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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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接下来也无事,两人保持着一段客气的距离。
  乔英儿看着眼前的场面,她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出生,家里遭难,父亲亡故,继母狠心,把她卖了,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实在是不堪入目。
  这长长的宴客桌,每个男子皆左拥右抱,那些女子娇娇媚媚地躺在他们怀里,乔英儿对面的女子还朝她软软的挑衅地笑。更有一些男子喝高了,手就在她们身上软捏,引得她们娇笑连连。
  乔英儿羞得垂下了粉颈。对面的女子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乔英儿又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男子,侧脸俊美无俦,身姿挺拔健硕,沉默稳重,不似其他人那般,莫名让人觉得安心,她心中咚咚做跳,好像有只小鹿乱跳。脸又更红了。
  唐风和手下的心腹帮闲走狗对了对眼神,有一人时常得唐风接济,得了他许多便利,遂对唐风言听计从,一眼便明白唐风的暗示。
  这帮闲走狗一张黄澄澄的脸,喝了酒脸微红,他故意挤到殷真经跟前,假意要敬殷真经的酒,殷真经客客气气地喝了。
  帮闲走狗又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殷真经身后放端坐的乔英儿,笑了笑,忽然猛地一拉,把乔英儿拉进了怀里,“怎么呆呆的?来陪爷喝一杯。”
  乔英儿吓得尖叫,脸上被帮闲的胡茬磨着,还有突如其来的臭酒气都让她惊慌失措。她胡乱地挡着脸想要格挡,不停地反抗。
  帮闲却哈哈大笑,乔英儿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很快掰开她的手,上嘴亲了她几口。乔英儿大脑一阵空白,尖叫着开始胡乱拍打,双脚也开始乱踢。
  百花楼颇多客人偏喜欢“强扭的瓜”,帮闲此时内心其实很得意开心,但却装作一副恼怒的样子,“好你个小贱人,不要给脸不要脸。”
  殷真经偏头淡淡地看着帮闲。
  乔英儿哭着求他,“公子,救救我。”
  对面的杨清暗暗摇头,百花楼这样的戏码每天不知道要上演多少次,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他示意殷真经稍安勿躁。
  帮闲:“你瞧殷大人长得俊就喜欢,怎么?爷你就瞧不上?小贱人,你妈妈没教你规矩吗?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咱们殷大人瞧不瞧得上你这个下贱胚子。”
  说着,一边抓着乔英儿乱摇乱甩。
  用邱妈妈的话来说就是——干他们这行的总要受些皮肉之苦,一些小委屈。
  帮闲还嫌不够,又有龟公来赔礼道歉帮着训斥乔英儿,几人径直把乔英儿往内屋里拖。
  拖到一半拖不动了,回头一瞧,乔英儿的手腕被殷真经抓住了。
  帮闲:“怎么?殷大人也有兴趣?要和小爷我一块去?”
  殷真经:“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这人我要了。”
  帮闲:“殷大人起先兴致缺缺,这会却要和我抢人?莫非看不惯,哈?想要英雄救美?还是偏和我过不去?这会爷还偏不让!非要教训教训这小贱人不可!”
  杨清放下酒杯,忙站起来打圆场,上前挽着帮闲道:“不过是一个女子,何必伤了兄弟和气,这女子呆手笨脚,何必叫郭兄受累,不如弟弟帮你选过一个色艺双绝的解语花如何?”
  帮闲却像喝醉了酒,撒酒疯似的,一点也不领情,甩开杨清的手,一脚踹翻了前面的饭菜,梗着脖子叫道:“不如何!爷今天就要她?你问他待如何?”一手直指殷真经。
  殷真经看不惯这些,但并没有很冲动,极度地厌恶,理智却冷冷清清。他站了起来,帮闲的手指随着他的姿势往上移。
  殷真经身量很高,在人高马大的金吾卫中也是拔尖,他暗绿的眼睛很冷,像西域雪山中的冰湖,他的身姿矫健,隐隐却像幽暗丛林中的野兽,冰与火的揉杂成一股致命的神秘危险。
  帮闲抬头看着殷真经不由有些发怵,但气势上他并不想输,整个五官都散发着一种信号:有种你快来打我,打我啊!
  第48章 约定
  殷真经并没有揍他,把他像小鸡仔似的拎了起来,轻轻松松把他的手掰开,把他扔在了一边。
  帮闲走狗涨红了脸,这比揍他还难受,他在殷真经手里就像一个婴儿。
  帮闲咆哮一声,疯牛一样冲向殷真经。
  殷真经单手压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前进,只说:“不过是个弱女子,郭兄不喜,何必践踏?”
