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死对头他不对劲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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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时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中默默盘算。
  寒意上涌,过了不知多久,她昏昏欲睡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交谈声,宋时窈瞬间清醒。
  寻声瞄了一眼,她不曾注意到的角落里赫然有道隐约可见的人影站起,只是刚才那人隐在暗处缩成一团,宋时窈未能发现。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刚才没有贸然挣开绳索偷跑出去,若让他们发现自己醒了,境况只会比现在更糟糕。
  宋时窈阖眸假寐,门外的声音渐近,并非她熟悉的官话,听着更像外邦话,但她辨不清具体是何族语言。
  接着便是剑刃摩擦刀鞘的声音,门内的人正抽剑戒备,直到两方叽里咕噜似乎是对了几句暗语后,才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听着脚步声和音色,对面少说有五六人。
  宋时窈捏了把汗,紧张得心若擂鼓。
  忽然,在他们交谈中落下声戏谑低笑,又是几句她听不懂的外邦话,接着破旧佛堂之内,陷入一派寂静。
  那几人瞬间没了声音,宋时窈感到纳闷,但还是耐着性子等了半天,直到确认四周除过风声再无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不装了?”
  突然,一声蹩脚的官话从头顶响起,宋时窈才张开一半的眼睛倏然瞪大。
  哪里是没有人?!
  五,六,七……
  阴云笼罩的昏暗下,对方七个人全部围在了她的面前,守株待兔,等的就是她睁眼这一刻!!
  宋时窈惊慌失措,慌忙用手支撑着往后退了段距离。
  “呵,心跳声那么快,想不发现都难。”
  一人抽出匕首,冰冷的刀背抵上宋时窈脸侧,挂着得意的笑,欣赏她的惊恐。
  这几人说的虽是外邦话,可面相却都是庸城人,宋时窈一时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出了宋时窈眼中恐惧后的疑惑,男人用刀背在她脸上拍了拍:“想知道绑你的是谁?”
  但男人并没有要摘下封住她嘴巴布条的打算,也就没想听她回答。
  于是便听他自问自答:“我们是谁不重要,等陆大人来了就明白了。”
  陆淮序。
  宋时窈一颤,陆淮序初到庸城后难免树敌,曾经也受过威胁,但最近风波停息已然安宁,没想到这次居然直接把主意打在了她的头上。
  旁边的人劈手夺走男人横在宋时窈脸侧的刀刃,压低声音:“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你我的任务只是把她活着带回去,别多嘴。”
  冷眼扫过宋时窈的面色,跟身边人吩咐:“把人看住了。”
  一口流利标准的官话,看架势像是这群人的首领。
  宋时窈奇怪,躲在暗处多看了他一眼,却被他瞬间察觉,视线锐利地投过来,眸光不善。
  她立即收回了目光。
  这群人应当是打算今夜在这处庙宇中落脚,除了刚才拿刀威胁宋时窈的人守在她身边,其他人都四散开在佛堂中收拾出一块能落脚的空地来。
  负责看守她的男人手中依旧晃着匕首,出鞘,收刀,重复着这几个动作,还时不时瞥向宋时窈,想要观察她恐惧惊慌的神情,似乎以此为乐。
  宋时窈察觉到男人的心思,别开脸,不搭理他的举动。
  男人觉着被挑衅,俯下身,直接捏住宋时窈下巴把她的脸转回来,抬手就将锋利尖锐的刀尖悬在她左眼上方。
  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怎么,他们只交代了把你活着带回去,缺个眼睛不也算是活着了?”
  尽管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该激怒他,更何况这个人看起来本就没什么理智,但宋时窈还是没忍住,嫌恶地瞪了男人一眼。
  果然,男人气急,举刀就要刺下来。
  宋时窈心中大骇,下意识闭上眼睛。
  短刀刺入血肉,温热的铁锈味骤然在面前崩裂涌出,她满脸血腥。
  可疼痛感并未袭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闷哼哀嚎,接着眼前的男人被人一脚踹开,轰然倒地。
  兵刃相接,刺耳的刀剑摩擦声响起,不过一会儿,再次停歇,只剩空气中愈来愈浓的血腥味。
  宋时窈警惕睁眼,看到双黑靴踏过一地狼藉向自己走来,向上看去,来人遮掩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
  眼尾轻轻上挑,泛着血光,阴沉得骇人。
  他默不作声地上前,短刀一斩,给宋时窈松绑,解开束缚。
  宋时窈稍稍活动了下被绑得已经瘀血的手腕,强撑着站起身,扶着柱子向后退开:“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们跟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感谢,只有防备。
  那人没有回答,耐心地把火堆重新升起,转头发现宋时窈还是远远地躲在柱子后,才无奈开口:“你怎么每次见到我,都是这种避之不及的样子?”
