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她的命很好,陪在她身边的都是极好的人。
  花闲轻轻问:“阿离,我可以靠着你睡一会儿吗?”
  朱离点点头。
  花闲枕着他,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朱离身体似乎有一瞬间的震颤。
  他低着头,看着她恬静的脸,一动也未动。
  香在慢慢地燃烧,除了他的手指在轻轻缠绕她垂下的青丝,他不曾动分毫。低垂着眼帘,看不清他的情绪。
  .
  萧喻之来了东厂,表明自己的来意。
  东厂的小厂督孔修也在,孔修比萧喻之更早知道这事,但他都还没问出个所以然,萧喻之便来了。
  笑眯眯的孔修说道:“匡大人,真的不好意思,这家伙就是这样的性子,待咱家问出一二,必立即传达给你。”
  孔修指了指边上的栾仪,栾仪正坐在一株曼陀罗前画画,像刚进国子监的少年学子,无忧无虑的,嘴里还在哼着歌。
  萧喻之还没见过这样的人。残忍又天真。
  萧喻之走到栾仪身后,看着他画画,他笔下的曼陀罗色彩极少鲜艳,天马行空的颜色揉杂在一块,倒像西洋画,纯洁的曼陀罗开的艳丽,下面的肥料似乎是尸体。
  见萧喻之看的津津有味,孔修握拳掩唇咳了几声。
  萧喻之回过神来,淡淡道:“那恐怕要请栾大人走一趟。”
  孔修:“这,恐怕不太合适。”
  萧喻之随着带了十几二十个下属,当然东厂的人更多,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萧喻之脸上淡淡的,孔修笑眯眯的很是和蔼和亲。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冷凝,两边的人互相对视着,也不像要打架。
  毕竟他是个很冷静的人,萧喻之想。他说:“那就要请孔大人快一些,在下也好对陆大人有个交代。”
  萧喻之走后。
  孔修半蹲在栾仪身边,道:“栾仪,刚才的话我还没问完,你那天碰见了谁?你是不是见过他?”
  栾仪偏头道:“他是我的。”
  意思就是不告诉你。
  孩子长大了就叛逆了,只能慢慢引导,孔修笑道:“他当然是你的,我不会和你抢,但是你也得告诉我,你要乖,你忘了,是谁创造了你吗?”
  第47章 应酬
  殷真经好像渐渐融入了长安,应酬越发得多了。
  他很忙,推了好几次,这回实在是推不了了。去的人有很多,有他金吾卫的同僚,还许多锦衣卫的人。
  应酬的地方在一个叫做百花楼的地方。
  殷真经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做客,办案倒来过几回,里头脂粉味太重,他不大适应。
  殷真经和杨清等人一同前来,邀请他们的是金吾卫的中郎将唐风,唐风是殷真经引路恩人神威大将军唐毅宏的侄子,唐风还是殷真经的顶头上司。
  拒绝了几回,唐风觉得很没面子,脸拉得很长。
  殷真经实在推不了,入了座,里头高朋满座、莺歌燕舞、筹光交错。
  见殷真经来了,左拥右抱的唐风举起酒杯嚷声喊道:“我们的殷大人终于来了,来来来,快,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当然金吾卫的人都认识殷真经,唐风是给在座的锦衣卫做介绍。
  “这是我们金吾卫的后起之秀,平日里忙得不得了,也就是这次托各位兄弟的福,才请得动,来,真经,我先敬你一杯。”
  殷真经也举杯回敬他。
  唐风又说:“来人,还不快好好伺候!”
  话说完,就有两个衣着清凉的女子款款而来,坐在殷真经两侧。
  她们惯用丰满的肢体去触摸别人,若有若无地挤压客人,男子们惯喜欢这种被包围的柔软,她们心知肚明。
  就算客人肥头大脑,出于职业操守,她们脸色也能挂着虚伪的笑容。
  而如果客人年轻英俊,那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心里痒痒的,不自觉地更卖力了。
  唐风喊来的两个女子是百花楼拔尖的几个之一,生得美艳、经验颇丰、胆子也大,虽见殷真经冷着一张脸,但英俊非凡、气质卓越,她们不禁贴上去柔媚如丝。
  殷真经有一种被八爪鱼般的怪谲缠住了的感受,十分难受,想要运劲摆脱,如果是真的怪谲,早被他狠狠一震给震飞了。但眼前的明显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他想起小时候他“母亲”对他所说的话,那应该是他“母亲”吧。
  殷真经还没被卖做奴隶前,十岁前,一直和他母亲生活一座悬崖峭壁上,他母亲对他动则非打即骂,经常朝他骂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时常莫名伤心,时常忽然会用怨毒无比的眼神看着殷真经,这时殷真经难逃一顿毒打。
  殷真经的母亲用一种特殊满刺的藤条狠狠地抽他,把幼小的殷真经抽得满地打滚、奄奄一息。
  殷真经痛得很,但看见母亲在流泪,他总说:“娘,娘,别哭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你别再哭了。”
  她娘会把鞭子抽得更狠,“狗杂种,你以为我在为你哭?”
