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娘亲被巧取豪夺后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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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又没有完全找到,因为柜子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药瓶。
  排列很整齐,外面的每一瓶都是不同的。不同颜色的,不同花纹的。可以说除了瓶子形状和顶部的塞子,其他都不同。
  想也知晓,每款都代表不同的药。
  黛黎懵了懵。
  这么多?
  她仔细回忆当时小瓷瓶上的图案,好像上面有朵莲花,等等,是莲花还是山玉兰来着?
  好像是莲花。
  黛黎目光定在一个莲花纹小瓶,快速将之取出,又扒开木塞,将里头的东西倒出来。
  黑色的小丸子咕噜噜滚出,黛黎捏起一颗,凑近仔细嗅了嗅味道。
  对,是这个味儿!
  黛黎忙拿出三颗,再将自制的三枚小黑丸塞入其中,还特别晃了下混匀。利落将瓷瓶放回原位,连角度都挪到和先前无二。
  黛黎关上柜门站起身。
  大功告成,撤退。
  然而愉悦的心情和春日的小嫩芽般才冒了点尖儿,黛黎忽然听到有脚步声。
  她在内间,能让她听见脚步声,说明来人已经很近了。
  仿佛是附和黛黎的猜想,她听到了“咯滋”一声的开门声。
  那一刻,黛黎脑中炸开惊雷。
  有人进来了。
  第72章 若得她,必珍之重之
  绣娘所住的这间房舍内是有窗的, 但窗户开得不算大。且如今这个节骨眼上翻窗出去,估计翻到一半,外面的人就闻声入内了。
  到时候绝对说不清。
  绣娘先前说她出去片刻很快回来, 这居然不是假话。
  真的很快……
  黛黎血流加快,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这种难以抑制的生理反应让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
  还好,不是很烫。
  黛黎忙深吸两口气,同时从兜里翻出一个小东西,并将它大咧咧地放在了绣娘的锦枕边。
  做完这一切后, 她才转身往外走, 脊背挺直了,努力佯装气定神闲。
  外面不知是发现了她不在房中, 还是察觉到房门有异,推门之人加快了进来的脚步。
  两息以后, 黛黎和绣娘隔着一层珠帘看见了对方。房舍主人居于外,客人却在房中内间。
  气氛骤然凝滞。
  黛黎分明看到绣娘变了脸色, 她主动对对方说:“嗳, 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看来我要给你的惊喜给不成了。”
  话落,黛黎折回去,在绣娘的注视下, 拿起先前被她放在锦枕边的布偶兔子。
  “这是我这些天学习的成果, 喏,送你了。”黛黎将布偶兔塞到绣娘手里,“绣工不及你十之一,但你可不许嫌弃。”
  黛黎的手垂下,宽袖挡住了她僵硬冰凉的指尖, 随即她若无其事越过绣娘走出去。
  绣娘侧身看着黛黎的背影,待对方彻底离开她的房间后,才低头看手里的布偶兔。
  这兔子还不如女郎的巴掌大,两个眼睛缝了红玉,耳朵一长一短,嘴巴小的几乎看不见。
  每一处都别扭,但组合在一块看,又有种莫名的喜庆。
  绣娘捏了捏兔子,又将目光转向内里床榻和矮柜。她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利落打开榻旁矮柜。
  柜里的小瓷瓶整齐摆放,每瓶皆是花纹朝外,姿态与她先前摆的如出一辙。
  她只在黛夫人面前显示过一种药,绣娘伸手拿出莲花瓶,将木塞扒开,又找了个小陶碟,将药全部倒出来。
  瓶子不大,一瓶只能装十枚药丸。而这瓶先前已被她用了两枚。
  数了数,正好是八枚,一颗都不少。
  绣娘又把小黑丸给倒回去,拿下一个药瓶打开。
  一个接一个,绣娘谨慎的将所有这个款的药瓶都倒出来看。然而每一个其内药丸的数量都是对的,一枚也没少。
  绣娘不自觉转头再次看向布偶兔,眼里的疑惑更深。
  难道黛夫人真的只是来赠她礼物?
