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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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你们是谁诊脉之时,我看得出来你们二位修为都很高,恐怕是修仙大派出来的。二位像是道侣结伴出游,在这里遇上了什么事,这才晕在那。
  容予本来正细细思索着他的话,听到道侣二字时,猛地僵住了。
  他身边的人似乎反应更大,立刻脱口而出:道,道侣??
  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容予本能地知道,他此刻大概脸红了。
  中年男人的声音中似乎有些诧异:是啊。二位穿着一模一样的道袍,您又将那位抱得这么紧,我分都分不开,还能是什么关系?
  容予完全迷茫了,还隐隐感到一阵恶寒,似乎是在排斥道侣这个称呼。
  不过大概他身边的那个人也是一样。不知身边那个人露出了什么表情,中年人突然又笑道:哎呀,我明白了,这也未必。你们既然是一样的道袍,也可能是一个师门的嘛,或许您之前那是搂着您师弟呢,师兄弟感情好,才搂得那么紧,哈哈哈。
  这个关系听起来就好接受得多。不过为什么说他是师弟??
  不知怎的,即使什么都不记得,容予也下意识觉得十分违和。不过听起来,他身边这个人的声音比他自己要沉稳低哑一些,似乎确实更年长。大约这中年人是通过他俩的外貌年龄判断的。
  那中年人又意有所指地笑了笑,道:您二位是不是东陆过来的?不要紧,我们西陆这边不讲究这个,男子之间结为道侣的事也不稀罕。
  边说着,他边喊人来送洗漱用具。容予听到东西被放在旁边,便试探着伸手去摸,手便被身边的人十分熟练地握住了,那人的声音好像有些颤抖:师师弟,你,看不到吗?
  那人掌心滚烫,有几分小心翼翼地托举着容予的手。容予抿了抿唇,下意识想要瞒住这点,他潜意识里好像并不想看到面前这人难过。
  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容予便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接着,他只觉眼上有一片温暖在靠近:是那人伸出了手指,轻而又轻地在容予眼睛周围摸索着。
  他轻轻摸着,哑声道:都是我不好他声音里那种哀恸有如实质,让容予都有些难受起来。
  旁边有人咳咳几声,打断道:两位仙师,打扰了,您看这要不,您二位先洗个漱?
  容予这才回过神来,莫名感觉十分尴尬,脸上有点热。身边的这位师兄也立刻收回了手,应了一声,然后似乎拿起了毛巾在浸水。
  师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师弟,我来帮你。
  说着,容予的手被什么人扶着,一块温热的毛巾在他脸上一点点轻轻擦洗起来。
  师兄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动作娴熟又珍重,这种感觉让容予莫名熟悉,就仿佛他们曾经千万次这样做过。
  容予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他们俩不会真是道侣吧??
  作者有话要说:他俩是真的有在谈吧?(狗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那个人细细帮容予拭净了脸,然后又轻轻擦拭他的脖颈。奇怪的是,容予能感觉到,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而且力道仿佛也越来越大。
  而后,那个人又捧起容予的手,慢慢擦拭着,每个手指缝都不放过,动作细致到令人发指。
  渐渐的,容予忍不住有点不耐烦,总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正想说点什么,他的手突然被人抬起,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了上面。
  那个师兄很快便放了手,声音听起来很温柔,道:师弟,抱歉。
  容予第一反应是十分不适,特别想抽回手,但接着却感觉到有些熟悉。这个动作似乎他们曾经也做过。
  陆识途直直凝视着眼前的人,在这人看不见的地方,放任自己肆无忌惮地用目光一寸寸抚摸着他。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自从醒来之后,陆识途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无端就有一种无边的喜悦,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
  他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人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只能感受到和这人有很深的联系,仿佛深入骨血,但又并不是亲人的感觉。
  可听到道侣二字时,陆识途下意识便很想反驳,脸也一下子红透了。
  他看着眼前的人,这人长相精致,又透着几分隐隐的稚嫩,就算他心里总觉得十分古怪别扭,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像是自己的师弟。
  不过他自己心里也十分犹豫:师兄弟之情,真的是他心里这种感情吗?
