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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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明白为何情爱能叫人肝肠寸断。
  ——
  江雁回一走就是两个月,府内上下除了阿丑似乎都对此习以为常,没人会去想着盼着江雁回何时回来。
  “窦公子召你过去呢。”喜平举起胳膊挡住直直照在脸上的烈阳,小跑进屋檐下呼着气,“才刚入夏,天也忒热了。”
  主屋损毁的家具从各地重新调了来,阿丑刚把里头收拾干净,小巧的鼻尖上冒了一层汗珠。
  冲喜平笑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掬水洗了把脸,连脸上的水珠都没擦,急匆匆往窦玉院中去了。
  江雁回离开王府的隔天,得知消息的朗荣跟着离开了,府内没了人陪玩的窦玉就找上了阿丑解闷。
  阿丑愿意听窦玉说话,他总说些阿丑不知道的事,每每都能让阿丑大饱耳福,且……偶尔也能听见几句和江雁回有关的过往,令阿丑心脏怦怦跳的同时竖起耳朵仔细记着。
  刚踏进屋就传来了窦玉凄凄哀哀的声音,“你可算来了,无聊的我差点把一盘瓜子剥了。”
  白瓷碟子里放着一小捧瓜子仁,边上是碎掉的瓜子壳。
  阿丑把桌上食物残渣收拾了,才端着凳子坐下。
  “陵州的夏天都那么热吗?冬夏真是两个极端啊,人都快被蒸熟了,怎么都不给上点冰块降暑啊!”
  院里没其他人,窦玉上身只穿了件马甲,两条胳膊露在外头丝毫不解暑气,“我也是真佩服她们,能在陵州呆十年。”
  剥的瓜子回到了窦玉肚子里,嚼的满嘴留香。
  窦玉摇着扇子往后一靠,叹口气道,“今年表姐回京过年,你是她的贴身俾郎,肯定也是随行的。到时候我带你瞧瞧京城的风光,保准比陵州有意思多了。
  去年我偷溜进陵州,看满街寂静,还以为走错地方到了哪个空城。哪有春节还那么冷清的地方啊,实在令人费解。”
  阿丑浅浅笑了下,放在两月前或许能幻想一下跟随江雁回回京,现在……大概江雁回回来,他就得离开主院去其他地方当差了。
  原以为分开的两月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事实证明思恋只会越来越浓郁,积压的阿丑多次想要放弃,甘愿沉沦,不论后果。
  “你知道表姐放着好端端亲王福禄不享,为什么要来陵州如此偏远苦寒的地方吗?”窦玉晃了晃扇子,一副知情人高深莫测的模样。
  听到有关于江雁回的事,阿丑顿时精神了三分。
  “外人都道是当今陛下忌惮江北王,其实不然,据我所知是表姐主动请缨来的陵州。但为什么要跑这里来我就不清楚了,大概,大概是我母亲在这儿?”
  窦玉也不确定,摆摆手话题又回到了京城繁华和好玩上。
  只不过与江雁回的事对比,京城的锦绣繁华已经勾不起阿丑的兴趣。
  ——
  远在城外的驻扎军营内,士兵们井然有序晨起操练,呵哈声响彻操场。
  领头的江雁回身穿玄色练功服,卷起的袖子露出一截修长有力的手臂,握着的长枪在她手里耍出了残影,玄铁制成的枪头强势的破空声听的牙根发酸。
  晨练结束,江雁回拎起羊皮水袋大口灌着冷水,溢出的水顺着嘴角滑下汗津津的脖颈,打湿了领口。
  不少散去的士兵偷偷打量着她。
  江雁回很少能在军营呆上两个月之久,更不用说在此期间一天不少的领着士兵晨练,仿佛憋着口气跟谁较劲似的。
  江雁回擦去下巴水渍,瞥了眼站在不远处满眼欣慰的邓嘉槿。在江雁回连续三天领着士兵晨练时,她就这副样子了。
  “下官听朗校尉说您今年回京过年,可否捎下官一程。”邓嘉槿走上前道。
  两人话说开后关系缓和了不少,最起码能维持表面的和谐。江雁回态度的转变让邓嘉槿手底下的人态度也好了不少,不再叽叽喳喳找事挑刺了。
  江雁回把水袋扔给身边的士兵,“嗯,走时让人通知你。”
  “其实下官来主要不是为了这事,是窦将军有意让您回去休息一段时间,调整好状态再回军营。”
  邓嘉槿双手拢在袖中,站着不动都流汗的天气,她却干干净净。
  江雁回蹙眉,就看邓嘉槿又向前走了半步,压低声音,语速极快道,“据可靠消息,幽部新任首领派了不少人潜入陵州,似乎在调查着什么,陵州内需要留个人坐镇。”
  江雁回脑海中先划过的是阿丑的面庞,随后才是邓嘉槿说的事态,郁闷地别开眼,不知道跟谁置气,冷冷道,“知道了。”
  留下满脸迷茫的邓嘉槿,左看看,右看看,没人说什么难听的话吧,怎么就生气了呢?
