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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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肺是西通人,听力有限,口才就更有限,铁胆说得喷唾沫渣子了,他还没说上话,此时争宠急了:“少主!”
  步琴漪抬头,打了个响指,示意他说。
  “天都剑峰自己卖这东西!”
  步琴漪鼓励地看着他:“别着急,慢慢说。”
  “少主,他们前任掌门勾结我们听风楼!和我们一起倒卖答案!我们再分成给天都。总而言之,天都剑峰的良心,是没有的!”
  步琴漪假装思索道:“铁肺啊,你说这勾结没良心的天都剑峰的听风楼,是不是太坏了?”
  铁肺吃了一惊,立刻改口道:“楼主能想到做这门生意,简直是诸葛亮再世。”
  步琴漪递给他青提果子,转头看李飘蓬:“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飘蓬微微皱眉,他有话,但不想说。他被楼主步凌云派来跟着少主,但和此人见面机会不多,尚且有点捏不准步琴漪的脾气。什么是有趣的事,什么是糟烂的事,李飘蓬判断不准步琴漪的心中标准。
  步琴漪顺手分他一串果子:“你有什么,说了就是。我又不会吃人。”
  “回少主的话,在下只是在猜,这个鹤颃姑娘应该不是鹤家女亲生的。”
  “细说。”
  “她们家的二小姐上天都剑峰,虽然是执法长老亲自来接,但也走了一遍考学的流程。就算从前他们对大小姐考学不上心,不肯买文理试卷消息,但二小姐考学,是板上钉钉能透露出不少文理消息。可是大小姐还是没考中,要么是这大小姐蠢得离奇看了还是考不过,要么是二小姐不愿意分给大小姐。”
  “鹤家父母旁观大小姐屡试不中,却毫不施以援手。再看二小姐,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属下推测这个大小姐不是鹤家女亲生的,而是她的生父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刚听铁胆说,她的父亲空有美貌,是个草包,只是入赘,护不住自己另一个孩子可能性很高。”
  步琴漪淡淡一笑:“说得很好,刚刚为什么不说呢?这事蹊跷处甚多,我也不能比你猜得更好了。”
  他含笑抬眼看李飘蓬,对方皮薄,容易脸红,杀人时脸上溅血却是雪白一片,这是他在旧主人那里就有的习惯。李飘蓬不禁夸,此时脸血红地看着他:“少主,我……”
  “我比你知道得多一点。”他甩出鹤颉要他转交给鹤颃的礼物,“小鹤对姐姐用心良苦,密密麻麻全是笔记,不乏你们说的文理知识,这是铁了心要姐姐考上天都来找她啊。”
  三人一齐翻看鹤颉的笔记,无人能不承认,那是一本极为细心详实的笔记。
  “可是飘蓬刚刚说,鹤颉鹤颃大概不是同母生,我看也是,妹妹娇养,姐姐就是没人要的野丫头。思危剑盟鹤家,很复杂呢。”
  铁胆铁肺对视一眼,铁胆话说得清楚,思路也清楚:“少主,那您预备从这个鹤大小姐身上得到思危剑盟的秘辛?您是要找思危剑?”
  步琴漪嬉笑出声,翘着腿,铁扇飞鸟一般在手间穿梭:“思危剑很值钱吗?”
  “一把百年前的破剑,生霉生锈,说不定现在插在哪个粪桶里当粪瓢。”
  步琴漪合上扇子,一敲桌面:“一百年前思危剑盟就不成事,尚未有和中原打出什么名堂,便内讧斗得一败涂地,彻底输给了丹枫山庄,从此武林盟主位就再和北境没有关系。”
  “这个组织从头到尾唯一可以说道的就是在起盟约的时候拿走了中原丹枫的一把剑。”
  “思危剑说是属于丹枫先祖,此剑地位斐然,可是丹枫庄主一年能三换。少年天才如同山中火薪一般,砍光了,燃尽了,但一年又一年,春风吹又生。丹枫永远不死,永远向前看,百年前的耻辱,脏不了丹枫的门楣。”
  李飘蓬脸色不善,步琴漪见状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如今是李飘蓬,还是忘却丹枫前尘吧。”
  李飘蓬一笑,别过了头。丹枫烙印太深,几乎烙到他的骨头里,纵然几乎是被变卖到了听风楼,他还是认旧主更多。
  步琴漪不勉强他,继续道:“挖思危剑,从来都不是挖思危剑的目的。剑死人活,我要很多很多的故事,很多很多的人物。真也好假也好,要的就是真假难辨,否则要我们来做什么?搅浑这潭水,从此人们摸鱼都要听风楼订制的鱼饵。”
  “剑盟名存实亡百年已久,八大世家分崩离析,鹤家却很有趣。两个小姐的父亲姓潭,是剑盟的,大小姐的未婚夫婿姓马,也是剑盟的。”
  步琴漪站起身,拂了拂衣袖,落下了昨夜的梅花。
  “多方试试。水面越浑,风浪越大,才更需要趁手的工具。听风楼甘为天下江湖人的工具,没有风浪,工具怎么卖得出去呢?”
