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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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等到昏昏欲睡,才收拾一清,起身就寝。
  婢女放下重重帐幔,除了外间守夜的婢女,尽皆退去。
  知微院灯火熄灭,一切陷入安静。
  白雪柔一吵闹就犯困,今日算是勉强忍住,这会儿舒舒服服的躺下,不多时就睡着了。
  初时睡得很香,可渐渐的,她鬓角脖颈等泛起晕红,且有了潮意,细细的眉微微蹙起,带着些婚后妇人心知肚明的难耐来。
  白雪柔恍若陷入一个深沉的梦中,不自觉在轻薄的夏被中翻动身子,可不管怎么翻来覆去,那种渴求都无法得到满足,让她越发的难耐,越发的渴求,甚至发出细碎的低哼来。
  外间婢女听见,正欲起身,却又莫名泛起困意,挣扎着眨了眨眼就沉沉睡去。
  一道黑影掀开帐幔,来到床边,看着在床上辗转的白雪柔。
  “嫂嫂。”凌峋单膝跪在床边,痴迷的看着床上人,低声呢喃。
  尚且残存着的理智让他知道,这是情蛊在作怪,可这些许念头刚刚升起,就被沸腾的情欲给蒸腾的一干二净,只余下本能的冲动在左右。
  白雪柔感觉衣裳在退去,终于没那么燥热,她忍不住舒服叹息。
  渴求在不断的触碰中得到满足,她忍不住向对方靠去。
  不知不觉,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
  白雪柔半梦半醒间,以为自己做了个绮梦,不觉有些不好意思。
  她虽然有些寂寞,却也只是想有个人逗乐作伴,对这方面的事情并不看重。怎的做了这样一个梦来?
  但是,的确很舒服……
  等,好像不是梦?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便恍若一道惊雷,劈开了魔障,白雪柔挣扎着从迷梦中苏醒,微微睁开双眼。
  一片昏暗中,男人宽阔的肩背挡在她身前,耳边是低沉急促的呼吸。
  “谁?”白雪柔不觉惊慌。
  她试图躲避,可浑身上下全然酥软无力,双臂还挂在这人的脖颈上,而且身体还在躁动,甚至有种和对方再贴近些的冲动,她浑身酥麻,都在述说着对对方的满意。
  心跳砰砰砰跳的又急又快,仿佛在欢呼雀跃一样。
  身前的人呼吸沉重,听到她说话的声音靠近,吻胡乱落在她的面颊,亲昵中透着些直白的躁动。
  但却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用力。
  这不对劲。
  她中药了?这个人好像也是。
  短暂的时间里,白雪柔分辨出这是她的床,并且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并非重欲的人,这样绝不是她会有的想法,进而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什么手段,心中顿时慌乱又羞愤。
  这不知哪里来的狂徒,竟然敢沾染她!
  白雪柔并没想过要给凌峥守节,但就算是要找人纾解欢好,也该是她挑选好的人主动为之,而不是现在这样意识不清,跟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睡了。
  她身边出了叛徒?
  这个人是谁?
  白雪柔想要退开,想要停下,可身体根本不听她使唤。这是一种很别扭的感觉,明明她想要远离,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向对方靠近。
  “你是谁?”控制住酥麻的手,白雪柔试图去摸他的脸,却羞窘的发现自己正在更近的朝着对方依偎过去,仿佛一株藤蔓一样,要死死的缠在对方身上。
  又好像两人之间有磁铁似的,要将她们紧紧的吸附在一起。
  “嫂嫂?”
  一系列想法来的又快又急,白雪柔还没想玩,就听身前人哑声低语,透着些震惊,和如在梦中的恍惚迷离。
  凌峋放纵自己沉浸在情蛊带来的强烈冲动里,但在白雪柔的低语中渐渐抽回了神智,不同于白雪柔短暂思考过后才明白过来,他几乎迅速就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一副依然如坠梦中般的语气亲昵的去亲白雪柔的耳朵,无限喜爱的又叫,“嫂嫂,我又梦到你了。”
  白雪柔只觉一股热气从胸腔炸开,顺着血液流窜到四肢百骸,几乎头皮都在发麻。
  ‘又’梦到她?
  这小子以前就梦到过她?那又会梦到什么?
  虽然在凌峋抒情之后,白雪柔就知道这小子对她的心思不清白,但一直都没有细想。
  如今听了这话,却不得不想。
  只看这小子动作这么熟练,就知道他梦里没干好事。
  凌峋抱进白雪柔的腰肢和肩背,几乎将人禁锢在自己怀中,说话间坐起,让白雪柔坐在自己怀里。
  白雪柔当即就是一声闷哼。
  凌峋却还没完,吻从耳垂起,一路向下。
  “凌峋!”白雪柔尴尬中没能第一时间出声,见此却不得不唤他,“你干什么!”
