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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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冲无心观赏,简直没了主意,又紧张问道“那……少主好说话吗?你跟他熟吗?你,你要是,犯了错误,他会罚你吗?”
  眼前的少年顿了顿,抬头仰天看,竟是认真思考,不敢乱说话似的捂住了她的嘴:“少主一人之人,万人之上。此处耳目众多,若要让少主的亲信知道了我乱议论他,我岂不是惨了?”
  薛冲第一次看他这么紧张,早就心乱如麻,此时更是无比紧张,声音里简直含了哭腔:“那你怎么办呢?万一你犯了错?会不会后果很严重?”
  步琴漪看她这么慌,知道她一定有事情瞒着她,几乎要笑出声来,可还一本正经道:“少主最好说话,从不罚下属。”
  薛冲大喜过望:“那就好!我会将功补过的,天都剑峰看我受伤,还没派人来接我,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她话说出口,却知失言。身侧少年很是疑惑,偏过头问她:“什么将功补过?我犯什么错了?”
  薛冲着急地抓住他的手:“步琴漪,我有话要坦白!”
  步琴漪嗯了一声,于是听到她抖着嗓子道:“我……在思危剑上骗了你!”
  “我骗了你。我因为太想要钱就谎称我知道我家思危剑的下落。其实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想真心换真心,我不能再瞒下去了。若你是个听风楼的小探子你得了假的情报你还怎么和你的上司交代?我不能连累你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思危剑在哪里我鬼迷心窍在你之前没有人那么对我好我,我……我……”
  薛冲越说越急,急得手舞足蹈,恨不得让手替她说话,她说着就别过了脸,无颜见他。
  薛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是我可以帮你打听!我知道鹤家的每一条路怎么走,我可以帮你!”
  “为什么要说出来?”步琴漪问道。
  薛冲简直想把他推开,可还是不推,半边脸被他气息挨着,含泪道:“我怕你被那个很可怕的少主为难。万一你交不了差,你该如何是好?你一个小探子手段就如此了得,你的少主肯定手眼通天,到时候你尸骨无存我可怎么帮你收尸呢?”
  她说着说着便热泪盈眶,又抖又怕,于是又迫不及待道:“真的,我真的可以帮你!鹤家不大,只要肯耐心找,一定能找到思危剑,让你交差!”
  她嘴唇张合不停,却突然戛然而止,原来口中被喂了一颗糖,凉丝丝的、甜津津的。薛冲盈眶的热泪立马收了回去。
  “没时间啦。”步琴漪笑道。
  “啊——?”薛冲惊恐万分。
  步琴漪笑吟吟道:“因为少主很忙啊,少主没空盯着一把鹤家的剑。他要忙着给你配药,北境的雪莲,西原的骆驼水,桃源剑的第一朵桃花,丹枫山庄的最后一片秋叶,煎煮成一副聪明药,看看能不能把你变得聪明一点。”
  “为了我?”薛冲满脑子思危剑,被他牵着鼻子走,还是愣愣要追问,可她额头被人一敲,薛冲捂住额头,只听得他说:“冲冲,难道你不知道,一颗金子一样的心,比一把铁剑,更有价值?”
  “听风琴漪,既做少主,焉会不识金与铁?”
  他说完便扬长而去,留薛冲捂着头停留在原地,听他笛声缓慢悠扬,薛冲对着笛声飘来的方向喊道:“你对我的恩情比山还高,比海还深,我一辈子不会辜负你的!”