  步琴漪再次揽镜自照,确认谢必行的脸天衣无缝,谢必行啊谢必行,你还这么年轻,就归了西,纵然替你报仇,你也不会回来了。
  他正走神,李飘蓬尖刀突刺般建议道:“少主时间宝贵,鹤颃姑娘交给属下们处理如何?”
  步琴漪缓慢回头,语气仍旧相当温柔:“鹤颃姑娘一点卑贱,一点肮脏,正中我下怀,我想我自己来忙,你说好吗?”
  李飘蓬愣愣往回看一眼,铁胆铁肺都半是同情半是嘲笑地看着他。李飘蓬忽然觉得自己真傻。
  步琴漪摆摆手,打着哈欠,拖着鞋钻回马车上,谢家二少爷回府,一定能把他亲爹后妈吓得三魂离体七魄出窍。
  马车上的鹤颃睡着,步琴漪在她身上轻拍一下:“不是要带我逛万星?你怎么睡糊涂了?”
  第6章 制衣
  上了马车后天蒙蒙亮,马车缓慢跑动着,鹤颃想睡不敢睡,心跳得同擂鼓一般,不知道是睡少了,还是紧张,身侧的谢二撩开马车帘子,往外张望着,鹤颃也叠到他身上,和他一起往外看。 万星这地方一到冬天就灰扑扑的,下雪了敞亮那么一会儿,人一出来又黑乎乎的,一踩一脚泥,跑起来那泥点子鬼缠身似的扑小腿肚子。 没啥好看的。这西原来的二椅子稀奇啥呢。她做了个鬼脸,谢二脑袋后长眼睛了:“你一晚不回家,家里人不着急吗?” “我不仅昨天晚上不回家,我甚至半个月不回家,也没人着急。我要是死了他们才高兴,赶紧把我埋了,就没人惹祸了。偏不死。” 鹤颃说完后,谢二轻声一笑,不评价,她又心虚:“我平时说话不这样。我很文雅的。” 自觉文雅的鹤颃擦擦鼻子:“我,一提到家里人就这样,特别是提起鹤颉。不好意思啊,见笑见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谢二淡漠道,“真谢二不就被人排挤得出了万星城,离家千里孤零零地死掉了。账本和钱财都不翼而飞,追查轨迹,他身边的人都躲回了老家万星,眼下不知道躲在哪里拿他的辛苦钱大吃大嚼。” “你自己呢?”鹤颃冷不丁问道。 谢二转头,疑惑地嗯了一声:“什么?” “昨天我骂你爹,你说骂得好巴不得。” 谢二笑着摇头:“他没给我留下什么创伤,是个不重要的人。” “……你不问我为什么讨厌妹妹讨厌我家人?”鹤颃又问道。 “你总有你的理由,我何须问。我若值得你信任,你自然会说。” 鹤颃沉默一会儿,其实她巴不得他问,这样她就能大吐苦水。可惜他就是不问,那她莫名其妙地说,岂不是显得她太轻贱,到处骂人。 这来路不明的谢二实在让她困惑。她身上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一定需要,让他这么捧着她? 经过卖衣服的街坊,鹤颃话多了一些,多多介绍了几句:“以前谢必言要给我买,我说不要,我穿不来。他就说以后再带我买十倍百倍好的衣裳给我,我心想他说大话,他才舍不得。他真该死!” 谢二嗯了一声:“真该死。下车吧,带你去买。” 鹤颃大…
  上了马车后天蒙蒙亮,马车缓慢跑动着,鹤颃想睡不敢睡,心跳得同擂鼓一般,不知道是睡少了,还是紧张,身侧的谢二撩开马车帘子,往外张望着,鹤颃也叠到他身上,和他一起往外看。
  万星这地方一到冬天就灰扑扑的,下雪了敞亮那么一会儿,人一出来又黑乎乎的,一踩一脚泥,跑起来那泥点子鬼缠身似的扑小腿肚子。
  没啥好看的。这西原来的二椅子稀奇啥呢。她做了个鬼脸,谢二脑袋后长眼睛了:“你一晚不回家,家里人不着急吗?”
  “我不仅昨天晚上不回家,我甚至半个月不回家,也没人着急。我要是死了他们才高兴,赶紧把我埋了,就没人惹祸了。偏不死。”
  鹤颃说完后,谢二轻声一笑,不评价,她又心虚:“我平时说话不这样。我很文雅的。”
  自觉文雅的鹤颃擦擦鼻子:“我,一提到家里人就这样,特别是提起鹤颉。不好意思啊,见笑见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谢二淡漠道,“真谢二不就被人排挤得出了万星城,离家千里孤零零地死掉了。账本和钱财都不翼而飞,追查轨迹,他身边的人都躲回了老家万星,眼下不知道躲在哪里拿他的辛苦钱大吃大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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