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病弱小夫郎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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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宋听竹一直记着,便是日后夏哥儿嫁了人,每回来家里都会让人给他煮上一小碗,窝着溏心蛋的肉汤面。
  待两人吃好,也到了宾客入室的时辰,宋听竹携着笔墨,在花二娘引领下去了院子。
  方桌一端还坐着个人,是帮他唱礼的,年岁瞧着十二三,瞅见他便将眼神儿转向一旁,从鼻子里出气,一副很是瞧不上的模样。
  “这是你何婶子家小子砚承,念过两年书吵着要当记礼先生,听说我请了你,跟我置气呢。”花二娘过去拍了下小子的头,吓唬道,“好好干活儿,敢捣乱我就告诉你娘,给你上家法。”
  徐砚承捂着脑门儿,撇嘴哦了声。
  等花二娘一转身,他便抱着胳膊不拿正眼瞧人。
  “我可跟你说啊,记礼不光要记上就完了,还得把账算明白。”
  宋听竹没生气,见小汉子也准备了纸笔,笑着说:“比一场?”
  “比就比,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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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明天晚点更新哈,10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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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两个托儿
  “孙家旺, 礼金五文鸡蛋十颗。徐德宝礼金六文鸡蛋八颗。”
  徐砚承边扬声唱着礼,便拿余光瞅着宋听竹,他不用记礼只用记下礼金数目计算就成, 但他唱礼了,两人都一心二用算扯平, 最后谁能赢各凭本事。
  自个儿可是在镇上酒楼, 跟着账房先生做过两年学徒, 他一个小哥儿咋可能比得过。
  徐砚承心里觉着自己赢定了,又觉得跟个哥儿比计算, 未免有些欺负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话既已说出口没有反悔的道理, 那他就算的慢些让一让他。
  可转眼一瞧,嚯,这哥儿一手字儿写得那叫一个漂亮,还规整,比他师傅也不遑多让。
  徐砚承立马瞪圆眼睛。
  昨儿婶子说起他还不信, 别说村子里便是镇上也没几个会识字的小哥儿, 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的,放眼莲溪镇也寻不出一个, 且这人瞧着不像庄户人家,反倒有些像哪位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少爷。
  花二娘在一旁跟宾客说着话, 听大伙儿问起记礼先生,高兴得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徐砚承瞧了眼, 又扭头看向身旁记礼的宋听竹。
  “可是累了?”这会儿宾客少了,宋听竹放下笔,揉捏着手腕问一旁有些无精打采的小汉子。
  徐砚承摇头, 扣着桌角小声咕哝了句:“对不起。”
  宋听竹不解,“为何要跟我道歉?”
  “我之前觉得你没本事,还当你跟上一个记礼先生一样,也是来混工钱的。”徐砚承有些羞愧,“你字写得比我好,计算也比我厉害,我不该以貌取人妄下定论。”
  宋听竹闻言笑着说道:“这么说上一个记礼先生,是被你赶走的?”
  徐砚承点头,“巧娘姐留到十八才嫁出去,村里人没少说嘴,好不容易说上亲事,婶子便想着给巧娘姐长长脸面,也跟镇上姑娘小哥似的,请个吹打班子,再请个识文断字儿的记礼先生。
  村里念过书的汉子都跟赵家走得近,婶子寻不到人便去外村找,谁承想竟把赖三儿找了来,他在大河村名声好,可在书院里早就臭得不成样了,我跟婶子说她还不信,实在没了办法,这才背地里使招把人赶跑了。”
  小汉子越说越气:“这孙子走前,还顺走婶子十来个铜板呢!”
  宋听竹心道:难怪对自己这般警惕,原来是另有缘由。
  “来啦来啦,他花婶儿你家上门女婿来啦。”
  “这新郎官长得可真俊俏,听说还是个读书人,花二娘好福气呀!”
  “这花家还真是跟人不一样,当娘的当初便是招的上门女婿,生出的姑娘也找了个上门女婿,你说这花二娘从哪找来那么多愿意上门的汉子,我家哥儿来年就十六了,我可舍不得他外嫁出去,踅摸着也招个上门汉子来家哩。”
  “人花大姐可是花了银钱的,你要是也能拿出五两银子当聘金,还愁寻摸不到上门汉子?”
  不晓得这事儿的妇人婆子们倒吸一口凉气,“五两银子,这花二娘可真舍得!”
  大伙瞧着新郎官进院,纷纷夸起花家日子过得好,如今家里又入赘进个会念书的,来年考个秀才回来,往后这花家在村里岂不横着走。
  花二娘脸上堆满笑,笑哈哈道:“那就借大伙吉言了。”
  花巧娘夫家姓秦,其夫君名唤秦济,汉子模样端正、身形挺拔,打眼得很。
  宋听竹收拾着笔墨粗略瞧了眼,只觉得这人好生面熟,问过一旁观礼的婶子才知,这秦济竟是同外公他们一个村子,且与阮家勉强称得上是亲戚。
  这秦济是个读书郎,但家中兄弟姐妹四五个,爹娘实在没法子供他继续念书,这才将他送去花家做了上门女婿。
  锣鼓吹吹打打,新郎官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花巧娘闺房。
  宋听竹没上前围观,跟徐砚承将礼钱收好,便自寻了个安静地儿坐着去了。
  “嫂夫郎,你不去前头瞧热闹?”小汉子不知怎的寻了来,坐在一旁语气熟稔地问。
  宋听竹反问:“你怎么也没去?”