  帮闲郭迪:“事到如今,是她的问题吗?是你故意和我过不去!特意羞辱于我!在座的各位兄弟,小娼妇不过一个玩意,你们评评理,是我郭迪过分,还是他殷真经跑来这种地方充当什么正人君子,好彰显自己虚伪的嘴脸。”
  在座的多数都惧怕唐风的势力,平日里也都是阿谀奉承他,这些人肯定是帮着郭迪。但也有几个和殷真经交好的,平日也一块出生入死过,也是有些血性的汉子,忍不了,两拨人就要打起来了。
  殷真经不想让他们为难,道:“郭兄,既然你我都不想让,再争执也无用,不如我们比试一二,做个决断如何?”
  .
  这场闹剧就这样落幕了,郭迪比武力比不过殷真经,比财力也比不过殷真经,只能把人让了。明日可以当喝醉了酒一笑而过,但他不想挨揍。
  唐风又不好明目张胆地干涉。
  殷真经向唐风告辞,又去向卫节升告辞,卫节升在里屋。殷真经进屋,转过一个八面屏风,撩开纱帘朝里头看了看,里头很热闹,酒肉池林,卫节升没得空理人,随口应付了一声。
  殷真经半年前于这些还纯蒙得还像一张白纸。他垂下眼帘,如鲠在喉,竟起了一丝杀意。
  环境真的会让人飞速成长。
  临走前他让自己一个叫侍书的小厮去取了一千两白银交给百花楼,给乔英儿赎了身。殷真经时运不错,意外之财得了许多,他从来又不看重这些,用钱时丝毫不会不舍。
  殷真经出了楼,骑上马打算正要走,哪知乔英儿抱着一个月琴就从楼里追了出来,跪在地上求他:“大人的恩德,奴这辈子都难忘,情愿跟在大人身边做牛做马,衔环以报。”
  殷真经:“姑娘快起,侍书会为你找个安生的地方,你放心吧。”
  侍书在后头急急奔来,他还在和里头的妈妈交涉,还没完呢,这姑娘说了也不听,非要追出来,“主子,她这是感谢你的再造之恩呢,姑娘,你快起来吧,你的心意我家主子领了,主子忙,你就放心跟我走吧。”
  侍书拉她起来,她不肯起。
  乔英儿道:“大人,我一介弱女,天下哪有奴安生的地儿,恳请大人收留奴,奴情愿给您端茶递水。”
  殷真经:“你如今已经是自由身,可以做很多事情,”又对侍书说,“侍书,你带着这位姑娘,为她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骑马便走了。
  乔英儿跪着追了几步,一眨眼眼看只留下一缕灰尘,根本追不上。
  侍书赶紧上前一边拉起她,一边宽慰她。好说歹说,乔英儿终于不哭了。
  这侍书也是殷真经机缘巧合救下的人,人很机灵,便留在了殷真经身边帮他处理一些杂事。
  .
  眼看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宫里开始准备起来,在这一抹阴郁压抑中,突然又夹杂了一些喜气洋洋。
  不过花闲在的西五所还是冷清,甚至更甚从前,这里没有为节日做准备的喜气,还多了一种窒息感。
  原来是西五所的姑娘们如今饿得厉害,一个前胸贴后背地躺在床上,忍耐着。
  上头的人和她们说,这叫做净食,每日只分发一些过水煮的青菜,十五日之后,身子才能清洁,只有清洁之人才陪到贵人身边伺候,所以各位姑娘,权且忍耐一二吧。
  听见上头的人这样说,很多姑娘一开始都摩拳擦掌,咬牙默默坚持,只待熬过了这关,就能离开这地方,得偿所愿。
  但几天下来实在是难坚持,大冬日的油水不够,脸都黄得蔫蔫的。
  花闲便让朱离去准备了一些裹陷的糕点,夜里偷偷放在厨房烧柴火的地方,她们要是夜里要烧水洗脸就看的见。
  对于这来历不明的糕点,饿极了的女孩都想吃,抱起了这些糕点回到屋子里,召集人讨论了起来。
  有些饿坏的姑娘管你三七二十一,抓起来就吃。有些却在默默观察吃下去之人的反应,好像担心有毒。
  唯有红琴眼珠子转了又转,咬牙骂道:“这要么就是上头的人在考验我们,要么就是有人要陷害我们,这样我们的身子没办法洁净,就不能去贵人跟前伺候了,好毒的心肠,不行我要赶紧去通报通报。”说完转身就要跑出去。
  还好被众姑娘拦腰抱住没给她出去。
  绿芸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她,“你不吃,就让饿得受不了的人吃。这里头有古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红琴听进去了后面一句,打算再观察一阵才做决定。但这些食物,她怎么都不吃,还让其他人躲远一点吃。尽管她饿得眼冒金星,咬牙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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