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文英也在这时,带着另一个侍卫赶来了,夜间轮值的侍卫并不多。
“发信号弹!”赵琮寅朝着文英大喊,然后拉着衣衫不整的阮姨娘就跑。
阮姨娘跑得慢,后头的鬼婴抓伤了文英二人,又像鬼魅般追向了赵琮寅。
鬼婴的目标好像就是赵琮寅,追着他不放,一个黑虎掏心直掏赵琮寅后背。
赵琮寅的人偶已经没了,他似有感觉回头一看,见到这惊险的一幕,阮姨娘替他挡了这一下。
“爷……”阮姨娘凄绝喊道。
赵琮寅没有回头,咬牙朝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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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闲这几日终于把小轻身符画好了,小轻身符并没有小储物符那么耗费心力,她画好了一张,只是觉得异常疲倦,但并没有晕厥。
这样看,她目前一天也就能画这样一张小轻身符,她往小轻身符中注入了一丝元力,符箓瞬间自燃,连一丝灰也未留。
她跳了跳,身子变得很轻盈,轻轻一跃便上了大桌案,接着她又在房中小跑了一圈,速度大概有她平常速度的五倍,不过她平常跑得不快。
又试了试攀爬房中的梁柱,很遗憾,她无法像殷真经般飞檐走壁。
不过能使身子轻快矫健许多,她亦十分满足。
等小轻身符的效果消失,她拿出金怀表看了看时辰,这符箓大致维持了半个时辰。
不待她细思,忽然听见外头哐当的敲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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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时分,秦王府的众人此时都聚集在朝鸾庭,只因说是府里出了妖怪,已经伤了落单的好几个人了。
大家聚在一块,更加安全,侍卫们也更好防守。
天快亮了,朝鸾庭乌泱泱地一片云鬓珠翠,女子居多,大家脸上全带着倦色。
另外除了府中的几位爷,连府里的家丁、侍卫之流的男子也有好一些在庭内,这让一干女子很不习惯,有些甚至直接捂着脸不愿见人。
这是头一回,王府里尊贵的女人和这些不相干的外男挤在一块。
秦王、秦王妃坐在正中央,几个小丫鬟跪在他们脚边为他们捶腿。
赵琮寅坐在秦王妃边上,握着她的手,道:“母亲,别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秦王妃眉头紧锁,“寅儿,你的手可还好?”
赵琮寅好不容易快好了的手又被鬼婴抓了一下,现在又给包扎了起来。
赵琮寅:“母亲,别担心,我没事。”
花闲也坐在赵琮寅身边,她院子的丫鬟嬷嬷们就立在她身后,比起庭内惊慌无措的女眷,花闲显得很平静。
赵琮寅也注意到这点。
秦王妃忽然问:“二爷人呢?你们没人通知他吗?”她环视一圈,并没见着二爷赵琮厺。
二夫人走上前,半跪下回道:“母亲,二爷昨晚没有回府。”
秦王妃:“不成体统。”
二爷不是秦王妃所出,二爷的生母只是个低贱的丫鬟,生了他就死了,二爷为人注重享乐,时常夜不归宿,眠花宿柳。
除此之外,厅内还有大爷、三爷、四爷。
花闲的目光扫了一圈,略停留在了四爷赵琮德身上。
四爷赵琮德锦衣玉饰,虽只有十七,但身材高大,显得比年纪要成熟几岁,他面貌俊朗,眼神却似毒蛇一般。此刻他正搂着一位貌美的小娘子,想必正是他新收的通房。
他身边站了五个侍卫,把他和那小妾铁桶似的围了起来,比秦王的排场还大。
除了里头的站在主子身边守护的侍卫,朝鸾庭外面还围了一圈侍卫。
一串银铃般诡异又清脆的笑声响起,大家毛骨悚然之极,只听见有人大叫:
“在那——”
大家顺着那人的手抬头一看,雪白的天花板、墙壁上留了一串长长的黑脚印,一道残影一晃而过。
赵琮寅咬牙:“当心!拔剑!弓箭手准备射箭!发射信号!”
