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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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疆费尽心思设计祁骁,无非就是觉得镇南王府少了祁骁后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可以随意任人磋磨。
  可钟璃就是要让所有想看好戏的人知道,祁骁麾下的镇国军所向披靡。
  就算是祁骁暂时不在,结果也是一样的。
  绝不容任何人轻慢。
  钟璃压下眼中复杂,继续说:“南疆面积不大,人口也不算密集,只要速度够快,不愁亡不了国。”
  早在南疆对斯琴南一事态度模糊的时候,钟璃就在想这个计划了。
  如今南疆公然将斯琴南接入城内,更是给了钟璃动手的借口。
  钟璃说的话的确有道理,可再有道理,也是字字令人心惊。
  霍云齐想了想,沉沉地说:“那王妃如何确定,北漠会同意与镇南王府联手?”
  北漠是很强,可北漠与镇南王府的梁子,也绝不比南疆与镇南王府的小。
  这种情形下,要想让北漠同意出兵,只怕是不容易。
  钟璃早就想到了这个,随手将整理好的一叠书信扔到了霍云齐的怀里。
  “你看看这个。”
  霍云齐低头快速看信的时候,钟璃自顾自地说:“耶律浧之前接连战败,再加上皇太子的崛起,如今在北漠的地位大大比不上从前。”
  “而他是靠军功起家,这时候最想动兵,获取战功来稳固地位的人就是他,故而不用发愁北漠没有出兵的理由。”
  就算是北漠皇不想动兵,耶律浧为了自己的地位,也会极力劝说北漠皇出兵的。
  她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要用什么条件来诱使北漠答应合作。
  霍云齐快速看完了钟璃给的信,无声苦笑。
  “王妃都将北漠皇庭的情况摸得如此清楚,我等又怎会还有劝阻王妃的理由?只是…”
  霍云齐停顿了一下,说:“只是王妃不必亲自前往北漠,此事属下可以代劳。”
  似乎是怕钟璃不放心自己,霍云齐还说:“属下与北漠皇太子昔日有些交情,此去也可方便行事,王妃只需在京中静等好消息就是。”
  钟璃如今相当于是镇南王府的定心柱,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那种。京城距离北漠千里迢迢,途中更是暗藏危机无数,就算是到了北漠,也不好说北漠到底会是什么态度。
  钟璃亲自去实在是太冒险了。
  秦鹤也紧跟着说:“是啊,谈判这种事属下擅长,王妃将此事交给我们二人去做,必定给您办妥。”
  钟璃想了想,却还是笑着摇了头。
  她说:“你们虽是我的亲信,可放在与北漠皇对等的谈判桌上还是不行,耶律浧也不会心动。”
  耶律浧野心大,疑心重,不会轻易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钟璃绝不容许这次计划失败。
  所以她必须亲自去。
  不给霍云齐和秦鹤再说出任何劝阻的机会,钟璃直接就说:“我前往北漠一事事关重大,故而不可走漏风声分毫。”
  “霍云齐与我走一趟北漠,秦鹤去一趟南疆,秦鹤到了南疆后,务必想法子将斯琴南与安溪的矛盾激大,以便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钟璃决心已定,无人可劝。
  霍云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对着钟璃恭敬拱手。
  “谨遵王妃令。”
  秦鹤四下看看,对上钟璃坚决的目光,只能是硬着头皮点头。
  “属下听令。”
  叮嘱好了霍云齐和秦鹤,钟璃又亲自去了一趟恭王府。
  自祁骁出事,祁仲为帮钟璃稳住局势前后做了不少。
  钟璃对他还是信得过的。
  祁骁听完钟璃的话,第一反应就是钟璃疯了。
  可转念想到钟璃失踪时祁骁的反应,他突然又觉得,钟璃的这种疯狂是情有可原的。
  南疆动了祁骁,就相当于是剜了钟璃的命根子。
  钟璃能隐忍至今才发疯,已是不易。
  而钟璃看似温和,可本质上,与祁骁一般,都是可怕的疯子。
  祁仲沉默良久,苦笑道:“嫂子希望我怎么做?”
