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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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路过的人说,来人似乎是云阳伯府的家丁。
  被坏了脸的,是云阳伯府的小夫人。
  云阳伯?
  傅云修一听这个名字,便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云阳伯一直膝下无子(都是女儿),直到去年才老来得子,虽说这是妾室生的庶子,却被云阳伯宠到了心尖尖上,连带着那妾室都水涨船高,扶摇直上。
  虽说他云阳伯的夫人还健在,可整个云阳伯府,却已经是那妾室在当家,故而被称为小夫人。
  傅云修当然不会觉得阿满的花露会有问题,但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先救人。
  “馒头,走,去侯府。”傅云修知道自己现在人微言轻,贸然闯进云阳伯府,救不出阿满不说,反而打草惊蛇,只能先到侯府去搬救兵。
  馒头安抚好了小六子,便跟着傅云修一块儿去了侯府。
  两人从后门进入,也不等通传,便直接去找了徐管家。
  徐管家现下正在自己屋里喝茶唱曲儿,听到院里传来傅云修的声音,便忙不迭的跑了出来。
  “大公子,你怎么亲自到我这儿来了,有什么事儿你让馒头知会一声就成……”说完这话,徐管家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大公子竟然是……站着的?
  大公子他……能站起来了?
  “大公子……你……你……”徐管家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抓住傅云修的手臂反复确认。
  然而傅云修却无暇和她话家常,直接下令,“徐叔,将府兵的令牌给我?”
  “啊?”徐管家愣了一瞬,便直接从怀里掏出令牌递给了他。
  拿到令牌,傅云修转身就往校场走,徐管家盯着他的双腿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忘记了问大公子要府兵做什么。
  而且调动府兵,须得家主亲自批准才行。
  不过也无所谓了,大公子身上的毒解了,腿也好了,以后这家主之位必然就是他的。既如此,他调动府兵,也就没什么不妥了。
  更何况,如今二公子也不再府中,事急从权,想来他也能够理解。
  第62章
  傅云修带领两队府兵敲开云阳伯府的门, 不等开门的下人通传,便带着人长驱直入。呼呼啦啦的府兵气势威严,吓得前院的下人急忙跑去禀告云阳伯。
  云阳伯此时正为了爱妾的脸, 在主院斥责前来医治的大夫, 听闻有人直闯府邸, 更是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 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
  待两队府兵全部进入, 傅云修下令,“搜。”
  “我看谁敢。”威严的声音自里头传来,众人循声望去, 来者是个中年男人。
  四十多岁的年纪, 肥头大耳, 大腹便便,一看便知是这宅子的主人——云阳伯。
  云阳伯在廊下站定, 气势汹汹地质问傅云修,“你是何人,竟敢带兵擅闯我云阳伯府。”
  “我家公子是侯府大公子傅云修。”馒头带为回话。
  傅云修?
  云阳伯拧眉,面露疑惑。
  这侯府的大公子他倒是听说过,传闻他病病歪歪,活不过二十五岁。但眼前这人,剑眉星目,通身贵气, 站在哪儿的气势不容小觑,怎么看都不是一副快死了的模样。
  但眼下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云阳伯冷笑一声,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傅大公子?如此大张旗鼓的带兵闯我云阳伯府,不知所为何事啊?”
  “贵府今日在长庆街抓走了一女子,还请伯爷归还于我。”傅云修说。
  长庆街?云阳伯微惊, 居然是为那女子而来。但那女子眼瞅着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出身,竟与这侯府大公子有关系。
  也不知道夫人将那女子怎么样了,还活着没有。
  云阳伯拧眉,但很快又镇了镇心神,准备先试探一番。
  或许这傅公子只是受人所托,过来走个过场罢了。
  要说这云阳伯也是没脑子。若只是受人所托,用得着傅云修这般兴师动众,又是府兵,又是亲自前来的。
  云阳伯开口道:“确有其事,不知这女子是傅大公子什么人?”
