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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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踩水声由远到近传来,江雁回平静无波澜的眸中终于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望着湿漉漉站在窗口的阿丑,头发丝黏在白净的脸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让江雁回想起了在父亲库房中见过的钻石,阳光下耀眼无比。
  “你……”
  啪——
  窗由外重重关了起来,惊的江雁回一愣。
  等了一会江雁回也没等到他进来,找茬逗趣的心思都被耗没了,只得亲自下榻走到外间,就看见了站在屋檐下使劲拧衣摆水的阿丑,看起来傻乎乎的。
  虽入春了,但雨水寒凉。浑身湿透站在门口要不了一会,第二天准得倒下。
  江雁回又加深了对阿丑傻气的印象。
  而专心拧水的阿丑内心正腹诽着江雁回的奇怪,下雨了竟然不知道将窗户关上,雨水吹进来损害家具不说,张太医反复叮嘱她身体不能受潮湿,这人是一点不注意。
  天知道他急匆匆从书库迎着雨跑回来时,看到江雁回坐在窗口吹风淋雨心情有多复杂。
  飞过来的毛巾盖住了阿丑脑袋,他扒拉了两下露出眼睛,对上了江雁回略显忧愁的目光。
  “擦擦,回去换身衣服。”
  阿丑不想生病,乖乖听了话,披着毛巾顺着游廊回屋换衣裳了。
  江雁回抱臂靠在门框处,直到越下越大的雨幕将阿丑清瘦的背影遮盖,才堪堪收回目光,嘴角勾起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意。
  因为人不在身边而无聊的心情一扫而空,回屋往香炉内添了香,懒懒地往软榻上一歪。
  没一会儿换好衣服的阿丑抱着毛巾就回来了,他的衣裳全是江雁回首肯才会送到他手里,每一件的料子和款式不能说是当下时新款,却是最适合阿丑的。
  鹅黄色袖口点缀着粉色小花的衣衫既显得清新自然又不失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感,衬的人面容姣好,稚嫩可爱。
  江雁回问,“去看过人了?”
  阿丑半擦干的头发规规矩矩绑在脑后,点头应答。
  正当他苦恼于头发如何晾干时,进来了两位端着炭盆的家奴。
  安排一切事宜的江雁回像个置身事外的人,手指点了点,便低头继续阅读竹简上的古文。
  安静的屋内只听闻雨声淅淅和搓动发丝的沙沙声,嗅着香气不自觉放松下来的阿丑又开始走神,眉角眼梢因重重心事烦扰垂了下来。
  江雁回留了一抹余光在阿丑身上,一举一动尽数落进眼中,轻啧了声,不客气道,“不会说话就是麻烦。”
  阿丑看了她一眼,低下脑袋不打算搭理莫名其妙又说他的江雁回,专心编起已经干了的头发。
  “想认字吗?”
  平地惊雷,阿丑骤然抬头傻乎乎地看着江雁回,似乎不太确定刚才听到了什么。
  “跟在我身边伺候的家奴就没有一个胸无点墨,连握笔都不会的人。”
  明明是一件为阿丑好的事,可从江雁回嘴里说出来,总是有股莫名的鄙夷味,听的阿丑心情复杂。
  没等到回答的江雁回坐直了身子,胳膊搭在屈起的膝上,半施压半胁迫的问道,“趁着我现在心情好,想不想学?”
  江雁回的行事作风向来雷厉风行,阿丑点头的一瞬间,她便起身来到了桌案前铺好了宣纸,招手道,“先教会你握笔。”
  如此迅速的进展令阿丑懵懵的,直到站到桌前还未缓过神,呆呆地以他的方式攥住了笔杆,又呆呆地看着江雁回握住自己的手调整姿势,一下便红了耳尖。
  温热的手掌包裹住他微凉的手背,耳畔是江雁回低声的指导,一下将气氛渲染的无比暧昧。
  江雁回的唇很薄,颜色也淡淡的,配上她精致的五官总给人薄情之感。但尝过滋味的阿丑清楚的知道,那样的唇动情时的吻是多么滚烫火热,仿佛能将灵魂烫伤。
  江雁回侧眸,“看哪儿呢?”
  阿丑紧张地手心冒汗,心虚地看天看地看桌子,就是不敢再朝江雁回看了。
  江雁回目光紧盯着阿丑绷起的侧脸,慢慢松开手道,“画几笔我看看?”
  面对空白的宣纸阿丑忽然想起了小乐指给她看的那页上的字,屏气凝神凭藉着记忆半写半画了出来。
  江雁回一侧眉毛挑起,“鹅?”
