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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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冲说到最后,真双手合十朝他拜了起来。
  宁不苦听不进去,一味地捂脸:“你是嫌我难看。你不是坏人,我在洞中孤零零生活好些年了,很多人来这里都不给我带礼物,我不是把他们杀死,就是把他们吓跑。但是有一天来了三个奇形怪状的女人,给我很多好吃的,还念念有词可惜冲冲不在。又过了一天,冲冲真的来了。也是给我带礼物,可是带得不够多,她于是说要给我带西瓜和肉夹馍,还问我敢不敢出来,我不敢……可我……已经喜……”
  他脸上的红意透过指缝也看得清,喜欢两个字他都害羞得说不出口了。
  “我等啊等,终于把你等来了。结果你!”
  “结果你?”步琴漪轻声道,“结果你就杀了她的朋友。”
  “人死或如鸟羽之轻,或如泰山之重,全都不可承受。”
  “我不是故意的。”宁不苦狡辩,但又略带哭腔道,“我只是想证明,我看上的冲冲是个很善良很诚实的人。就算她骗了我,也是因为你骗了她。就算她伤害我,也是因为你伤害她。”
  步琴漪很仔细很温柔地发问:“那你伤害我的,伤害我小友的,又怎么算呢?”
  薛冲把饭碗放下了,吃不下了。
  宁不苦小声抱怨道:“你好小气。冲冲已经原谅你了,你却不肯原谅她。你真的好小气,没什么好。”
  步琴漪点头:“我是没什么好。她这辈子看走眼两次,一次是看上我,一次是看上公仪小师叔。”
  薛冲捧着茶,她口干舌燥,心中闷烦,喜欢公仪蕊简直像上辈子的事。
  她再也不能忍受步琴漪,她迫不及待拎出公仪蕊为矛为盾,直勾勾看着公仪蕊道:“三年前的暮春,我见到小师叔。江湖少年,好不逍遥。我迷路万星城郊,小师叔于马上朝我伸手,腰插花,冠折柳,我至今不能忘记。对江湖的憧憬始于小师叔,即便后来……后来……小师叔于我而言,始终特别。”
  公仪蕊茫然地看着她:“三年前的春天?我不曾下山。”
  薛冲了然又释然:“你又不记得了。你是否记得,并不重要。我记得就好。”
  公仪蕊摇头:“不,不。我记得,我记得……那年师兄师父死讯传来,我武功倒有突破,与师妹相商后我决心进入后山修行,我委托一位友人替我去城郊逛一逛,替我看看春日风景,我对那位友人说——浴乎沂——”
  “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步琴漪面无表情咏诵道。
  薛冲手中茶碗跌落,她艰难回头。
  步琴漪嘴角略带一丝嘲讽:“知命兄,你记错了,你去过的。是你,一定是你。”
  作者的话
  老石芭蕉蕉
  作者
  07-13
  。。。。。。
  第81章 悔不将
  步琴漪轻声道:“知命乐天,哓看湖绿,晚见山红,黄发垂髫,鸡犬相安。” 公仪蕊神色微动:“知命乐天……是,是的。何为江湖,此是江湖。是我师兄教我的,我进后山修炼之前,曾委托琴漪为我画暮春万星,我带到后山之中。” 步琴漪笑了一笑:“知命兄言辞恳切,我自然从命。” 他的肩膀骤然被薛冲抓住,薛冲不敢置信地问道:“是你?是你!” 步琴漪讥讽道:“是我啊,原来是我。” 步琴漪的肩膀几乎被她捏碎了,他忍痛直视她的眼睛,他一瞬间百感交集,很快却心肠麻木:“事已至此,往事休矣。我信口胡说而已,是小师叔记错了。江湖少年,自然是他。” “薛冲,松手。” 薛冲怎会松手,不依不饶要他说个清楚,步琴漪一挣扎,所有人都听到骨头咔嚓的声音,步琴漪痛苦得捂住胳膊:“脱臼了……我早说了,你是狗!” 薛冲停手了。她满脸小狗咬伤家禽被主人发现的无措,步琴漪疼得冷汗直冒,脸色煞白,薛冲想起来了,这是他的旧伤。 她在栾书冢寻死,那时他无甚内力也跟着心甘情愿往下跳,摔断数根骨头还过来安慰她。红林梅州重逢,他胳膊上还吊着绑带。 她愣愣地看着他,悲伤愤怒翻天覆地,她差点不记得了,琴漪还这么爱过她。 她生生把步琴漪拖到狭室的屏风后,给他处理胳膊。 离开那三人的视线,步琴漪不似刚刚张牙舞爪,他此时终于泄劲,涌出眼泪:“为何他们委屈,你便说尽好话。为何对我,你却无甚怜惜?” 薛冲听他行云流水地倒打一耙,不禁怀疑其中有诈,可又心虚得肩膀都塌了下去,方才极尽刻薄文辞的步琴漪是真的哭了,薛冲又没招了。 她硬着头皮,小声道:“是你恶言恶语在先。” “是你不仁不义在先……呃啊——” 薛冲复位了步琴漪的胳膊,他疼得满脸是汗是泪,薛冲站在他面前,不知该是否继续问清楚当年的事。 步琴漪伸出另一条胳膊,揽住她的小腹,突如其来的热度叫薛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从背后贴上来:“冲冲,为什么宁不苦还活着?” 薛冲被他抱得浑身僵直。 “我真的百思不得其…
  步琴漪轻声道:“知命乐天,哓看湖绿,晚见山红,黄发垂髫,鸡犬相安。”
  公仪蕊神色微动:“知命乐天……是,是的。何为江湖,此是江湖。是我师兄教我的,我进后山修炼之前,曾委托琴漪为我画暮春万星,我带到后山之中。”
  步琴漪笑了一笑:“知命兄言辞恳切,我自然从命。”
  他的肩膀骤然被薛冲抓住,薛冲不敢置信地问道:“是你?是你!”
