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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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芝见红琴这样坚定,又听她说的严重,万一有个闪失,功亏一篑,就不要想再日后显贵了,于是她也跟着不吃。
  其他的姑娘把糕点分了,每人也只不过一块,吃了总不至于夜里胃里作烧,睡也睡不着,狼吞虎咽吃了。
  小豆子:“这裹陷糕怎么这么好吃,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糕点。”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头,恨不得吞了手指头。
  绿芸心中叹息,饿得厉害,什么都是人间美味。
  净食可能真的可以净化五官五感。
  饿了几天,红琴发现她对气味变得更敏感了,一日大雪纷飞,外头扯着棉絮般一片片的雪,宁静的深夜,她闻到了一股致命的香味,那一刻仿佛三千世界的馋虫都聚集到她身上,又拼命地想往外爬。
  仔细闻闻,这股香味就是来自那间屋子。
  来自花闲的屋子,西五所的人已经知道了花闲和她们的不同,她们猜花闲是受了罚的贵人,今日来又时来运转,偶尔还能出西五所。
  这香味就是从花闲屋子里传出来的。
  朱离做了一只香喷喷,饱满多汁的窑鸡,这方法是朱离和殷真经学的,殷真经教的很仔细,比册子上记得要详细多了,要挑什么样的鸡,多少香料酱料,一手一手教的。
  朱离极聪明的人,饭却做不好,是因为他味觉异于常人,常尝不出味道。他的味觉是幼时被灌药灌坏了的。
  但殷真经这样手把手教他,他就算尝不出味,也能做的很好。近日来,他们俩单独出去过几回,办完事后,深夜到了御膳房做了好几回东西,还没有被人察觉。
  一碟切好的窑鸡、一碟樱桃肉、银葵花盒小菜四样、一蛊燕窝攒汤、一碟象眼棋饼。
  只有窑鸡是朱离做的,其他都是别人做的。花闲早晨到请安,回来累了,睡到黄昏,夜里便睡不着,又有些饿了,朱离便翻墙出去弄东西了。
  朱离在花闲的屋子里留了一只血眼在她屋顶的角落,好随时能够应变。
  这血眼实在好用,还能塞进别人嘴里,强迫别人吞下去,再操控他。
  他只做了一道菜,其他都是让司膳太监弄的。
  外头的人把西五所的小厨房给敲了,让里头的人专心吃青菜。当然花闲的饭菜每日有人另送,但这样深更半夜是没人送的。
  花闲从皇后那回来就没吃东西,夜里确实有些饿了。瞧着朱离拎着食盒翻窗进来,动作越发娴熟了。
  花闲古怪地看着他,“你瞧着也很喜欢翻窗。”
  朱离:“还好。”
  花闲:“冷不冷?”她一直坐在暖榻上,手是温温的。
  朱离:“我不冷。”一双柔腻的手握了上来,正眼是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
  花闲瞧着他,他的眉眼冷淡,越发正经,长得越发像一个夜行的刺客,她想象夜行的刺客总会有那种冷冽之感。
  朱离倒了些茉莉双料酒在小壶里,放在烧着的小泥炉烫一烫,这酒并不是很醉人,寒冬里配些小菜时浑身舒坦。他把碗筷摆好,便去扶花闲下来喝酒。
  朱离给她筛好酒,两人互敬了敬。朱离看着花闲吃得香便很满足。
  花闲饿了,多吃了几口。这些日子,朱离一直缠着她,站着坐着都在痴缠她,非要她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跟着殷真经先走,他呢,则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帮帮殷真经。
  她知道朱离机灵,他跟着殷真经,比她跟着能做的更好。殷真经也很她说过,朱离很聪明机敏,也建议她先走。
  她都才发现,朱离原来这么会磨人耳朵,不厌其烦地在她耳朵边念叨:“小姐,何必把自己的性命陪进去,他们不值得你这么做,我们一起出去,去找阿宝,再一起去游山玩水。”诸如此类。
  花闲被他念叨得烦了,苦笑不得,不答应他就一直念叨,花闲为了清净,只得说:“好好好。”先躲避他的念叨。
  她琢磨,这样当然是最好,但她就怕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万一路上被抓了怎么办?看守她的人这些日子越来越多,她万一走不了,朱离后走还能走吗?
