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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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林急了,苦哈哈的赶紧跪下,认错诚恳。
  “皇上,属下是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属下吧。”
  要杀要剐就是睁眼闭眼一瞬间。
  但是逼着一个大好男儿大变太监。
  这真的是太过分了!
  被夜林苦大仇深的表情取悦了,祁骁终于决定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祁骁沉吟片刻,淡淡地说:“宫中旧人太多了,嘴杂的也忒多,你抽空把底下人清理一遍,留下些嘴紧本分的就可,心不定不老实的,你自行处置。”
  皇宫日后就是他们一家人的住所,自然要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才好。
  免得有不识趣的苍蝇扰人清净。
  夜林闻言就听出了祁骁的深意,低声应是。
  祁骁想了想,对着夜林招手,示意他靠近后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夜林眼底闪过一丝阴险冷光,低声笑了。
  “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祁骁冷笑。
  “你觉得这是玩笑?”
  不等夜林说话,他的手掌重重的在夜林的肩上一摁,意味深长。
  “这事儿办不好,这身衣裳你就一直穿着吧。”
  只是明晃晃的威胁。
  夜林打了个后怕的哆嗦,赶紧拱手。
  “定不辱命!”
  祁骁满意的笑了。
  如此甚好。
  钟璃现在住在镇北候府。
  祁骁原本的打算是白日里在宫里处理事务,等夜深了,就独自出宫去找阿璃。
  阿璃初初有孕,也不知是什么情形。
  想到钟璃上一次吐得天昏地暗的场景,祁骁始终都觉得心有余悸。
  然而事实证明。
  祁骁还是想得太轻松了。
  新朝建立,堆积起来的事务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处理好的?
  别说是忙里偷闲去找钟璃诉诉衷情,就算是他想能闭上眼眯会儿,那也是不容易的。
  祁骁憋着一股火,黑着脸在勤政殿中干活。
  周身气压更是一天比起一天低。
  他和钟璃的婚礼日期也在一日日的逼近。
  圣旨初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镇北候到底是何方人物。
  也很难把传说中早已失宠的镇南王妃,和镇北候嫡妹扯上关系。
  但是后来镇北候和镇南王妃的关系爆出后,所有等着看钟璃笑话的人都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这是失宠的样子吗?
  这分明就是甚得圣心眷顾!
  皇上甚至连直接封后都觉得委屈了钟璃。
  还要重新张罗一场比登基大典更为隆重的婚礼迎娶过门。
  这样的荣宠,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有?
  钟璃就是镇北候嫡妹的消息气得不少人摔了茶盏,也有不少人在昂首夸赞。
  人心易变。
  真心难求。
  不管祁骁是镇南王还是九五之尊,对钟璃的爱护都到了极致。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无数人艳羡眼红钟璃的好福气。
  被无数人羡慕着的钟璃正被钟离流拘着在府中养胎。
  钟璃这一胎不到三月,反应却是大得惊人。
  一日十二个时辰,几乎是化作了二十个时辰来吐。
  勉强吃下去一些东西,不到一刻钟倒头就哇哇往外吐。
  精心细致的养了十几天,身上没养出来多少肉不说,甚至人还消瘦了几分,巴掌大的小脸都露出了下巴尖,看着就让人揪心不已。
  钟离流心疼妹子受罪,不知搜罗了多少好东西来讨钟璃欢心。
  一日三次踩着饭点儿的在心里咒骂该死的祁骁,差点拎着刀进宫去找祁骁这个罪魁祸首玩儿命。
  这日得了些新鲜的梅子,钟离流赶紧捧着来找钟璃。
  进屋却看到桌子上已经摆着了一篮子。
  青色的梅子大概乒乓球大小,绿油油的,个顶个的水灵,看着就让人一阵牙酸。
  钟璃却像是不觉得酸似的,接连咔嚓咔嚓啃了好几个,难得的有些胃口。
  钟离流悻悻的啧了一声,走进去将手中的篮子放下,对着皇宫的方向努了努嘴。
  “宫里送出来的?”