  步琴漪堪堪回头,笛声正欲飞上青天,此刻却像个断了线的风筝飘落二人头顶,步琴漪已走得很远了,他挥了挥手,却悄声重复她的话道:“从今往后,听风楼我只知道你一个。”
  第21章 二十四桥
  薛冲歇在谢府的第一个夜晚,彻夜难眠。母笋龙材派都回去替她照看猫狗了,连带着珍珠也不见了。他一向神出鬼没,不是在这个戏班勾脸,就是在那个青楼打杂,每次出现,脸上的钉子便多了几颗,连身上也有钉子,翡翠白玉跟着他鬼混,却不见爱打钉,只有他一个人爱学昆仑奴。 薛冲在床上翻来翻去,又想自己的名字,又想天都日后的生活,公孙掌门说不日后会有师叔长辈来接,这些日子她好好修养,其余交代便一概没有。薛冲坐起来,环顾谢府这雕梁画栋,如在梦中。她从一无所有到富可敌城,不肖几日功夫,皆是因为遇到了步琴漪。她对江湖生活还是一无所知,却攀到了这么粗壮的大腿,简直是天降神助。 先前谢必言还不许她上他家,现下他全家都是她的了,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有眼!她想到这,又不安心,谢必言她还知道是想日她,步琴漪显然不想日她,否则他早言语暗示了。 想不通,胳膊也疼,她起来散步,谢府一点人气没有,先前的奴婢们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整个谢府像阴曹地府,鬼气森森,寒气往骨头里冒。 长吁短叹想不通的夜晚里,她想活动下筋骨,既上天都要和鹤颉做对手,她怎可懈怠?楼台花园全都寂静无人,站在阁顶上可以看到小池塘的全貌,雪落之时,视线模糊,薛冲从一张亭子的顶端飞到另一张亭子的顶端,只听到咔哒几声,她后背一时僵直如受惊的猫,她不敢回头,又往前奔赴了几张亭子,陡然在回廊的末端看到一张巨大的镜子,铜镜无光,衬不出她的脸,她又听到了咔哒声,且是越来越近,薛冲立刻抽出腰间短剑,回头看去,咔哒声又远了。 她汗毛倒竖,严阵以待时,身后却传来兴致勃勃的笑声,她猛回头,身后果然搁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薛冲嗷了一嗓子,那脑袋骨碌碌地滚下台阶,还精心打扮过,白粉扫进青鬓,穿红戴绿,薛冲看清楚后,又嗷地喊了一嗓子,原来是这颗人头的舌头都被拔了,牙齿也被敲落,张着大嘴,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又湿又黑的大洞。 薛冲连连后退,朝空气舞剑,不知何处传来的笑声越来越娇嫩欢快…
  薛冲歇在谢府的第一个夜晚,彻夜难眠。母笋龙材派都回去替她照看猫狗了,连带着珍珠也不见了。他一向神出鬼没,不是在这个戏班勾脸,就是在那个青楼打杂,每次出现,脸上的钉子便多了几颗,连身上也有钉子,翡翠白玉跟着他鬼混,却不见爱打钉,只有他一个人爱学昆仑奴。
  薛冲在床上翻来翻去,又想自己的名字,又想天都日后的生活,公孙掌门说不日后会有师叔长辈来接,这些日子她好好修养,其余交代便一概没有。薛冲坐起来,环顾谢府这雕梁画栋,如在梦中。她从一无所有到富可敌城,不肖几日功夫,皆是因为遇到了步琴漪。她对江湖生活还是一无所知,却攀到了这么粗壮的大腿,简直是天降神助。
  先前谢必言还不许她上他家,现下他全家都是她的了,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有眼!她想到这,又不安心,谢必言她还知道是想日她,步琴漪显然不想日她,否则他早言语暗示了。
  想不通,胳膊也疼,她起来散步,谢府一点人气没有,先前的奴婢们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整个谢府像阴曹地府,鬼气森森,寒气往骨头里冒。
  长吁短叹想不通的夜晚里,她想活动下筋骨,既上天都要和鹤颉做对手,她怎可懈怠?楼台花园全都寂静无人,站在阁顶上可以看到小池塘的全貌,雪落之时,视线模糊,薛冲从一张亭子的顶端飞到另一张亭子的顶端,只听到咔哒几声,她后背一时僵直如受惊的猫,她不敢回头,又往前奔赴了几张亭子,陡然在回廊的末端看到一张巨大的镜子,铜镜无光,衬不出她的脸,她又听到了咔哒声,且是越来越近,薛冲立刻抽出腰间短剑,回头看去,咔哒声又远了。
  她汗毛倒竖,严阵以待时,身后却传来兴致勃勃的笑声,她猛回头,身后果然搁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薛冲嗷了一嗓子,那脑袋骨碌碌地滚下台阶,还精心打扮过,白粉扫进青鬓,穿红戴绿,薛冲看清楚后,又嗷地喊了一嗓子,原来是这颗人头的舌头都被拔了,牙齿也被敲落,张着大嘴,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又湿又黑的大洞。
  薛冲连连后退,朝空气舞剑,不知何处传来的笑声越来越娇嫩欢快,其妩媚天真,不是女鬼,也起码是修炼百年的女妖怪。
  薛冲叉着腰:“直娘贼!妖怪出来!姑奶奶不怕你——”气壮声雄,可话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一阵苹果的香气传来,薛冲两眼一翻,差点晕倒,可还是有一股正气在,往后戳他下三路,属实是仙人偷桃,身后传来小孩变声的嘶哑惨叫,薛冲更是得意,拎起手边匕首,便喊道:“我跟你拼了!”
  咔哒咔哒的声音又来了,薛冲头皮发麻,她挥着匕首就要砍死被她抡到地上的半大小孩,却在挥匕首的余光里瞧见自己胳膊上的情形,竟爬了一圈烂肉,薛冲这下是真有点来火,扯开嗓子喊道:“小丫头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仔细嫁个老公是马猴!”
  她乱挥的时候,差点戳中了地上少年的眼睛,少年怒道:“路春山,你再装神弄鬼,老子跟你不客气。你知道我不能惹这个村姑!”
  那没现身的女鬼哼了一声:“无聊——李飘蓬又在和王转絮吵架,我都找不到人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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