  最后,她要求朱离必须先走,她保证一定尽力和殷真经出来,否则免谈。
  最后,朱离答应了,他说,先让殷真经背他一趟出宫,殷真经再回来背花闲出宫,如果他在外头等不到花闲,那他怎么都还会进宫找花闲。
  无奈,两人各退一步,就这么约好了。
  只是,她实在讨厌皇帝的作践人的手段,不搞点破坏,她不愿意就这样走了。
  第49章 幸福与妒忌
  外头扯着鹅毛大的雪花,又是呼呼的风声,衬得室内静谧又温馨,就像一个室外桃源。
  花闲难得多喝了点酒,小菜也吃了好些,窑鸡很滑口、下饭,米饭她也吃了一小碗。吃了七八分饱,不能再吃了。
  朱离煮了茶,给她漱了口。
  还剩蛮多菜的,他扫了盘,他食量大,是花闲无法想象的。只是再美味的东西,他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在他嘴里口干涩如柴。不过都是饱腹,也正好省了多余的口腹之欲。他不需要吃美味的饭菜,但他需要做出美味的饭菜。
  花闲:“今日的菜好吃。”
  朱离朝她笑眯眯道:“是不错,您喜欢就好。”
  吃完了,花闲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拉着朱离就着小灯坐在塌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当然她也没闲着,低着头给朱离缝着一件里衣。
  约定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她害怕再没有机会给他做衣服了,之前,朱离不是想她给他做一件吗?她还记得的。
  先做一件里衣,再有时间再做一件漂亮的挑线百褶裙给他,不知为何,花闲觉得朱离穿大红的衣裳,那样艳极的颜色一定好看,他这样旖丽的五官和清冽的神态定能压住大红。
  不过大红,绝大数是要嫁衣了,嫁衣她哪里做的了。
  她的针线活很慢,虽然针脚缜密,但真的慢。
  在柔和的灯光下,朱离看着她微垂着头,露出一段粉颈,温柔可亲,未梳发髻,青丝如翠羽垂重,时而抬头朝他微微一笑,音调柔和如玉盘滚珠。很多年以后,这样的场景,他如何也无法忘记。
  两人虽轻声细语,说的却全是大逆不道的话。
  花闲:“我琢磨,不能让他们这样得意快活,害了那些姑娘。”
  朱离:“那咱们不如把这消息散播出去,让这些人都晓得事情的真相,把这水先搅混。”
  花闲:“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如何把这些消息传播出去却是个难题。”
  朱离:“这个好办,把这事情交给我和殷真经保证没问题。”
  花闲卷了卷针线,抬头看了朱离一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哦?”
  朱离:“小姐不要小瞧我,我飞檐走壁可能有些不如殷真经,但已经进步很多了。您等着瞧就好了。”
  花闲早几日见过他飞檐走壁的样子,是已经很不错了。比她好太多了。她很羡慕。
  但朱离的真实水平是什么,花闲并不知道。
  花闲:“还是要小心一些,等这几日我多画些符箓给你们,再行事。”
  朱离已经有好些张花闲的符箓了,他觉得完全够了,这些符箓要用在刀刃上,他不会轻易乱用,不想花闲再劳心费神,“上次小姐给的就够了。”
  谈话间,听见前厅有轻轻的响动,两人停止了交谈。
  花闲猜,是殷真经来了。
  为了安全,殷真经翻墙进来不会和她对暗号,都是悄悄翻进前厅,然后在屏风后面请示。
  殷真经来的时候很小心,确认了无人注意才闪进来的。
  殷真经的声音在屏风后面响起,“花闲姑娘,你安置了吗?”虽然他一眼就看出里头的人还未安置,而且自从他和花闲脱离主仆关系,他都不知该如何称呼花闲,直呼她的姓名,总觉得太过轻浮。
  花闲:“还未,你进来吧。”
  殷真经得了她的允许,才旋进了屏风后的内屋。
  他高高大大的,杵在那,花闲就感觉屋内瞬间狭仄了,好像容不下他。
  花闲:“殷真经,你自个找张凳子坐吧,你要喝茶还是喝酒?”
  殷真经找了张小板凳坐下,“无妨,随意喝什么都行。”
  朱离却不想起身,既不想给殷真经倒茶,也不想给他斟酒。
  朱离凉凉地看了殷真经一眼,见他大刀阔斧地乖巧坐着,有少年郎的英姿勃发,又兼有西域独特的阳刚俊美。凭良心来讲,殷真经的外貌和气度在一众长安贵公子中也属鹤立鸡群。
  这才是男儿该有的样子,勉强能配得上花闲,朱离想。
  他日后会默默地守护花闲,离她远远的,只有他瞧得见她,她却瞧不见他。如果殷真经敢欺负她,他就会杀了他!
  应该是这样的,因为他很肮脏,只配远远守护她。可是为什么,他会失落极了呢?
  朱离不给上茶,花闲当然不会责怪他,好像有些察觉到了朱离的不悦,也没放在心上,就好像纵容在闹脾气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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