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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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忍不住偷偷看向那徐姑娘,难怪二皇子要娶、太子要抢的,这女子简直就是个……自己连梦都未曾梦过的尤物。
  如今这尤物就在自己身边……
  既是哪头都轻易讨好不得的、更是哪头都得罪不了的……何不带她一走了之,管他什么宫廷俗务,便仗着自己那把得之于江湖的短刀,还回自己的江湖去,有那么个梦幻般的娇娘陪伴,也不枉了此生不是?
  竟又想起自己十八岁那年迎娶进门的新嫁娘,心中涌出一番又是怀念又是心痛之感,大着胆子将如今这位徐姑娘的模样,套在当年那迷得自己连床榻都不愿下的新嫁娘身上,只觉得美不可当,激出他一身的悸动和一后领的细汗来。
  实在是美色当前,便令到他彻头彻尾的智昏到了底!
  既如此想定,胡文才便不欲再避忌,拿起桌上酒壶,给徐菀音和自己分别斟上一杯,挺挺胸膛说道:
  “徐姑娘,在下胡文才,这厢有礼。先前多有得罪,实非文才本意,昨夜在那土房,害姑娘挨饿受冻,文才实在汗颜,才有此处这番……招待,还请姑娘莫要见怪,好歹吃些喝些……姑娘房里那衣裳,若你不嫌弃,明日也请将就穿着……”
  徐菀音打断他:“若非胡兄本意,那我这便该回了,和我一同之人,怕是已焦急万分……”
  她一壁说着,一壁已是站起了身。
  胡文才一个伸手按住她肩,轻轻一给力,便将她按得坐了回去,沉声说道:“徐姑娘,先前文才是去掳了你,也确非我本意,如今文才却要请姑娘留下……”他抬眼看看这宅子,“并非留在这宅子里,而是,留在文才身边。”
  第96章 追踪
  宇文贽一刻也没工夫去后悔, 那晚他与他的菀菀,那般水乳交融、情浓意切地亲吻之后,他为何竟要离了她, 去到另一间厢屋里睡下。
  次日清晨, 当他在一阵晕眩中醒来时, 他便心中一沉, 暗道不好, 这晕眩,是中了迷烟后才会有的感觉。
  他疾步赶到徐菀音的厢屋,她果然已不见身影。
  世子爷火速查遍了周边屋舍能够窥到此处的所在, 毫不费力地发现了几处蹲点痕迹。是衙差的手笔。
  随后, 他在邬州刺史处得知, 此番蹲点,乃是由赐婚使团的探路侍卫主导。
  也就在当日午间, 宇文贽便已集齐当地暗桩糖画沈师傅等人,分散前往邬州周边打探。
  宇文贽先是奇怪,若是二皇子与赐婚使团那方的探路侍卫掳走了徐菀音,他或该即刻循官道迎向赐婚使团;或借助刺史衙门,将徐菀音留置,以待二皇子仪仗到来,直接将人交付。
  然而那邬州刺史却也表示奇怪,因那探路侍卫竟在那日蹲点后, 便消失不见。
  因有糖画沈师傅先前关于“太子的人已至邬州”的提醒,宇文贽与那沈师傅一经碰头琢磨, 便疑心上了,那探路侍卫或便是“太子的人”。
  不管是哪头的人带走了徐菀音,宇文贽已决定, 就地坐镇邬州。一拨人分散周边打探;再传信至京中血鸦暗卫,令老左即出京迎截,以备那人直接将徐菀音带回京中交与太子。
  所遣之人分散而出之后,宇文贽即刻到邬州城内各个车坊、马肆直接询问走访,因租赁骡马、车辆时,需压身份文牒,或能从那些文牒中查到些线索。
  然而他一日下来,手中握下了一堆这几日租赁后的文牒留底,并未发现身份过于特殊之人。
  却在当夜,宇文贽又对那堆文牒留底细细查验之时,对其中一份留底上记录的过所内容产生了好奇。
  那过所上书:陈芸娘,年卅五,京兆府万年县安乐坊人氏,良人,喑不能言,面黄发白,自京兆府至岭南道番禺县,访友毕返。
  签发日期为,昭明三年元月十一日。
  疑点在于,此人乃是哑人,却无旁人陪同;仅有签发日期而无返期说明,此两点皆违反了昭明朝过所规定;
  再看其行程,乃是从京城到岭南,签发日期又恰于赐婚使团出发日之前几日。
  一名哑人女子,独自一人在寒冬季节,从京城千里迢迢前往行程长达两月的岭南访友。无人陪同、无人担保、无返期说明,还给她照常签发了过所。
  这实在是疑点重重的一份过所。
  签发衙门的背后,若是无有特殊实权之人下达指令,几乎不可能签出这样一份过所。
  那么,这哑女的过所,会不会正与那二皇子、或太子所派之人有关呢?
