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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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庸又道:“巧的是殷真经、朱离竟然都对你的花闲动了情。”语气中带着恶意的促狭轻笑,想仔细看清楚赵琮寅的表情,见他神色如常,但又眼中带火,知他是生气的表现,不觉笑得更开心了。
  魏庸话锋一转:“造物主何其荒谬,把他们铸就得如此强大!却让他们成为一个可笑、可悲的情种!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却很好,他们有了致命的弱点,就能轻而易举地被挟制。少年人的感情是这样,头一回太过炽热的话,往往会失了分寸,慌了手脚。老夫年少时,何曾不是如此。不过等着年纪渐长,就会知道感情是最飘渺的事,转瞬即逝,何其可笑可戏,只有手中的力量和权利才是唯一。”
  “如果,你的小妻子用得好的话,会是你手中最大的一张王牌。”
  赵琮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来如此。
  一柱香后。
  赵琮寅悄悄地离开了地宫。
  .
  翌日清晨,有老宫女来倒恭桶,朱离把人打晕藏了起来。
  再开始帮花闲装扮。
  花闲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朱离贴上了一层奇怪的皮,让人很难受,他小心翼翼地用巾帕托住她的手,尽量不再去触碰她。
  当她照铜镜时却发现,真的是个老妪的模样。戴上假发,换了衣服后,她佝偻着背走,还真像那位老宫女。
  朱离仔细小心帮她装扮好,检查了又检查,轻声说:“小姐您聪慧过人,出去时只要胆大镇定一定不会被发现。”这次易容,他提前做了很长的准备,可以说如火纯青,只是从外表看,完全没有问题。
  这次分别后,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还能不能再见。朱离有些缱绻,不舍得放开手,可越迟疑越贪恋,他强压着狠下心不再多看。
  花闲见他神色冷淡,虽自己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开口。她把符箓全都留下给了朱离,悄悄地压在梳妆盒里。
  天刚破晓,露出肚皮,院子里很安静,院子里的其他姑娘最近被饿得够呛,一个个奄奄一息,丝毫没有力气作妖。
  朱离把花闲送到院门口,看了看外头,这个时辰外头的侍卫虽多,却没有难对付的。
  花闲要扮演的是一个哑婆,她驼着背,推着粪车,慢慢地跟在前头的太监,从廊道穿行,迎着着两边侍卫审视的注目礼,缓缓前行。
  “慢着!”
  花闲心道糟糕,听着声音,像是锦衣卫的匡元。她不敢抬头,只用余光瞟了瞟。果然见匡元大摇大摆地迎面走来,后面还跟着一队人马。
  花闲停下脚步,闪到一边,颤颤巍巍地扮演着老哑婆。
  匡元——萧喻之,眼神很锐利,睥睨而下:“什么人?”
  花闲前头的老太监赶忙回答:“回大人的话,奴才是倒恭桶的。”
  萧喻之:“把恭桶打开。”
  老太监害怕道:“不敢不听大人的命令,只是桶内污秽,恐污了大人的眼。”
  萧喻之后面的一个下属道:“让你打开你就打开,费什么话!”
  老太监只得把恭桶打开。萧喻之的手下捂鼻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准备放行。
  谁知,车刚推起来,萧喻之又道:“慢着,你是谁,眼生得很?”
  他问的是花闲,花闲只得颤颤巍巍打着手势比划着。老太监连忙解围:“大人,她是个哑巴。”
  萧喻之拖长音调:“哦?”心中发笑,他猜到这个老妇人是花闲假扮的,他和朱离有过约定,于是他把易容的手段教给了朱离,他料想朱离肯定能做得更进一步,但没想到还远超他的预期,这皮和真的似的。
  而且在秦王府,可以说是花闲救了他一命。他不喜欢欠别人恩情。滴水之恩他一般都会涌泉相报。
  花闲松了一口气,好在萧喻之最后放行了,一路上,她居然有惊无险地经过各种盘查,顺利出宫了。
  她不知道,她的顺利,有多少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仿佛后面一双无形的手吊着人偶演了一出皮影戏。
  等花闲已经走远,朱离仍背靠着院内的大门,抬头看着一角蓝天,一片鱼鳞般的云被朝阳染红。
  .
  花闲出了宫,又被带到宫外芜房的一小间,接着按照计划又有人带他来了长安街,她上了马车,几经周转,最后进了一间三进小院的耳房。
  引路的人给了她一个包裹,她打开一看,是她的锦囊,锦囊里装着她的符箓,朱离把符箓又还给了她。
  花闲拿着锦囊坐在床边刚出神,殷真经就进来了。
  殷真经一路尾随,人多眼杂,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殷真经身材高大,走进小小的耳房,显得空间更逼仄,“花闲姑娘?”