  一匹黑色高大健硕的骏马疾驰出营地,翻飞的四蹄溅起尘土,带起一片云雾似的尘埃。
  江雁回单手压低斗笠,黑布遮面,只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纠结。
  临近午时,江雁回抵达了陵州。
  金黄色的太阳高高悬挂在正上方,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高大的骏马在主人指示下踱步街道,不紧不慢向王府的方向走去。
  斗笠下的眼睛扫过道路两侧支棱起的摊铺,审视着来往人群,指腹摩挲着皮革缰绳,江雁回若无其事收回了视线。
  江北王府门前下马,江雁回取下斗笠遮面,边大步向内走去,边嘱咐潘姨道,“主干道上新开的一家胭脂铺,东迎楼下的馄饨摊,拐入西巷穿蓝衣黑裤的女人,棕色头巾嘴角有痦的挑货娘……派人去调查。”
  潘姨一一应下,道,“王尊,您不在陵州的这些日子里,手底下的人也找出了不少来自幽部的人,只是两方向来有贸易来往,便让人暗中观察监视,没敢打草惊蛇。”
  “做的好。”江雁回没看潘姨整理出的名单,“先盯紧了这群人,摸清楚她们想要做什么,再收拾也不迟。”
  “是。”潘姨道。
  江雁回余光一瞥,看到了什么瞳孔快速收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吼道,“你敢下去!”
  将一旁的潘姨吓的一愣,连忙顺着视线看去。
  只见晃眼的烈阳下,一个家奴抱着池塘边的石头,多次试探着想往下滑,又因为害怕迟迟没敢踩到底。
  被江雁回一吼,踩水试探的脚立马缩了回去,整个人全靠抱着岸边的大石头才没掉下去。
  潘姨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喃喃道,“阿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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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文案剧情[星星眼]
  第32章 悸动 阿丑是爱上她了
  王府内有五六处活水池景, 根据不同景色的需求工匠会开凿出相适配的深浅。
  距离府门口最近一处的池子虽不是最深的,但以阿丑在温泉池中都能溺水的水性,难不保脚滑摔下去会站不起来, 跟个小鸭子似的乱扑腾一通。
  潘姨很少跟阿丑接触, 有点拿不准阿丑的性子, 但家奴不可踏入造景是列入府规的。
  潘姨观察着江雁回的脸色, 迟疑的问道,“阿丑这是在做什么?”
  江雁回紧盯着挂在石头上的人,要下水所以脱掉了鞋袜卷起了裤腿, 阳光照射下肌肤白到反光,大大的眼睛正怯生生望着她们这处。
  “按照我刚才说的去派人盯着。”
  潘姨明白王尊此话的意思是不希望旁人插手,应了声, 识趣地退了下去。
  再往前走几步就是通往池塘的石子路,江雁回却单手撑住游廊一侧的栏杆跃过灌木, 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挂在石头上的阿丑拎了起来。
  江雁回瞧了眼赤脚踩在地上局促不安的阿丑,踢了踢阿丑整齐摆放在边上的鞋袜, 冷冷的命令道,“穿上。”
  阿丑蹲下身重新摆好被江雁回踢歪的鞋子, 抿了抿唇, 固执地继续抱住石头,再次小心谨慎用脚试探着水深。
  波光粼粼的池水中栽种着荷花, 正当时节的盛开着,游鱼成群结队穿梭在荷叶下的阴影中。
  本是值得欣赏的美景,江雁回却满心思瞪着不听话的阿丑。
  再次被拎起来的阿丑有了脾气,大胆地回瞪着江雁回,可惜红红的眼眶无半点威慑力,反倒让江雁回觉得莫名其妙。
  “你下去溺水, 没人会救你。”江雁回一把拉住了又要蹲下的阿丑,日头底下晒的皮肤火辣辣的疼,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烦,“你要什么?荷花、荷叶还是鱼?待会我让人给你摘了捞了,你给我离水边远一点!”
  三番五次被阻拦,加上对江雁回积压的别样情感,快让阿丑撑不住的想崩溃大哭,想宣泄这些时日来心中的委屈。
  他防御性的低下头,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指了指空荡荡的腰间。
  江雁回一侧眉头微微挑起,“木牌子掉池子里了?”
  阿丑点头,也不知道他搁着磨叽了多久,小脸蛋被晒粉扑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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