  “我的人。”傅云修言简意赅。
  云阳伯一愣:“……”他好似在说什么废话。
  不过从他的语气,云阳伯能判断出来傅云修与这女子关系匪浅。
  这倒是难办了。
  虽说如今的云阳伯府并不惧他侯府,但总归不好撕破了脸。
  他嘻笑一声,说:“内子先前用了那女子的花露,致使面部溃烂,所以才请她过来问话,现下已将人送走了,傅大公子来时没见着吗?”
  说着还一副疑惑的模样,好似真有这事儿一样。
  但傅云修从小在侯府察言观色,几乎一眼便知道他在说谎。
  这云阳伯从来睚眦必报,那妾室也是个嚣张跋扈的,傅云修几乎可以笃定,阿满已经遭遇不测。
  全部的耐心已然耗尽,傅云修也不多言,“既如此,那便失礼了,搜。”
  大手一挥,所有府兵进先出动,云阳伯府的家丁也拿着棍棒赶来与其对峙,两方交战在即,形势千钧一发。
  “傅大公子这是不把我云阳伯府放在眼里了吗?”云阳伯冷声道。
  “俗话说先礼后兵,晚辈自认为礼数周到,是伯爷您不肯,这才出此下策”说完,傅云修再次大手一挥,“搜,胆敢阻拦者,拿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现在侯府式微,但在爵位上也死压着伯府一头,云阳伯再嚣张,也不敢真的和侯府对上。
  侯府府兵们闻言,纷纷利刃出销。佩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吓得那群家丁们拿着棍棒的手都不稳了,面面相觑,六神无主。
  见自家主子并无动作,家丁们一时失了势。府兵们见状,收起武器前往内院。
  云阳伯立在廊下,侯府府兵们自他身后鱼贯而入,更有甚者从他身边欺身而去,气的他吹胡子瞪眼,但又无可奈何。
  罢了,就算他搜到了人那又如何。
  一个抛头露面做买卖的女子,能是什么高贵的出身。死了便死了,他承安候府难不成会为了一个女子,与他伯府为敌不成。
  云阳伯府是先皇御赐的宅子,虽奢华精致,但占地面积不大。如此倒也方便了傅云修。
  很快,便有府兵来报,“大公子,菡萏院有一处柴房上了锁,里头似乎有异。”
  闻言,与傅云修横眉冷对的云阳伯忍不住眉头一皱,恰好被傅云修捕捉到了。
  看来就是这儿了。
  “破开。”傅云修说。
  “是。”府兵领命先行一步,傅云修紧随其后。
  饶是傅云修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真看到遍体鳞伤的阿满时,还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杂乱的柴房里,阿满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人扔在里头,整洁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浸染透彻。整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机。
  “阿……”傅云修喉头发紧,走过去的每一步都如同凌迟一般。
  “阿,阿满,你怎么样,阿满。”傅云修伸出手去,却又不敢轻易碰她,便只能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气息微弱,但对傅云修来说却已然是个好消息了。
  馒头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怒火中烧,死死的瞪着云阳伯。
  明明早上走时还好好的人,怎得就成了这幅样子,这老匹夫,着实该死。
  但眼下,傅云修已然慌了神,喘着粗气,六神无主。
  “公子,先带阿满回去吧。”馒头说。
  “对,你说得对,去,去请程老来,去,快去啊。”傅云修一边吩咐,一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阿满。
  衣上的鲜血沾湿了他的手,那丝丝缕缕的触感,如同一根根银针一般扎着他的心。
  心脏处传来痛意,让傅云修忍不住咬牙切齿,但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温柔,抱起了阿满,温声说:“阿满,我们回家。”
  府兵们护着傅云修出门,院子里,被府兵们控制住的姚氏还在骂骂咧咧,“这是要干什么,那个贱蹄子害得我脸成这样,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不许走,我让你们不许走。”
  奈何惧怕府兵手里的大刀,姚氏也就只能过过嘴瘾,“老爷,拦住他们,别让人走了。”
  云阳伯站在院里,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既不阻止,也不发声。
  但傅云修却并不想就此罢休。
  都说久病成医,他和程老接触多年,对于医术也稍有涉猎。就姚氏那张脸,哪怕是隔得很远,他也能看出,她脸上的溃烂并非外因导致,而是她内虚心燥,生出的痤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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