  第785章
  祁骁人虽被事务拌住了脚步不能来。
  可每日爱的关怀却一点不曾落下。
  有时是别致的点心甜品,或者是新供的时新料子,又或是精致的首饰。
  大多数时候一日送一次,有时祁骁来了兴致,一日差人送上三四次都是有的。
  往往前一趟出宫送温暖的人还没回去,第二个就到了侯府门口。
  钟璃在侯府住着,吃的用的倒是有被祁骁一手全包的样子。
  钟璃也看到了钟离流拎着来的梅子,禁不住笑着点头。
  “哥哥这也是从宫里拿来的?”
  钟离流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没多说。
  青梅独产南方。
  京城附近绵延几十城,没一个地方能长这玩意儿。
  钟离流之前听说有孕之人爱吃酸的,偶然听说南方的青梅子最近正好,特特托人快马加鞭的去弄了一些,极为奢侈的用冰裹着送了回来。
  气热天长,难得的是一路颠簸,半点没折损。
  这不刚到手,钟离流就急吼吼的给钟璃送了过来。
  未曾想,祁骁倒是跟他想到一处去了。
  钟离流看钟璃一个接着一个的啃得自己牙酸,忍不住笑。
  “都说酸儿辣女,你这么吃,只怕皇上见着了是要心酸。”
  世人重子嗣。
  祁骁却不像是这么回事儿。
  在他心里,有儿子继承家业即可。
  若论起真心期望,他还是想要个像极了钟璃的小棉袄。
  平日里看祁仲防范他靠近自己的姑娘的样子就能看出,祁骁对女儿必然极为疼宠。
  钟璃闻言想到心心念念要个闺女的祁骁,也撑不住笑了。
  她懒洋洋地说:“生男生女哪儿是能靠吃食来预测的?哥哥徒长年纪,心智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钟离流被打趣了也不生气,只是佯装动怒的用指尖点了一下钟璃的眉心。
  “这会儿不是你哭着喊着找大哥的时候了,竟敢取笑哥哥。”
  钟璃笑而不语,偶然瞥见钟离流白皙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红痕,看着像指甲划的。
  她有些狐疑的眯起了眼睛。
  “你脖子怎么了?”
  钟离流不知想起了什么,不自然的抬手摸了一下,语调有些邦邦硬。
  “没怎么,不小心被树枝划拉了一下。”
  钟璃听了更觉诡异。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树枝划拉?
  钟离流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头打鼓,一脸僵硬的别开头避开了钟璃的目光。
  “真是树枝划拉的。”
  钟璃眼底笑意渐深,一脸戏谑。
  “你拉着赤珠蹿小树林了?”
  钟离流一时不防,有些气急地说:“哪儿是我拉的她?分明就是她抓着我去的!”
  赤珠看着像个姑娘。
  行事作风却是个十成十的流氓。
  钟离流最近忙着钟璃的婚事没太顾得上她。
  结果昨日遇上,赤珠直接一把就把钟离流摁在了过道里。
  要不是钟离流反应快,估计整张脸都要被划花!
  钟离流兀自气闷,然后就发现钟璃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了。
  他心中微微一跳,下意识的想解释几句,钟璃却语调幽幽地说:“哥。”
  钟离流眉心微皱,茫然的啊了一声。
  钟璃深深叹气。
  “你要是什么时候准备要嫁到塞巴去了,一定要事先告诉我好吗?”
  准备嫁妆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
  不信看钟离流最近多忙就知道了。
  钟离流闻言嘴角狠狠的抽了一瞬,没好气的抬手在钟璃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胡说八道什么呢?”
  看钟璃不信,钟离流索性就说:“我跟她目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钟璃抓住了重点,要笑不笑的。
  “目前不是?”
  话都说穿了,钟离流索性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点头。“是的,目前不是,而且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所以以后也不会是。”
  赤珠身为女子,怀揣着一腔孤勇跟着追到了京城,还一直跟在钟离流的身后鞍前马后。
  钟离流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可赤珠是塞巴族的可汗。
  是一族领袖。
  这样的人,主动身上肩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钟离流生性向往自由,生来就是个不受约束之人。
  他对赤珠有心动,却没到愿为她舍弃自由的程度。
  钟离流与钟璃不同。
  钟璃重感情,将之视为全部首要。
  对钟离流而言,理智却比荷尔蒙更重要。
  有些时候,看似温柔长情之人,冷漠理智起来,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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