  钟璃轻笑,说:“我出门的时候,京城就交给你了。”
  钟璃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些许不舍。
  “还有两个孩子,也都拜托给你了。”
  能将相当于是后背的京城和比性命还重要的孩子托付给祁仲,可见钟璃对祁仲的信任。
  祁仲震撼之下呐呐的看着钟璃,看清她眼中决然,不禁无声叹气。
  他说:“我曾以为,自己对嘉宁已算情深,可与祁骁和嫂子相比,我似乎差了许多。”
  不管是祁骁对钟璃的看重,还是钟璃可为祁骁不惜一切的孤勇,都让祁仲震撼不已。
  或许只有这样的相许,才算得上是生死不惜。
  祁仲飞快收敛脸上异样,郑重其事地说:“嫂子放心,我必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第636章
  钟璃满意点头,临出门前才说:“对了,都说为母则刚,大长公主现在虽看似心如死灰,也难免她会有为了孩子再度拼死一搏的时候,你记住让人小心防范,别让她再有任何出手的机会。”
  祁仲眼中光芒暗了暗,郑重点头。
  钟璃奔走一圈将所有需要交待的事交待好,暗中打点好了随行之人,第二日不等天亮,早早的就策马出了城。
  与此同时,镇南王的死讯似乎终于被确定。
  镇南王府虽未挂起白幡,镇南王妃却称病闭门不出,镇国军也安静得毫无存在感。
  恭王下令禁止了京中任何娱乐酒肆活动,严禁婚嫁喜事,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京城。
  各种举动,看起来都像是在为早逝的镇南王守孝。
  京城中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耳朵。
  镇南王的死讯让人震撼的同时,看似安静的各方也在为此掀起波澜。
  第一个按耐不住想动手的,是祁琮。
  祁琮从不认为自己比不上祁骁。
  可他身为皇上,却处处被祁骁压着一头,这种憋屈自小就有,堆积至今,早已成了不死不休的困局。
  祁琮明里暗里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想置祁骁于死地。
  如今骤然得知有人帮自己达成了这个心愿,祁琮大喜之下就开始跃跃欲试。
  镇国军没了祁骁,就相当于是一群散兵。
  京城必然也是千疮百孔。
  这时候不趁机将京城拿回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野草一般在脑海中疯长难以控制。
  祁琮深夜将国师等人叫了进宫,商议收复京城之事。
  能被祁琮视作心腹的,自然都是知道怎么附和祁琮的意思做事的奸滑之辈。
  几句话间听出了祁琮的蠢蠢欲动,立马就有人顺着祁琮的话往下说,大说特说之下,俨然已经有将京城收入囊中的气势。
  国师静静的站着不语,等这些人都说完了,他才面色凝重的往前走了一步,掷地有声地说:“回皇上的话,微臣认为,此时兵动京城不是时机,此事应从长计议,另作打算。”
  一个跟国师不太对付的武将听了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国师虽能掐会算,可到底是文人出身,怎知兵贵神速的道理?等你慢慢合计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更何况,如今祁骁已死,镇南王权柄悉数归于一个妇人之手,一个女人能打什么仗?咱们兵强马壮,出征即可横扫四方,还怕一个妇人吗!”
  夜林听出他话中对情绪和钟璃的不屑,无声的咬了咬牙。
  可他记着钟璃送来的信上叮嘱,不卑不亢的接着说:“吴将军说的对,微臣的确是不懂带兵打仗之事,可若是我没记错,之前镇南王妃兵困宿城,吴将军在她手下过了几个回合,也不曾讨好半分,可见镇南王妃虽是女子,可也并非是不晓兵法之人,吴将军说我说的对吗?”
  兵败钟璃数次,是吴将军视作一生耻辱的经历。
  此时听夜林提起,当即就恨不得挽袖子冲上来跟夜林拼命。
  祁琮阴沉着脸叫停了这场闹剧,面色不善的看向夜林。
  “国师说不是出手的时机,那何时才是合适的?”
  夜林抿了抿唇,沉沉地说:“叛贼鲁王与朝廷兵马之战至今未分胜负,镇南王突丧,虎视眈眈大褚外敌也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此种情形,谁也不会确定,会不会有外敌在此时趁虚而入兵压京城,如果朝廷现在选择动手,那么万一与同时进攻的外敌相撞又该如何?届时是打京城还是打南疆?又或者,是打北漠打东陵北境?”
  吴将军想也不想就说:“正因如此,咱们才应该赶在这些人动手之前将京城拿回来!”
  “再说了,碰上一个杀一个,这有什么好怕的!”
  夜林冷笑了一下,淡淡地说:“见一个杀一个,吴将军好大的气魄。”
  “那吴将军告诉我,若是在此时出兵,咱们应当出多少合适?抽调了宿城兵马进攻京城,若是久攻不下又该如何?又或者,在咱们进攻京城之时,宿城空虚,万一被叛贼鲁王抓住机会趁虚而入又该如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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