  徐砚承撇嘴,“没啥好瞧的,村里隔三岔五便有人嫁娶,早就瞧够了。”
  他眼神儿瞟了一圈,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个,刘小妹呢,她咋没跟你一起?”
  宋听竹略微挑起眉毛。
  就说这小汉子怎么忽然变了态度,目的原来在这。
  他合起书页,起身道:“去前头瞧热闹了吧。”
  徐砚承见他要走,立即抬脚跟上前。
  “嫂夫郎你去哪儿?村里你不熟悉,我帮你带路啊。”
  “只是在附近随便走走,丢不了。”
  “不成,你是客,花婶子这会忙着顾不得招呼你,我这个东道主理应帮着多招呼着些才是。”
  宋听竹瞧他一眼,就见小汉子有些心虚地扫了下鼻尖。
  小妹的婚事不急,且这徐砚承看着个头高大,实际却只有十岁,比小妹还小上两岁,若只是交个朋友他不会拦着,但这小子摆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待出了院子,宋听竹对黏在跟前的小汉子正色道:“你同小妹年龄尚小,若你十四岁时还存了这般心思,那时小妹也还没相看人家,便许你二人来往。”
  小汉子面上一喜,激动道:“当真?”
  “只准在人前,不准独处。”
  “好!”
  小汉子喜不自胜,宋听竹听着耳旁的欢呼声,也不知自己这么做对是不对。
  十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太小,他看过许多杂记,书中多的是七八岁便产子丧命的,他不知那些故事的真假,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些的好。
  花家院子里喜气洋洋,喜宴一直持续到黄昏方才结束。
  花二娘跟夫君马广忠将宾客送走后,从怀里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铜板,递给宋听竹。
  “这会子已经没有牛车了,竹哥儿你跟小妹走着回去成不?”
  宋听竹接过荷包,道:“可以的婶子。”
  花二娘笑呵呵,“那行,听人说你娘也是大河村的,我家姑爷也是,两家说不准沾着亲哩,改日叫上你娘,一起到家坐坐哈。”
  宋听竹笑着应了声:“好。”
  送二人拐出村子,花二娘一家才扭头回了自家。
  刘小妹看了眼,见四下无人一脸好奇地凑上前。
  “嫂夫郎,花婶子给包了多少铜板呀,瞧着挺沉的。”
  宋听竹道:“我也不晓得。”
  他拆开荷包,两人埋头数过,眸子皆是一亮。
  “六十六!我绣几十张帕子才能卖出这些呢!”
  宋听竹也很是吃惊,他问过婆婆,寻常人家记礼先生,最多不过五十文,没想到花家竟给包了六十六文。
  刘小妹脚步雀跃,“要是天天都有喜事请嫂夫郎就好了,一天就算只有五十个铜板,也比到镇上给人做苦力赚得多。”
  宋听竹说笑道:“作梦岂不来得更快些?”
  “嘿嘿,我只是想想嘛。”
  莲溪镇离着大河村不远,走走停停小半个时辰便瞧见了村子。
  “嫂夫郎,前头有个人影……”刘小妹扯着他衣袖,有些害怕地道。
  宋听竹将小姑娘拉至身后,低声安抚:“别怕,兴许同咱们一样也是赶夜路的。”
  “朝、朝咱们过来了!”
  他护着小妹,眉头紧蹙。
  天色已黑,今儿还不见月亮出来,便是宋听竹也难免有些后怕,眼瞧着人影愈发靠近,忙掏出花二娘给自己的荷包朝汉子狠狠砸去。
  他拉着小妹刚要趁机跑走,就听距离自己几步远的汉子,略带委屈地道:“媳妇儿,你拿石头砸俺干啥。”
  “夫君?”
  “二哥?!”
  二人一齐叫出声。
  “是俺,俺见这么晚了你俩还没回,想着出来迎迎。”
  谁承想还没靠近,就被媳妇儿一袋铜板丢在了脑门上。
  “我不知道是你,方才一时情急这才将银子丢了出去。”宋听竹忙上前查看,“我瞧瞧可有砸伤?”
  “没砸伤,俺接住了。”刘虎憨笑道,“俺还以为是石头呢,差点扔了。”
  他将荷包揣进怀里,牵过自家夫郎,仔细叮嘱:“道上不好走,你跟着俺步子走。”
  “二哥,你咋只顾着嫂夫郎,就不担心你妹子我摔了碰了?”刘小妹捂嘴偷笑。
  宋听竹闻言红了耳根,拉过小妹,略带局促地道:“这天瞅着似要落雨,还是尽快回家吧。”
  “可我瞧着好像要出月亮了。”
  宋听竹顶着一双发烫的耳尖,威胁道:“再敢打趣我,往后便不给你画新花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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