  花闲点点头。
  殷真经:“我给你带了换的衣服,你换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花闲先褪去伪装,再换上衣裳,是一套寻常百姓穿的杏色布衣,藕粉色头巾,她从来没有穿过这种衣裳,换上之后感觉其实也慢舒服的。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荆钗布裙,甚好。
  花闲请殷真经进屋。
  殷真经心想,花闲不管穿什么衣裳都好看。外头冷,他把一件准备好的暗黑玄色的披风递给花闲,这披风看着低调,里头却是紫貂内胆,冬日里穿着很是暖和,不惧严寒。披风是别人的谢礼,虽贵重,可他用不上,冬日里他仅一件单衣也足够,气血腾腾根本不怕冷。
  花闲打开包袱一看,是一件新的披风,有一股晒过太阳的清香,看着又不引人注目,她怕冷,没多想就披上了。
  殷真经:“我把你送先把你送到一处安全之地,再去接应朱离。”
  花闲:“好,但在之前,我要去一处庄子找到阿宝。”
  殷真经微讶异:“你知道阿宝在哪?”
  花闲:“嗯,早几日前赵琮寅告诉我的,他说阿宝就在城西达信处的庄子里。”
  殷真经:“赵琮寅告诉你的?小心有诈,这处庄子我曾搜查过,并未发现阿宝,不如我先把你送往安全处,我再去找阿宝。”
  花闲:“如果有诈,你也会有危险,我和你一块去,我想亲自去看看。”
  殷真经沉吟,此去城西达信不过一天的来回,只要他在,他有信心护她周全。
  殷真经:“好,我们装扮一下,即刻出发。”
  第53章 路上
  殷真经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戴着紫金护腕,腰上勒着青铜躞蹀,挂有匕首、火石、玉壶之类。背着大刀和弓箭。头上戴着护面斗笠。好一位少年侠客的装扮。
  花闲为了不打眼,只一身布衣,蒙着脸,一个轻纱斗笠,黑色披风。其他随身的物品都放在储物符箓里。临行前,花闲拿出针线,把储物符缝在袖口,花了一点时间。在她做针线期间,殷真经就在一旁安静地看。花闲虽动作慢,但手灵巧,做得很细。
  些许暖光透过窗纸,落在她乌黑的发旋上,她低头时,脖颈露出一节细白的肌肤,真是岁月静好。
  花闲做完之后,看见殷真经坐在背光处,虽看不清他的脸庞,总感觉他在盯着她瞧。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热,她针指不好,他心里一定会要笑话。
  他们准备骑马,骑马是最好最快的选择,殷真经牵来一头新马——照夜玉狮子,通体雪白无暇,纯净至极,又威风凌凌。
  花闲心中赞叹,多漂亮的马啊,再搭配鎏金肃花丝绸马鞍,神采奕奕。这马儿比寻常马儿要高,她不会骑马。
  殷真经不好意思地说道:“因为我们暗地行动,我寻常骑的马不能骑,这马儿我没用惯,可能坐着没那么舒服。”他有一匹惯骑的汗血宝马,那马儿和他并肩作战,心意相通,而这匹玉狮子他只是驯服,但并未用过。还有他常用的长枪——惊夜枪也没带。
  花闲:“我不会骑马。”
  殷真经:“没关系,你坐我前面。”坐前面更方便保护。
  ......
  花闲想到前天,她才和朱离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她自己却做不到。她从前只把殷真经当成一种符号。很过分的来说,她从前只把他当作奴隶。
  殷真经戴上斗笠,翻身上马,朝花闲伸出手。
  花闲咬咬牙,递上手。突然,她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轻轻一带,她就像一只鸟儿,落在了马背上。
  “坐好了吗?”殷真经的声音从后面轻轻飘来。
  点点头,她不敢太靠着殷真经,绷直了背,手也虚握在缰绳上,好像抓住了依靠。
  “驾!”马儿瞬间飞驰而起。
  花间立马感到极其不妥,她完全像坐在殷真经怀里,随着马儿颠簸奔跑,他就好像抱着她。炙热坚硬,周身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因为紧贴着他,她的斗笠也戴不了,只能拿在手上。
  花闲想要和殷真经保持距离,根本不可能,顺势靠着他怀里反而更舒服一些,她拿起斗笠掩着面,这样就没人能看见她透红的脸。
  殷真经低头,感觉花闲好小一只,柔弱无力。长安这一年多,他光怪陆离的事见多了,但他一向意志坚定,不好的念头一瞬间便排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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