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朱离收回颤抖的手掌,紧紧握了握拳头,“您要我如何我便如果,求您别折磨自个,我先给您倒杯茶吧。”
  花闲咳个半死,臂弯中微抬头:“你出去!”
  朱离抿紧嘴唇。
  “你出去啊!出去!”她想冷静一会儿。
  朱离起身,定了定,走到门外关上房门。站在原地发呆。是了,他不是女孩,但也不算是男孩吧。宫里不是有很多贵人都是太监服侍吗?太监不算男人,没有谁把太监当男人看,很多妃子离不开内监。
  但他说不出口,一想到要亲口对花闲说,他不算是个男人。不如让他去死。极度的耻辱、自尊之感在焚烧他,喉头有一丝腥甜。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
  接下来,花闲都不再理他,甚至不要见他。
  朱离见她见了他就情绪激动,根本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吩咐小豆子去照顾花闲。朱离把事做好,一五一十地教小豆子怎么仔细服侍花闲。等小豆子进屋服侍,他就站在门外等着。
  小豆子一出来,朱离连忙问,“吃了吗?”“吃了多少?”“睡得好不好?”“怎么哭了?”“赶紧去给敷敷眼睛?”
  小豆子有些懵,不明白朱离为何这么紧张,她有些想笑,觉得朱离很想站在产房外面焦急等待的丈夫,但瞧他神色认真严肃还有些吓人,又不敢讲。
  小豆子:“只是不肯喝药。”
  朱离:“不是有蜜饯吗?哄着总会喝上几口。”
  小豆子:“有蜜饯也不吃。”人也不大舒服,她也不敢讲。
  朱离端着盘子进屋,又被赶了出来。
  小豆子见他们这样,虽然她年幼稚拙,但隐隐觉得很不对劲。
  .
  黑夜里,朱离静静地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要疯了。白天,他还稍微能控制自己,到了夜晚,他只有饥饿、摧毁的欲望在叫嚣。
  他总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白天,他想要放她走。晚上,他想囚禁她,直想得全身血眼全睁,兴奋不已,但她不会幸福,邪恶的念头滋生到他无法控制,他只能拼命忍耐,惹到全身犯酸,骨头咯咯作响。
  极度的割裂和自我折磨,但他理智还在。
  是啊,他早就不正常啦,如今花闲发现了。
  花闲不要他了。
  他早已经习惯地狱里暗无天日的生活,为何如今又要渴求光明,像溺水后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明知这样,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
  第二天,花闲还是没理朱离,直到傍晚。
  朱离竟然就这样呆呆地愣神了一整天,好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自懂事以来,他就没有这样茫茫然发过呆,直到傍晚,他才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一定要把她送走,除此之外,眼下什么也不能想。
  .
  花闲渐渐冷静下来,虽还在生朱离的气,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为他开脱:他年纪还小,我就把他当成弟弟一般,今后好好引导,他一定会变得很好。
  她冷静下来,却恨不得杀了赵琮寅口中的所谓的“恩客”。
  她好想抱着朱离大哭一场,但理智又告诉她不可以,她要教导他,要引导他,不能这样孩子气。
  但她还是生气,迈不过去,认为这是一个糟糕的谎言。
  因此,等到天黑了,朱离进房时,她虽没有再赶他,但还是不想理他。
  看着他沉默低眉的模样,她又生气又心疼他,简直不如生自己的气。
  朱离轻声道:“我和殷真经商量过了,您明天早上一大早就走,东西我准备好了,等您到了宫外我自有办法脱身。”
  花闲看他拿出一张“皮”,已不是惊讶能够形容。但又不想问他,她对他什么也不知道、不清楚,对他越发陌生。
  朱离解释:“这是殷真经准备的,他说很好用,可以易容成一位老宫女。”
  他又说:“明天非走不可,不知为何,外面的守卫越来越多,尤其是夜里守卫增加了十倍,殷真经带着你根本不可能从这宫里脱身,待你出宫后,他会立马来接应你。”
  见花闲在听,他说得认真,把一些要注意的事反复仔细说了三遍。
  完了,花闲应了声:“好。”手托着额,似很疲倦。是了,她不如离开他,她根本不了解他,他应该很强,只是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演戏给她看罢了。