  而后,看到面前之人失神的双眼时,他心里忽的一痛。
  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面前这个清俊少年人,明明该挂着有几分俾睨的浅笑,桃花眼微翘,仿佛强大到万事尽在掌握,又总是有点不耐烦似的。他不该是这样的,这样双眼无神地坐在这里,看起来总有几分隐隐的不安,只能凭双手去摸索一切。
  自己怎么能让他变成这样?自己应该把他妥帖地安放在最好的地方,密不透风地护着,让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让他万事不愁,让他每天只需要考虑今天的菜谱是什么。
  接下来,替这人擦拭的时候,陆识途看着他白皙的皮肤,不知怎的,突然很想加两分力,想看它染上红晕,就像就像他无数次曾做过的那样
  擦到这人的手时,陆识途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渴望,克制不住地低头吻了上去,那感觉不仅仅是渴望,又仿佛是要确认什么。那之后,他心里才终于安定了下来。
  就好像,在这一吻之前,他已经独自漂泊了太久,此刻,才终于靠岸。
  两人收拾好之后,医修又给他们诊了一次脉,而后面色有些古怪:唔二位这病症恕我能力有限,虽不完全像失魂症,但我也给不出别的结论了。相逢即是有缘,这几枚丹药你们拿着,每日服用,可纾解灵脉,失忆之症大约就只能慢慢恢复了。不过这位仙师的眼睛唉,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好了,我得收拾东西走人了,您二位也可以自行离去了。
  这医修边说着,边唉声叹气地站了起来。
  一旁的仆从伤感道:老爷,您真要离开?
  医修无奈叹气,道:我倒也不想走,可不走还能怎么办!谁能治得了蜃气之症啊,那一位不是为难人吗。昨天送去的药也没见效,那位可不是说着玩的,我再不走,等着被他砍头吗?
  容予神色一凝,突然开口道:您说的蜃气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有些熟悉,说不定能帮上忙。
  这显然不是什么机密,医修毫不避讳地回答道:害,这事说来话长。蜃气是东陆那边的一种怪病,几年前魔修入侵那时候,从大陆反面传过来的,基本就是不治之症。结果最近魔修也开始入侵西陆了,蜃气便也传了过来,好在都是在偏远之地。结果啊,前几天,咱们西陆国主的独子,西陆太子殿下,他的太子妃突然也得了蜃气之症,现在昏迷不醒。太子要我们轮流去为太子妃诊治,治不好的都要下死牢,我哪有那本事啊,不走也没别的办法啊
  此时,容予只觉身边的师兄突然伸出手来,慢慢盖在自己的手上,同时,师兄开口道:这蜃气听起来确实耳熟。不如您带我们去看一看,或许我们会有法子。毕竟就这么走了,也不是万全之法,您说呢?
  师兄滚烫的手心按在容予手上,让他恍惚了一瞬。即使完全记不得从前的事,他和这师兄之间的熟悉、亲近与默契,也难以作伪,他们从前一定关系匪浅。
  那医修似乎要有这样的隐忧,听了师兄的话,重重叹了口气。半晌,他似是实在没办法了,犹豫道:二位仙师既然如此说想必你们仙家自有妙法,我隐约也听说过,东陆那边传说也有修仙门派弟子感染了蜃气,后来竟被治愈了。那我们再去试上一试倒也无妨。
  他说着说着,语调又丧气起来:只是我们这位太子殿下,自太子妃出事之后,真的是唉,只怕二位若没能治好太子妃,也会平白惹来杀身之祸啊。
  这医修看着倒确实是个好心肠的人。容予微微一笑:没关系。您也说了我们修为高深,是您生平仅见,那依您所言,宫里的侍卫拦得住我们吗?就算事不成,我们自保也是没问题的。
  医修沉默一会,似乎觉得可行,声音里逐渐有了半分希望:那二位仙师若愿意,我们今日便可动身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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