  再说这哑人女子独自到了邬州,突然租赁了马车,又是为何呢?
  若是因河流封冻无法前行,而租赁了马车换走陆路,按说并不经济易行;再则,宇文贽已知在这邬州城内,若要租赁马车作长途行运,须配车坊马夫跟随。而这哑人女子并未要求配搭马夫,乃是按日租办的手续,押银甚巨。
  无论怎么看,这般租赁马车的行径,都不似一名普通良人哑女所能负担的花销。
  好在,若徐菀音被劫确与这哑女有关,从其所办按日计价的租车方式看起来,对方尚未打算一下子走得太远。
  发现到这一层,已是半夜,宇文贽却一时半刻也坐不住,直接便冲去了那提供这份文牒的车坊,将车坊老板从睡梦中叫醒。
  那老板叫苦不迭,如何记得住被那哑女驾走的马车到底去了哪个方向。被宇文贽箍在那车坊大院中,来回启发思索,头发都薅掉了好几把,也没给出什么线索。
  一直到次日晨间,一名修车把式来到车坊,听到二人说那哑女,气哼哼地过来说道,租车那日,那哑女返回来过,道是车轴声响太大,听得人难过,非让这修车把式给换轴。当时他不乐意换,说了句“一个哑巴,怎生耳朵那么灵光的么?”被那哑女一抬手便赏了个嘴巴。
  那修车把式此时说起来,仍是生气个不住,道那哑女像是个练家子,好生劲大,竟是打得自己好似半副牙口都松动了,耳朵也嗡嗡鸣响了半晌。
  宇文贽越听越觉着那哑女可疑,便令修车把式将那日情形细细说来。
  修车把式赵老二那日被扇了个嘴巴后,知道那哑女厉害,老老实实给她换了轴。那哑女却仍不甚放心,令赵老二直接赶车给送到她住处,以便一路观察。
  赵老二被打得心生了怨恨,心想跟她去也好,知道了她住处,回头悄悄去使坏,好报了那一巴掌之仇。
  宇文贽听闻了这层,哪里还犹豫,掏出一块碎银直接扔了给赵老二,令他赶上一辆马车,随自己去办事。又打点了车坊老板,令他管住舌头。
  便坐上马车,由赵老二一路赶着车,去了那哑女住处。
  到了那处,自然是人去房空。赵老二指着地上又是泥又是雪的车辙印,说道,各家车坊的车辙都有自家标记,若这标记不断,便能知道那哑女去向。
  有赵老二指认,二人一路看一路跟,中间遇到车辙印记模糊时,便扩大范围细细查探比对,就这般追踪了大半日,竟追到了凤来镇镇口的那间土房。
  宇文贽探进土房,摸着外间火灶仍有余温,似是先前还有人在此,离开得并不久。
  再进得里间,见地上一堆干枝树叶,光秃秃的土炕上摆了个小炕桌,再无它物。
  赵老二进来,也是先摸了摸火灶,说道,这土房一直在这镇口没拆,便是偶尔有旅人行到此处,可稍稍落脚歇息一番,这火灶还有余热,实属正常。
  正说着,宇文贽突然看到那土炕靠墙的缝里,好似塞着几团麻纸,因麻纸颜色灰黄,与那土炕与土墙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异样,或是会以为有人特意拿麻纸填了那缝。
  宇文贽将几团麻纸轻轻取出,展开一看,心中仿似响了声惊雷,震得他两手禁不住微微发抖。
  只见每张麻纸上皆用炭笔画了人像。
  宇文贽如何认不出,那人像画儿笔法恣意的画法,除了徐菀音,还有谁画得出?
  赵老二好奇地凑过来,立刻惊呼道:“这不正是那哑女么!正是那么个又丑又凶的模样……您瞧她这劲得有多大,单手便能拎起个人来……”
  说的正是徐菀音所画、陈媪单手拎提自己的那幅画儿。
  宇文贽心魂俱震地看着那画儿上的徐菀音,见她身上穿着仆妇常穿的短袄,甚是单薄,被那妇人挟提在手臂中,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看得他心中一阵阵发疼。
  又看还有画儿上画了一名男子,身形高大魁伟,身上穿一袭交领袍,仔细看时,见那袍子下摆处好似荡开了一角,露出里面一层白色布条样的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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