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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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很好吗?”盛夏眨巴着眼睛,“我以前最喜欢看这种情节了,国破家亡,血海深仇,多有看点啊。”
  “……你好歹也是个明星,品味要高雅一点,写出来的东西有点文学性好不好?”
  “那你说怎么改?”
  陆荣本来困得要死,见她缺乏文学素养急需自己的指点,只好揉着眉心对着笔记本开始认真思考。
  “首先你要理解文学是什么,文学是一种充满艺术的表现形式。既要反映出客观现实,更要展现作者内心的世界。一个杰出的作家,绝对是人民群众心灵世界的英雄。既然是英雄,必然得伟大,要有主题和抗争。比如咱们遇到空难的前因,不能是你为了拍广告,我为了看球赛而出国,要让行为带有伟大的意义。你出国拍广告,是为了把中华文化发扬到国外。我看球赛,是为了学习他人的长处,弥补自身的短处,懂吗?”
  盛夏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接下来呢?”
  “空难发生时,也不能写咱俩直接晕了,迷迷糊糊地就飘到岛上,而是要努力拯救全机人,抱着必死的决心,最后误打误撞活了下来。”
  “那不成了撒谎吗?不太好吧。”盛夏自认为脸皮够厚也扛不住。
  陆荣:“那你的秦国太子和夏国公主难道是真的?”
  “……算了,你说你说。”
  “我们到岛上之后的生活,不能写整天摘椰子和抓鱼,多没有意义。而且文笔也需要改进,这方面我们可以参考一些名著,和题材接近的我记得一本,老人与海看过吧?我觉得是个很好的借鉴对象。”
  盛夏两手一摊,“我就记得个名字。”
  陆荣摩拳擦掌,将笔记本翻到空白的一页,“笔给我,我来给你写一段。”
  笔尖在纸面上摩擦出刷刷的声音,他的字迹龙飞凤舞,很有气势。
  他几分钟就写完了,得意地交给盛夏,指着笔记本说:“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文学作品。”
  盛夏一边看一边念出声:
  “陆荣曾是个强壮的青年,他和一个吉普赛男人比赛长跑,跑了一天一夜,最后他获得冠军。
  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连续数日的饥饿夺走他的体力,让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进海水里,因为身后不远处,躺着一位比他更虚弱的女人。
  ‘我还有和一条大鱼搏斗的力气,饥饿不会将我们打败。’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潜入水中,很快发现一条长有尖锐牙齿的鲨鱼。
  鲨鱼的出现不是偶然,陆荣伤口流出的血液早已随海水飘荡出很远。它是个胆大嚣张的家伙,围绕他游来游去,随时准备狠狠撕咬下一块肉……”
  “怎么样?”这下轮到陆荣期待评价了。
  第31章 秘密基地 男人,你的名字叫残忍。……
  “这座岛周围哪里有鲨鱼?”盛夏问。
  陆荣理直气壮, “这叫艺术性加工,就像你写我脸上有颗泪痣,是前世你的心头血溅到我脸上一样。”
  “如果这是文学, 我愿意作为一个文盲死去。”
  盛夏深吸一口气说道。
  陆荣:“……你根本就不懂得欣赏。”
  “随你怎么说, 反正我是不可能按照这些要求改的。”
  盛夏收起笔记本。
  “如果你按照我的要求改, 出去之后我就投资你的剧本呢?”
  陆荣使出杀手锏。
  不料她仍不上钩,“用不着, 出去之后我的剧本会大卖, 让你求着投资分一杯羹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陆荣躺下睡觉。
  盛夏仍然在琢磨自己的小说。
  陆荣的提议也不是完全没有用,至少让她意识到,故事脱离现实,过于离奇是没有用的,也和她的初心背道而驰。
  她一开始是想写一本纪实性小说, 把遇难后的生活记录下来。
  既然是记录, 就该尊重现实。
  她闭上眼睛, 努力回忆第一天到岛上的情形。
  这边盛夏奋笔疾书第二版小说, 那边陆荣继续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他该不会发现一座金矿,偷偷挖矿不告诉自己吧?