  步琴漪讥讽道:“是我啊,原来是我。”
  步琴漪的肩膀几乎被她捏碎了,他忍痛直视她的眼睛,他一瞬间百感交集,很快却心肠麻木:“事已至此,往事休矣。我信口胡说而已,是小师叔记错了。江湖少年,自然是他。”
  “薛冲,松手。”
  薛冲怎会松手,不依不饶要他说个清楚,步琴漪一挣扎,所有人都听到骨头咔嚓的声音,步琴漪痛苦得捂住胳膊:“脱臼了……我早说了,你是狗!”
  薛冲停手了。她满脸小狗咬伤家禽被主人发现的无措,步琴漪疼得冷汗直冒,脸色煞白,薛冲想起来了,这是他的旧伤。
  她在栾书冢寻死,那时他无甚内力也跟着心甘情愿往下跳,摔断数根骨头还过来安慰她。红林梅州重逢,他胳膊上还吊着绑带。
  她愣愣地看着他,悲伤愤怒翻天覆地,她差点不记得了,琴漪还这么爱过她。
  她生生把步琴漪拖到狭室的屏风后,给他处理胳膊。
  离开那三人的视线,步琴漪不似刚刚张牙舞爪,他此时终于泄劲,涌出眼泪:“为何他们委屈,你便说尽好话。为何对我,你却无甚怜惜?”
  薛冲听他行云流水地倒打一耙,不禁怀疑其中有诈,可又心虚得肩膀都塌了下去,方才极尽刻薄文辞的步琴漪是真的哭了,薛冲又没招了。
  她硬着头皮,小声道:“是你恶言恶语在先。”
  “是你不仁不义在先……呃啊——”
  薛冲复位了步琴漪的胳膊,他疼得满脸是汗是泪,薛冲站在他面前,不知该是否继续问清楚当年的事。
  步琴漪伸出另一条胳膊,揽住她的小腹,突如其来的热度叫薛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从背后贴上来:“冲冲,为什么宁不苦还活着?”
  薛冲被他抱得浑身僵直。
  “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我反复纠结,只想拷问,你对我,到底是不是……”
  薛冲回过头:“你要问什么?问我是不是真心喜欢你?可你恶语伤人,恨也难消。我怎么关心你,都是自取其辱。”
  “我如果不是真心真意,为何要追上船?还要被你骂?就算是狗,那也有血有肉,你骂我,我听了真的很难过。可是又没办法,毕竟我有错在先。”
  薛冲提到“狗”字自嘲地笑了。
  “宁不苦的身份,我真的不是有意瞒你。坦白的机会转瞬即逝,好多事情我都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步琴漪的手更抱紧了她,两人前后没有一点空隙,他轻声道:“我至今不杀宁不苦,是等你杀。”
  薛冲听他这句话,知道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步琴漪困惑的就是,她从北境到东南郡,千里迢迢,宁不苦居然没死。
  为什么?王转絮因他而死,铁胆因他而残,步琴漪因他一无所有。所以为什么?薛冲不动手杀他?
  薛冲想了想,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栾书冢真的是他家,思危剑真的是他的东西。我们在他眼里是一窝强盗,他只是御敌而已。”
  步琴漪亲了亲她的脖子,薛冲背后沁出一层薄汗,她仰面,步琴漪细细吻她:“冲冲,你很会替别人考虑。”
  屏风后,步琴漪正面亲吻她的脖子,又轻声问:“那你以后不可以见摆歌笑。”
  薛冲尚且没问为什么,步琴漪已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和你的事,你事无巨细全告诉他,你很信任他,也依赖他,他真的是你的亲人。我想知道,你能不能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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