  沉默了片刻,朱离还有话要说,喉头动了动,哑声说,“您好好休息。”
  朱离想,花闲应该不想再见他了。
  等朱离走了,花闲才抬起头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微微出神,转而又埋倒在塌无声地哭了起来。
  朱离回到房中,漆黑中,他随意坐在犄角旮旯,只有长长的睫羽轻颤时,才不像个木偶。他在抵制心中癫狂的念头。
  冷冷道:“闭嘴。”
  手臂裂开细口,露出血红的眼,宣泄着残忍的欲念。
  朱离轻轻抽出一把匕首,插向红眼。红眼剧烈颤动,血水蜒蜒而下。
  “闭嘴。”似有一股疯狂的声音在叫嚣。
  “闭嘴。”
  ·
  当今皇上年轻的时候雄涛武略,铁血手腕。等到垂垂老矣时,变得慈悲了许多,大有隐居幕后之势。
  谁能想到红月过后,皇上又重回壮年,铁血手腕只增不减。朝中上下皆噤若寒蝉。
  皇上以自己为中心,重整了羽林卫、金吾卫、锦衣卫,又新设了仪鸾司、东厂。把皇权整得铁通一般牢固。而这些机构又分庭抗礼,互相制衡,没法一家独大。
  世人皆知羽林卫的统领是骠骑大将军,但世上没几个人见过他。
  骠骑大将军魏庸,曾经是和皇上是过命的好兄弟。
  魏庸此人曾风采绝伦,后得了一场怪病,整个人形同骷髅,不能见光。
  自此以后魏庸生活在地宫,为皇上组建暗卫。
  红月之后,乌鸦能为他所控,每只乌鸦就像他的眼,他的视线遍及各处,就像织了一张天罗地网。
  现在他要开始收网了。
  第52章 离宫
  赵琮寅秘密来到地宫见骠骑大将军——魏庸。
  跟着带着面具的侍卫沿着蜿蜒曲折的地道前行,两旁点着昏暗的油灯,空间压抑凝滞,难以想象,有人常年累月住在此地。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处较宽阔处,转念暗卫消失。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形容枯槁的男子,身穿一件白色的里衣,赤脚在一块八卦盘似的大石台上走来走去。
  见人来了,魏庸道:“你终于来了,老夫的孩儿!”
  赵琮寅挑眉:“谁是你的孩儿?”
  魏庸扬起手臂:“当然是你,老夫才是你真正的祖父。”
  赵琮寅心中冷笑,表面愤怒:“真是大放厥词。”
  魏庸似在回忆往昔,徐徐道:“当年赵构还只是皇子的时候并不被看好,他有意与老夫交好,我们成为了朋友。之后,老夫尽心竭力辅佐他,他却觊觎老夫的未婚妻,”说着,他有些激动,“老夫把他当成知己,他却妒忌老夫,把老夫变成了这副模样!”
  直呼皇上姓名是大不敬。
  “当年,老夫和你皇祖母两情相悦,他登基后用尽卑鄙的计量横刀夺爱,你皇祖母心中有老夫,所以她虽贵为皇后,却郁郁寡欢,最后红颜薄命,香消玉殒。”
  说到此处,魏庸加快了速度来回踱步。
  “可是赵构不知道,你皇祖母有了老夫的孩子,没错,你父亲正是老夫的骨血。”
  赵琮寅:“老匹夫,就凭你一面之词,就想颠倒黑白。”他心中震惊之余就是不屑。
  魏庸快步走近赵琮寅,兴奋地盯着赵琮寅:“老夫没必要骗你,就凭你父亲诞生的时辰绝对错不了,你长得像你母亲,但你的额头与耳廓像极你皇祖母,眼睛却像老夫。”
  赵琮寅看着魏庸,见他瘦骨嶙峋,眼睛却炯炯有神:“所以呢?”
  魏庸:“所以,老夫要助你,老夫的孙儿,老夫要让你登顶坐上那宝座,他赵构以老夫九族威胁,把老夫囚禁在此,难道还会觉得老夫会对他忠心吗?”经过他长时间的观察,他几个孙字辈里面,他最喜欢的就是赵琮寅,最欣赏的也是赵琮寅。
  赵琮寅:“你简直疯了,你就不怕我禀报皇上?”
  魏庸:“你在老夫面前就不用演戏,老夫一直在暗处观察你,你不是早就想坐那位置了吗?你父亲和他生的几个孩子里,就你和老夫最像,最得我心。”
  赵琮寅:“怕是将军年纪大糊涂了,犯癔症了,你在这地宫能做些什么?”他的心性?他绝对不会把皇位拱手给旁人,就算子孙也不可能。
  魏庸:“老夫知你小儿多疑,你也不必试探老夫,老夫的眼线遍布这大真王朝每一个角落。赵构老儿手段确实了得,原本老夫以为还要蛰伏一段时间,可是事情往往不知何时就迎来了转机,你那名为花闲的妻儿,应是觉醒过某种先知的能力,因此特意去得了殷真经、朱离二人做奴仆,这二人不论哪个拎出来都是精彩绝艳,难出其二,偏偏她还有了两个。殷真经天赋异禀,可谓是人形凶兽。而朱离,老夫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一种大谲,而且是罕见的没有丧失神志的大谲。”说着神色很是向往,不知是欣赏殷真经、朱离的天分,还是向往花闲的所得。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