  他知晓宋时窈认出了自己,便直接摘下面罩,火光摇曳,照亮了那张面容。
  魏然。
  宋时窈继续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魏然坐在血堆中,摊开手,显然道:“这还不明显吗?救你啊。”
  宋时窈并不相信他的话。
  魏然自嘲地看着她:“他们是西夷人派来的探子,庸城内还有不少暗线,战事当前,他们攻庸城不过就等一个时机,如今庸城由陆大人管辖,绑你做人质并不奇怪。你不必什么恶事都冠到我头上。”
  他拨了拨火堆,才接着说:“这个庙宇四面透风,哪哪都冷,还是过来取暖吧,别等陆淮序人还没到,你先倒了。”
  宋时窈心中思量,就算魏然真想动手,她也敌不过,不如先取暖恢复一阵,如此想着便挪动了步子。
  “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宋时窈刻意躲着他,只确保自己能汲取到火焰的温度。
  “看到第一个找过来的人是我而不是陆淮序很失望?”魏然递给她一张帕子,示意她擦擦脸上的血污。
  但宋时窈没有接,也没有应声,魏然不勉强,自顾自说下去:“我来庸城就是为了追查这群西夷的线人,盯梢多日收到的消息当然比陆淮序要快。”
  “你只自己过来,没有告诉他吗?”宋时窈微微蹙眉。
  “我的人得来的是军中情报,没道理还要给陆淮序共享。”
  宋时窈垂首,盯着闪烁的火光,默声,察觉到魏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若有似无地扫过她腰间的玉牌。
  她逐次想起横贯前世今生的边边角角中与魏然相关的记忆,所有的源头追溯回去,最终定格在了那枚晶莹白润的玉牌上。
  是了,根据安乐说的那些话,魏然与她之间合该是场误会,他们二人没有任何交际,他执着的人不该是自己。
  思来想去,往后估计两人也不会再有坐下来好好说话的机会,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白,既然知道是误会,也不必继续误会下去。
  宋时窈摘下玉牌,捧在手心中,缓声开口:“魏然,我们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当初救你的人不是我,赠你玉牌的也不是我。我的这枚一直都在身上,所以……”
  点到为止,宋时窈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抬眼看向魏然。
  但魏然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对上她的眼神,良久后才沉声说了句:“我知道。”
  没等宋时窈来得及惊讶,他又继续说下去:“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们见过,在之前,在上京。”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最近ddl太多了,我堕落,我忏悔orz
  写着又卡文卡了好久,现在后面终于理顺了!
  第72章 魏然
  魏然的语气意有所指又过于笃定, 宋时窈不得不谨慎回忆起曾与他的交集——
  仅知晓对方的身份名姓,偶尔在京城的宴会上瞧见过几次,却从未搭过话, 直到魏老夫人寿宴时的那场意外……
  仅此而已。
  “除了一些宴会聚乐,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私下见过……”
  自嘲隐没在夜色中,他打断了宋时窈略微迟疑的话:“不记得也无妨, 我记着就够了。”
  魏然话音微顿:“公主如今也在庸城?”
  “我警告你, 别想着打安乐的主意。”
  宋时窈瞬间警觉, 防备地看向他。
  很轻的一抹笑落下, 魏然没有说话,似乎在笑宋时窈对他处处防备,草木皆兵。
  天色昏暗下, 火光影影绰绰, 魏然扫了眼她手心中的玉牌,微微定神,又收回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火堆。
  火焰跃动, 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映出几点光亮。
  北风穿林而过,于漆黑的夜中呜咽悲鸣, 两人无言的氛围下, 屋外风声愈发刺耳。
  魏然忽然起身, 朝那尊残破的佛像走去, 伸手拂去尘埃, 佛像盘坐的膝处颜色与周围不同, 似乎是没少被抚摸过, 魏然亦下意识地在那处探手抚过。
  他接着又弯下腰在周围找了一圈, 竟寻出几柱香和一只瞧不出原貌的破香炉来。
  这庙宇早已废弃多年, 宋时窈不由觉得神奇。
  魏然没有解释,借着火堆的火点香,可惜这香瞧着破旧,又时值冬日浸了雪水,足足费了一番功夫才燃起来。
  看他专注地在这儿祭拜,目睹全程的宋时窈好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魏然已上了香供在佛前,虽物什破旧了些,但过程却虔诚得一丝不苟。
  “这里从前是庸城方圆百里内香火最盛的一座庙,祈福颂安很是灵验,现在到了人家的地盘上,总要上柱香打声招呼。”
  宋时窈听罢,轻“哦”一声便不再言语,只在靠近火堆的角落中缩成一团,避开眼,盯着火光思量起现下的处境,一派不愿与他过多交集的架势。
  魏然无奈的叹息轻飘飘地在黑暗中响起:“我们之间难道就这么无话可说吗?”
  宋时窈到底没能继续沉默下去,望着随风摇曳的火启声:“清远侯府的事我听说了,还好吗?”
  “不过就是那样。”
  对她提及的这个话题,魏然显然不怎么感兴趣,情绪没有任何波动,甚至略有些冷漠。
  宋时窈之前就有所耳闻他对清远侯府的事情不怎么上心,便也没过多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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