  “嫂嫂?”凌峋的声音中有了疑问。
  “你快放开我,这,这不是梦。”白雪柔何止是头皮发麻,简直浑身都在发麻。
  凌峋的动作停下,白雪柔急促的喘着气。
  “嫂,嫂嫂?”凌峋结巴道。
  白雪柔心下一松,看来是清醒了。
  “你放开我。”她说。
  凌峋下意识松开手,白雪柔跟着就想退开,但刚刚压抑着的近乎是本能似的冲动却在此刻空前的强烈,在她好不容易退开些许后又坐了回去,甚至更亲昵的抱紧了凌峋。
  凌峋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前,将她紧紧抱住,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留下一丝缝隙。
  “怎么回事!我,”白雪柔又羞又急,慌慌张张的说。
  “嫂嫂,别急。是情蛊。”凌峋抱着她不放,低语一句,“我说我怎么会在这儿。”
  “什么?”白雪柔惊愕的说。
  情蛊?
  这不是武侠小说或者奇幻小说里才会有的吗?她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没错,就是情蛊。”凌峋十分确定道,“我母亲是苗疆人,她就有情蛊。可你我怎么会中情蛊?”
  白雪柔心中如同一团乱麻,在听到这句话后隐约有了些头绪,只觉恐怕是葛姨娘的手笔。
  她死前果然知道是她?
  可为什么是情蛊?她想不明白。
  “情蛊是什么?”白雪柔强自按捺着让自己冷静下来,询问。
  “苗疆有种奇虫,雌雄一旦相遇,就会纠缠在一起,哪怕死亡都不会分开。苗疆众人发现之后,寻到其幼虫虫卵,炼为蛊虫,雌雄一对,中在男女身上。蛊虫平时会陷入沉睡,可每逢初一十五,蛊虫就会苏醒,两人会不自觉的找寻对方,极近亲昵之事不愿分开。”
  “可今天不是初一十五。”
  “今天是我生辰,年满十八意味着我彻底成人。蛊虫之前一直在压抑自己,我成人后就会迅速的爆发,甚至因为之前的压抑,更加猛烈。”
  白雪柔这才懂了。
  “这些年我遇到的人不少,但能同时给你我种下情蛊的,只有我姨娘。”凌峋隐约猜到葛姨娘和白雪柔之间只怕有什么纠葛,但无意深究,这会儿更是一字不提,还装出一副愧疚的语气说,“我姨娘可能是不放心我,所以用这个法子将你我绑在一起。”
  “有这件事在,你一定会庇护我。说来,都是她的私心。”
  “抱歉,嫂嫂。”他致歉,心里却无比的感激葛姨娘曾经所做种种。
  经过这件事,他和嫂嫂之间想必也能更进一步……
  白雪柔沉默。
  她知道不是,葛姨娘想必知道她是那要毒药的人,临死前不放心才用了这个手段。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可能当时她将死,身边只有这个?
  逝者已逝,白雪柔也无法确定当时葛姨娘的想法。
  但凌峋这样猜测,竟然有些道理。她心中的秘密不能对人言说,索性直接默认了。
  “那怎么办?情蛊怎么解?”白雪柔说。
  两人现在,还……在一起。
  她几乎浑身都烧红了,整个人都在发热,眼下能说话,只不过是强自忽略,强作镇定。
  凌峋这下沉默了。
  白雪柔心下一顿,再次想起两人纠葛。
  “嫂嫂,若情蛊未爆发,尚可用药逼出。但如今已经爆发,情蛊吸附在心脏之上。便就只剩下一个解法,那就是刨开胸膛,取出吸附在心脏上的蛊虫。自古以来尝试这个方法的,只有一人存活。”他说。
  这下沉默的换做了白雪柔。
  “抱歉嫂嫂,我之前,并未察觉。”凌峋做足了愧疚歉意的模样,仿佛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一样。
  白雪柔一时茫然。
  “嫂嫂,是我对不起你。”似乎从白雪柔的态度中察觉出了什么,凌峋失落的说,带着痛苦。
  微微一动,从床边堆着的衣服里摸出一把匕首,轻轻抽出。
  听得铮的一声轻鸣,白雪柔忽然打了个激灵,下意识伸手按住凌峋的手,说,“你要做什么?”
  “刨开我的心,取出情蛊。”凌峋说,语气无比冷静。
  “凌峋!”白雪柔斥道,“你是在逼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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