  阿丑的字和他性格一样,圆圆钝钝的,说不上有多好看,但和他人挺符合的。
  或许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写字,阿丑抿着唇略显紧张地望着江雁回,亮晶晶的眼睛中是藏不住的小期待。
  殊不知这样盯着人看的自己有多么美味可口,就像是一只期待着猎人夸奖的小羊羔,丝毫不知道危险就在眼前。
  江雁回眼神暗了下来,舌尖擦过犬牙,从后将阿丑牢牢搂进怀中,哑声道,“很可爱。”
  阿丑心里头甜滋滋的,分不清是因为得到了认可,还是因为认可他的人是江雁回。
  低头美美欣赏写的字时,后颈被滚烫的唇亲了下。
  江雁回贴着他发红发烫的耳侧哑声道,“贪多嚼不烂,今天先学到这吧。“”
  阿丑不懂这些,江雁回说什么那就是什么,点头的下一秒便被握着手腕带进了里屋。
  落下的帘子遮挡住光线,细腰被牢牢握在双掌间,阿丑才反应过来江雁回话里的意思,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毫无招架之力的被拖入欲望漩涡。
  起起伏伏忍痛清醒的一瞬间,想的是结束后要把桌上的字收起来留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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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阿丑:呼吸…
  江雁回:好手段!
  第27章 雷暴雨 刺杀
  一通闹腾帘子再拉开已是傍晚时分, 坐于床侧的江雁回揉着肩膀缓解酸胀感。无外乎是欺负人欺负的狠了,阿丑又被他威胁不许咬,只好紧紧搂着江雁回肩膀往她身上贴, 以此来缓解濒临失控边缘的恐慌感。
  阿丑虽身形消瘦, 但该有肉的地方绝不含糊, 身上的肌肤摸起来跟牛乳一样细腻丝滑, 让人爱不释手。
  十八岁本就是长身体的年纪,好吃好喝养着的阿丑不见长肉,身高倒是往上窜了两指。
  不过因为早年缺乏营养的缘故, 看起来还是瘦瘦小小一个,陷在锦被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躺着个人。
  阿丑顶着摩擦的毛茸茸的脑袋,大半张脸埋进被子里, 湿漉漉的睫毛似蝴蝶翅膀轻颤,睡的并不安稳。
  江雁回屈起的食指擦过阿丑带有泪痕的眼角, 湿润的泪珠打湿了皮肤,心间腾升起一抹异样。
  江雁回蹙起了眉头, 没等到她细细品味其中是何种复杂的情感,睡着的阿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握住了骚扰他的手压在了脸下, 沉沉睡了过去。
  江雁回:“……”
  江雁回抽了两下没抽动,冒出点苗头的想法顿时被无奈替代。
  听着窗外未曾停歇过的落雨声, 偶尔夹杂着几道轰隆雷鸣,江雁回摁着阿丑的腰一翻。
  咕噜——
  熟睡的人被掀地滚了半圈,面朝着里侧的墙没半点要醒的意思,累狠了。
  江雁回甩了甩残有余温和细腻触感的手,拎起混乱间随手扔在地上的外袍披在肩上,起身去桌案后的架子上翻找着什么。
  游廊下熄伞进来的班叔抖了抖伞上的水珠, 站在门外问道,“王尊,需要用晚膳吗?”
  江雁回冲他招招手示意进来,翻找的动作没停,“我儿时学字的书放在了京城的府内,你去找找陵州有没有卖的,我有用处。”
  里屋传来细微动静,班叔并未好奇地看去,而是目不斜视回答江雁回的问话,“现时刻陵州书肆已闭店,奴明日派人前去采买。”
  只要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府内各类事宜江雁回都懒得去过问,班叔能自行安排的就自行安排,不得已拿不准主意的再来问她。
  江雁回放弃了在书架上寻找到入门的书,揉了两下弯久发酸的腰,道,“这些你瞧着办,越快越好。”
  因雷雨的缘故要比寻常时刻暗许多,点燃的烛光照亮了屋内精美的陈设,满桌清淡易消化的菜肴散发浓郁香气,却怎么也勾不来早早就醒的阿丑。
  班叔伺候着江雁回用膳,分毫不差的碗碟摆放,细致入微到每道菜入口最佳的顺序,一举一动是跟在王尊身边培养出的规矩,是只有天家的讲究。
  等了一会,里屋还是没动静,江雁回可不相信胆子那么小的阿丑能再次睡过去,估计是缩在被子里害怕被发现,掩耳盗铃罢了。
  江雁回停箸,擦了擦嘴角,“你下去吧,让阿丑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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