  如果殷真经敢哀求她不要再打了,她会更加生气,大喊:“不准哭!哭有什么用?!”
  接着把殷真经扔在一个奇怪的桶里,桶里泡满了奇怪颜色的水,刺鼻难闻。
  殷真经痛得大声尖叫,好几次差点晕过去,他挣扎着想从桶里爬出来,又会被一鞭子抽下去。
  他渐渐沉下去,喝了很多水,失去意识前,虚弱地喊着:“娘,娘。”
  过后,他醒来,又会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一张被他铺得舒适干燥的杂草铺盖上。
  他很疼,起身去找娘,发现他娘躺在床上,又喝得不省人事,嘴巴里轻轻嘟囔着“负心汉、狗杂种、我要杀了你。”诸如此类的话。
  小小的殷真经给他娘盖好被子,一瘸一拐地去厨房给他娘煮醒酒汤,再做一些吃食给她醒了好吃。
  他娘心情好时,会教他做菜,他慢慢地能做一手好饭菜,做菜也成了他在深山里一大乐趣之一。
  他十岁前,除了他娘,没见过第二个人。在山里安度岁月,除了挨打的时候,他都自由又快乐。直到有一天他娘消失不见,他到处找她也找不着,才跑下了山。
  现在殷真经长大了,才有些能理解母亲说的话什么意思了。
  中原有钱有势的男子大多三妻四妾,外头还彩旗翩翩。
  否则就是不合群,异类。
  他母亲也许就曾被负过心。
  殷真经冷冷看了两位女子一眼。两位女子有一瞬间从头冷到脚,又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冷劲过后反而有种独特的新奇感,这样狭长冰冷的绿眸挠得他们心里痒痒的,哪哪都痒,像喝了药似的,忍不住光滑的小腿像蛇一样缠了上去,嘴里说话的声音咿咿呀呀好似在喘气。
  女子道:“小哥哥,你好凶,吓到人家了。”
  殷真经拂袖轻轻一拨,两女子啊呀一声便摔倒在地了。
  坐在殷真经对面的杨清轻轻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稍安勿躁。杨清和殷真经相处了一段时间,颇了解殷真经的性子,知道他在生气的边缘。
  坐在上首的唐风见状内心更加不满,眼里露出轻蔑的愤怒,他压了压情绪,把酒杯狠狠往地上一掷,朝两女子骂道:“没用的废物,连伺候人都不会,滚,把你们妈妈喊过来。”
  两女子到底见惯了这种场面,晓得有些客人就是喜怒无常,轻贱人命,赶紧捏着裙摆溜了。
  出来第一时间便去找百花楼的邱妈妈。
  这百花楼在长安城都是一流的,邱妈妈会经营。百花楼花样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后面又靠着能人,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邱妈妈听了两女子的汇报,肥胖的手抖了抖水烟,眼里若有所思,对下边的龟奴说:“去,去把昨天那哭哭啼啼的小丫头给他送去。”
  前些日子百花楼买了一个少女,是被继母卖的,长的我见犹怜,知道被卖,这些日子很是伤心,一直哭哭啼啼,邱妈妈还没来得及狠心调教。
  邱妈妈认为像殷真经这样的少年性子,一般会喜欢这种清白可怜的少女,会心生怜惜,忍不住拔刀相助。
  很快,一伙人簇拥这一个少女去了前庭,少女打扮得清凉素净,一身挑线白裙,只有一些环佩叮当,泪光点点,再看她白静细腻的脸,好一个雨打梨花,果真是清丽非凡。
  少女姓乔,名英儿。
  乔英儿被安排去伺候殷真经,她战战兢兢的模样,一看就很生涩笨拙,明显是个刚入行的良家儿。这番纯情的模样引了许多侧目。
  乔英儿不敢靠近殷真经,和他保持着一些距离,只敢在旁边端茶送酒。
  边上的龟公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乔英儿,示意她主动一点。
  乔英儿在压着衣袖,慢慢夹了一块胭脂鱼放在殷真经前面的小碟子里,颤颤巍巍地道:“公子,请用鱼。”
  殷真经没吃。乔英儿有些脸红。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