  而思索中的绣娘,转头把一件要事给忘了。
  ……
  另一边。
  回到房中的黛黎拿着茶盏在喝水,凉水滑过喉管,将那阵鼓动的焦躁慢慢压平。
  幸好多准备了个布偶兔,否则肯定要露馅了。
  才这么想完,她的右眼皮忽然跳得厉害。
  民间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些黛黎原先是不信的,但架不住现在自己心虚,刚做完坏事眼皮就跳,跳的还是右眼。
  “不会被发现吧……”黛黎心里也没底。
  本以为这眼皮只跳片刻,结果一整日都时不时地跳,甚至到第二日早上都未停歇,令黛黎烦躁又郁闷。
  明日就是初一了,她听绣娘说明日典礼的吉时定在午时正,也就是中午十二点。
  明日天刚亮必定有许多信徒出城登山入庙,谛听他们会提前一日出发,也就是今日下午未时就要出城。
  距离出城还有两个时辰。
  据她目前探知的消息,明日甜水郡附近的青莲教信徒都会赶往甘泉寺,到时候山脚下必定会有许多车架。
  哪儿有营生的门道,哪儿就有商贾。
  她猜测到时山道或山脚下必定有载客的车架,而甘泉寺坐落于城外,她不必再走一回城门。只要她成功下山乘上车,再花两刻钟就能抵达渡口。
  一旦上了船,顺水行舟往东走,跨过司兖边界,再在兖州西侧的郡县下船,到时候谁找她都不方便。
  将计划捋了一遍后,黛黎的右眼皮还是跳,跳得她心烦意燥。最后她待不住了,决定趁着出府前这点时间,去后花园逛逛。
  结果这一去,她的右眼皮不跳了,因为祸事的根源似乎被她碰了个正着。
  后花园内奇石森耸,玉锦鲤吐水滔滔,如同仙乐般不绝于耳。四周的花儿开得正盛,姹紫千红,正是好风景。
  有微风拂过,送来馥郁的花香和一丝酒气。黛黎起初并不知晓这酒气从何而来,直到她拐出怪石长廊,看见池边水榭里的两道身影。
  在轻薄帐纱半垂之中,水榭内的两人隔案对坐。
  一人身着宝蓝色滚金边交领长袍,是黛黎所熟悉的富家公子做派;而另一人头戴白玉连珠纹冠,着玄青锦缎长袍,他约而立之年,长眼鹰钩鼻,目光如炬。
  谢元修本来正和谛听对饮,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倩影走出。
  满园的奇珍异植在这一刻仿佛尽数暗去,唯有那道曼妙多姿的身影亮得发光,日光在她翠蓝色的衣裙上起舞,随着她的行走,脚边晕开一层像贝类折射后的稀碎亮光。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她看了过来。
  于是雪魄花魂化成了实质,雍容的花妖有了原型,那肤白发浓的美妇不言不语已是占尽风流。
  “铛——”
  手中的玉盏猝然掉落。
  杯中酒水在案上铺开,有几滴飞溅的酒液沾湿了谢元修的袖口。
  但他此时完全顾不得擦拭,甚至没掩饰自己的失态,眼睛还看着黛黎,却问谛听,“那美姬是何人?”
  见对面之人看得眼都不眨,后面还落了杯盏,谛听就知晓坏事了。
  这位三公子昨日来议事,顺带在府上住一宿。为此他还特地交代绣娘,让她转告黛夫人,让她别离开院子。
  如无意外,谢三喝完这壶酒该离开了,毕竟要谈的全都谈完了,且下午他们另有行程。
  但偏生,此时出了意外。
  “此女不适合三公子。”谛听只是道。
  “哪家的女郎?”谢元修追问。
  谛听也转头,他看见黛黎此时似乎意识到了不妥,对他们这边福了福身后,便转身离开。
  人走了,有人却还直愣愣地看着。
  谛听正欲张口,却见一案之隔的谢元修猝地起身,竟是紧随而去。
  谛听心道这谢三的长与短未免太过分明。此人是州牧三子,若他们不扶他,谢三与司州州牧一位定然无缘。
  他听话,知分寸,也清楚自己靠什么上位,且本人亦颇为信教,算是他们半个信徒。
  但与之相对的,这人在女色方面挺放荡,看上的女郎管她是良家还是其他,都必须得到。
  先前这点在他看来不足为虑,毕竟没有弱点和短板之人难以控制,但谁知如今却……
  谢元修感觉自己的一缕魂魄被勾走了,胸腔嗡鸣,耳畔是他如擂鼓的心跳,再也听不见旁的声音。
  前朝大梁末帝专宠妖妃姜姬,为其横征暴敛,大兴土木,甚至处死了一手栽培的太子丹,一心想推姜姬之幼子上位。
  后世人对其昏庸嗤之以鼻,谢元修先前亦然。不过是区区一女郎,轻如草芥浮萍,如何值得为其自毁根基,葬送万代基业。
  女人嘛,玩玩得了。
  但如今接连不断传来的新奇与兴奋,刺激得仿佛连灵魂都颤栗起来,令谢元修完全将过往的“豪言”抛于脑后。
  他急行赶过去,越走越快,最后衣袂甚至带起了风。
  那种灼灼的、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目光,黛黎很熟悉,初见时秦邵宗就是那么看她的,后来他多有收敛,只在榻上时目光放肆。
  黛黎原路返回,但刚走出后花园的洞门,一道身影从她后面抄过挡于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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