  盛夏认为很有可能, 毕竟除此之外,她能想到的另一个真相就是——陆荣与一头母野猪坠入爱河,在外面组建了一个小家庭。
  相比人兽恋,还是金矿靠谱些。
  她决定跟踪他一探究竟。
  这天早上, 天刚刚亮,陆荣便悄悄起身, 穿好衣服洗漱一番,用一个背包装了点肉干和红薯,蹑手蹑脚地走出小木屋。
  原本闭着眼睛装睡的盛夏立即一跃而起, 脸都没洗就尾随他走进树林中。
  陆荣径自走到树林深处,看他步伐娴熟的样子,肯定是天天来这里。
  盛夏光顾着盯他,没看脚下,不小心踩到一枚干燥的果荚,发出咔嚓一声。
  她吓得连忙蹲下,用灌木挡住身影。
  陆荣听到声音回头查看,朝这边走来。
  盛夏在跳起来吓他一条和扭头就跑之间艰难抉择,没等她做出决定,树冠突然传来拍打翅膀的声音,大鹦鹉从天而降,落在陆荣肩膀上。
  “狗蛋,亲一口,mua~~”
  陆荣:“……一边玩去,别跟着我。”
  大鹦鹉嘎嘎叫着飞走,盛夏冲它竖起大拇指,继续跟踪。
  陆荣一口气走到岛屿的另一边,这里树木茂盛,但是有一大群野猪,两人不想被野猪拱死,之前很少来这边。
  有一小片树木被人砍倒了,地上有几十棵树桩子。长长的树干堆成一堆,陆荣将背包放在一棵树桩子上面,扒拉开旁边的落叶,从里面翻出一把黑曜石锯子,和一个黑曜石斧头,对着地上的木头劈砍起来。
  这些天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是跑这儿砍树来了?
  他该不会对砍树上瘾了吧?
  据说运动是会让人上瘾的,天天坚持跑步的人一天不跑就浑身难受。
  砍树对体力要求那么高,算是一种运动。
  盛夏认为自己肯定猜对了,心里忍不住想笑。
  虽然这种癖好挺奇怪的,但是也用不着躲起来偷偷砍吧。
  这漫山遍野的树又没有产权证,全部砍光她也不会追究,他实在太见外了。
  “咳咳,”她清清嗓子走出去,准备展示自己的善解人意,“岛上的娱乐活动太少了,这些天我忙于创作也忘记照顾你的感受,以后不用跑这么远砍树了,就在家门口砍吧。”
  陆荣瞥了她一眼,毫不意外。
  “你舍得出来?我以为你要躲一天。”
  “躲?看看清楚是谁在躲好吧,放着家门口的树不砍,非要跑这么远来……说,你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癖好?”
  盛夏仿佛抓住他的把柄。
  陆荣勾唇一笑,放下手里的工具,走到她面前说:“我的癖好是挺见不得光的,比如……我喜欢你。”
  盛夏愣了两秒,随即哼了声道:“不愧是读过世界名牌大学的人,骂人都拐着弯骂。”
  “过奖过奖,你现在知道我在做什么了,可以安心回去继续创作了吧?”
  他做出个请的姿势,忽略衣服上的木屑,看起来优雅极了。
  盛夏摆摆手,走向他正在加工的木头。
  “不急不急,我的创作遇到瓶颈期,需要出来放放风,你做得这些是什么东西?”
  只见木头被他分割成薄薄的片状,互相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个面积极大的长方形木盘。
  他还采摘了许多棕榈叶,将叶片撕成长条,放在阳光下暴晒。
  她伸手压了压,感觉挺结实的,“是新床吗?”
  陆荣摇头。
  “那……是墙板?”
  他们做的小木屋有些漏风,是该用木板挡一挡了。
  陆荣仍然摇头。
  盛夏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到底是什么?”
  “等你小说写完的那一天,我就告诉你。”
  他神秘兮兮地卖起了关子。
  “切,用不着,下个礼拜我再来看,肯定猜得出你想做什么。”
  盛夏说完便在一旁的树桩子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晒干的小虾米当瓜子吃。
  虾米是他们从海里捞出来的,她把它清洗干净后放进锅里煮熟,去除部分咸味,再放到太阳底下晒干。
  虾米的壳很薄,被太阳一晒,几乎不影响口感,吃起来既消磨时间,又满嘴咸香,别有滋味。
  盛夏小时候家里穷,父母就常常用虾米给她当零食吃,长大后她吃过无数电视上才有的美味,进入娱乐圈更是尝遍山珍海味,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起点。
  盛夏吃虾米吃得有滋有味,陆荣没理她,径自干自己的。
  只见他做出许多一平方米左右的薄木板,一块压一块的摞在一起,摞了七八堆。
  之后把晒干的棕榈叶收回来,三条叶子搓成一根绳,搓了足有上百米,卷起来老大一捆,沉甸甸的,盛夏拖都拖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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