这府里主事之人一时成了赵琮寅,没办法,秦王年纪大了,一时对新事物有些接受不过来。
“啊——”一时庭内乱作一团,女子的娇喊声此起彼伏。
鬼婴不停地在人群中乱跳,侍卫们够也够不着它,又有射出的箭掉下落在女眷们头上,又引来一连串的尖叫。
花闲仔细看了看,这鬼婴虽跳来跳去,但看样子目标却是赵琮寅。
这鬼婴应该是谲力暴乱的“怪”了。
不知是谁的血溅了女眷一脸,一声直破云霄的尖叫声刺破众人的耳膜。
别看鬼婴个头小,但力气极大,普通侍卫根本招架不住,一抓死一个。
“金吾卫的人来了——”有人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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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真经正在轮值,由于能力突出,他目前统领金吾卫第二十一编的二十人。
收到秦王府的求救信号,殷真经想也没想便主动来了。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射鬼婴。
鬼婴尖叫一声,跳上了屋顶的梁柱。
“散开!”殷真经喊道。
女眷们早已乱作一团,又见一群人高马大的男子忽然冲了进来,场面一度更加混乱。
“把它射下来!”殷真经命令金吾卫射手行动。
又是乒乒乓乓的好一阵打斗。
赵琮寅带着王府众人退避开,等他一抬头,便看见:
如雨的箭矢射向了鬼婴,鬼婴被逼得下跳,殷真经踩着桌子向上一跳,一把抓住了鬼婴的腿,把它拉了下来。
殷真经掐住它往地面猛砸了几下,地面瞬间被砸出几个巨大的蛛纹坑,鬼婴凄厉大叫,指甲猛地变得又尖又长,疯狂地朝着殷真经乱抓。
殷真经吃痛,抽出一把刀把它插在地面,才松了手。鬼婴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极致的力量,没有男人不想要,赵琮寅心想。
殷真经的同僚手下立马来帮他包扎,殷真经的眼神却一直看着花闲。
殷真经看见,一位年轻英俊的公子正虚搂着花闲,花闲低垂着眼帘,并没有瞧他一眼,就像不认识他似的。
第19章 鬼婴
花闲瞧见了殷真经的,但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她总不可能盯着一个外男看吧。略瞟了一眼,就别过了眼神。
她也感觉到了有几道灼热的视线黏在她身上,但她向来冷淡,平平无感。
殷真经见那贵气的公子搂着花闲的肩,神色亲昵,好似夫妻,他愣了几秒,钉在了原地。
殷真经小队的卫士——杨清,发现了殷真经的不对劲,拉了拉殷真经,殷真经才回过了神。
殷真经上前一步,朝秦王抱拳行礼:“秦王,卑职是金吾卫骑曹校卫殷真经,您受惊了。”
秦王年过不惑,是个美髯公,儒雅威仪,他对殷真经只是抱拳行礼,未行大礼略有不满,但并未表现出来。
刚才他的心腹已经在他耳边悄悄把殷真经这支卫队介绍清楚了:皆是落魄世家和平民子弟充当的卫士,是支赶死队。
虽是落魄弟子,但秦王见殷真经身姿挺拔、器宇轩昂,非池中之物,也减了几分轻视之心。
秦王坐在高堂的正位,道:“殷校卫辛苦了,来人,给各位卫士赐座上茶!”
殷真经谢过了秦王,以还有公务在身婉拒了留座。
秦王妃就没什么好脸色给殷真经看了,她是个十分重视门第之人,一个小小的金吾卫校卫还入不了她的眼,再说大厅内的地板都被他粗鲁地弄碎了,想到这她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众女眷已经陆续撤离了,但刚才一众英姿蓬勃的金吾卫却在她们心中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卫队的一个卫士上前正要把这只鬼婴收进特质的皮袋中,刚拔|出刀,那只死了的鬼婴竟凄厉尖叫一回,一阵烟似的跑了。
变化就在一瞬间——
四爷赵琮德忽然冷笑:“真是废物,这种情况都能让它跑了。”
而赵琮寅也略有所思,很奇怪这东西为什么追着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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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真经他们留下来了,陪同府里的侍卫一块巡逻,要把那只鬼婴给找出来抓走。
殷真经走在最后头,杨清一把勾住他的肩背道:“真经,你今天很不对劲。”
总是发呆,还失手砸碎了王府的地板。
殷真经淡淡的,“有吗?”
殷真经讲义气又随和,和卫队里的兄弟们处得很好,再加上他武力高超,折服了众卫士,二十一编的卫门们以殷真经为首,大多出自真心。
杨清用手肘用力勒了勒殷真经的脖颈,“有,你一直盯着赵琮寅的妻子。”
杨清土生土长的长安人,从小在外摸爬滚打,赵琮寅他还是认得的。
殷真经耳尖一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她是他的妻子吗?”她他的,叫人听不懂他说什么。
杨清看了看殷真经,见他眼中难言失落,笑道:“难怪别人会说你说话和不说话是两个样子。”
殷真经不讲话的时候,就像丛林里最漂亮的猎豹,走到哪都有女子偷偷看他。明知不能看,眼睛却很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