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她被阴暗批缠上了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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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你回去后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下次这根箭会刺穿你的喉咙。”
  张静娴趁机恐吓杨狗儿不要乱说。
  “是,是……”
  杨狗儿踉踉跄跄地逃出了篱笆小院,身体各处剧烈的疼痛吓破了他的胆子,根本生不出报复的心思。
  回去向乡老告状?不,他本能地恐惧!
  天色暗了下来,杨狗儿的身影跑远,张静娴暗暗松一口气,双手被废掉,这个惹人嫌的赖子以后也生不起波浪了。
  “阿娴的手要抓着我的衣袖到什么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古怪的笑,她猛地回神,往后退了一大步。
  “脏了。”
  看着她的举动,谢蕴冷冷地开口。
  此时,他的衣袖上血迹除外,还有一个清晰的手指印子,淡淡的绿色,是采摘草药时避免不了沾上的汁水。
  张静娴有些尴尬,动了动嘴唇只好说自己会帮他洗干净。
  “不,洗干净的不止是衣服,还有你自己,弄得一身怪模怪样。”
  他淡淡开口,推着辇车拉开了自己同她的距离。
  张静娴一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抱起木框去了厨房。
  没关系,她不生气,再过一段时间,她不会再见到他。
  院中只剩下谢蕴一人,昏暗中,他举起自己的衣袖,深深地,重重地,嗅了一口气。
  清新的,又是充满了蛊惑的。
  “阿、娴。”他薄唇咬着这两个字,更想噬咬方才映在他眼底纤细的指节。
  第14章
  两只兔子和一只斑鸠都还活着,张静娴洗了手,让它们喝了一些水。
  然后,她思考了几息,将一株王不留行折成两半,分别喂给一只兔子和一只斑鸠。
  刚好,斑鸠的翅膀受了伤,正在流血。
  见兔子和斑鸠吃下草药,精神状态还好,她拿起厨房中的一个小箩筐,出了院门往斜后方的山坳而去。
  地势低一些,靠近山坳的位置住着刘二伯和秦婶儿一家,他们是张静娴唯一的邻居。
  不过因为当中隔了树木,除了大公鸡打鸣,一般互相听不到对方家中的动静。
  张静娴敲了敲和自己家差不多的木门,唤了声秦婶儿,秦婶儿听出是她,急忙打开门,让她进屋,“阿娴,怎么了?”
  因为张静娴和自己舅父学来了一身捕猎的手艺,平日里总会从山中弄到一些稀罕东西,秦婶儿很看重她。
  “没事,是我想和秦婶儿换十几个鸡蛋。”张静娴举了举箩筐,笑着说家中有肉干,粟麦,李子,桃子,以及今日进山猎来的兔子,问秦婶儿想换什么。
  “肉,肉!”不等秦婶儿开口,和夏儿差不多年纪的大牛就着急喊道。
  “那就换些肉干吧,阿娴你做的肉干多有嚼劲儿,不止大牛,我也爱吃。”秦婶儿很疼爱自己的独子,拿出积攒的鸡蛋,足足往张静娴的箩筐里面放了二十个。
  这时,刘二伯听到声音也从后院走来,好奇道,“阿娴你今日进山了?”
  “是啊,去了一整日,留贵人一人在家。我回来听贵人说暮食想吃蒸蛋,可家中没有,于是便过来换。”
  张静娴弯着眼睛回答,然后状似无意地问刘二伯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哪里有什么声音,你家没有养鸡,贵人伤了腿又做不了别的。”刘二伯他们都否认,秦婶儿心一横往箩筐中又放了几个鸡蛋。
  既然贵人想吃,几个鸡蛋而已。他们之前不过帮贵人请来了乡老和大夫,后来那一块玉换来的钱粮只是分给他们一小部分,可也令他们激动万分了。
  张静娴拎着满满一箩筐的鸡蛋回到自己家,捡了一大把肉干,加上今日采来的野果又到秦婶儿家。
  这下,她安了心,只要杨狗儿不说,没人知道其中的内情。
  天色彻底变暗,黄莺扑腾着翅膀飞到巢穴啾啾鸣叫,她的心情好转,眼角眉梢儿都带了浅浅的笑意。
  “阿娴骗了人说我暮食想吃蒸蛋,就这么开心?”
  冷不丁地,谢蕴从房中露面,已经换上了那件灰蓝色的粗麻衣袍。
  他看着女子,好整以暇地开口。
  闻言,张静娴倏然一惊,她在秦婶儿家说的话他怎么知道,难道他跟在自己身后?
  攥紧指尖,她一脸警惕地望着他。
  谢蕴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他眸中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推动辇车,靠近她。
  张静娴下意识地往后退,突然被他拽住了手腕,倾过身去,只差一点就碰在他的身上。
  “郎君,你做什么?”
  她紧紧盯着他,眼中有迷茫,有防备。
  “阿娴莫急,我只是想提前告诉你,木头不隔音。你方才说的话,包括夜间的一举一动我都能听到。”
  谢蕴握住她的手腕,感受着她有些急促的心跳声,视线由下及上地打量,晦暗不明。
  说不清这是他的威胁还是提醒。
  最好不要妄图骗他,最好不敢弄出花招,最好……时刻顾及他的存在。
  然而,张静娴只听懂了前两种意思,她点了点头,一条毒蛇怎么会轻易信任人呢?他被自己发现了真面目,当然不会当做无事发生。
  “郎君放心,一切都不会变化,我会耐心照顾您到您伤势好全。厨房的陶瓮里面正熬着米粥,您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还要做暮食,给他熬药。
  谢蕴的指腹重重擦过她的脉搏,松开了手,看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去往厨房,他的呼吸骤然变化。
  她根本没有听懂他的话中深意。这个女子,看似聪慧,怎么如此愚钝!
  愚钝之人,非要让他挑明每一个字,隔了一道毫无用处的木墙,厨房和寝房又有何区别?
  谢蕴心头压制了几分怒意,而到了用过暮食喝过药后,看着她一如往常抱着草席离开的背影,他体内的怒火愈加高昂。
  终于,隔了几日,暧昧而清晰的水声再次出现,每一下都似响在他的耳边。
  进山一趟,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说不定哪里还招了虫子。张静娴定然烧许多热水,彻底洗一遍身体和头发。
  烛台燃着细小的火苗,她安静地洗了一个澡,从水中站起身。
  干燥的布巾擦拭玲珑有致的身躯,穿上一件素裙,张静娴披散着湿淋淋的长发走到院中。
  不等头发干了就入睡,第二天会头疼的。
  前院的两棵酸枣树下面,她自己用麻绳和木板做了一个简陋的秋千。
  难得闲暇的时刻,她坐在秋千上面,吹着清凉的山风,慢慢地晃悠起来。
  透过竹窗,房中男人的面色冷沉。
  他的黑眸盯着那道翩飞的身影,当清楚地看到她发尾的水珠滑落到衣襟内消失,谢蕴的目光如有实感,重若千钧。
  张静娴在秋千上坐了多久,他就定定地看了多久。
  一瞬未曾移开。
  ……
  长发吹至半干,张静娴忽然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一件事,今日她还没有为谢蕴施针。
  要不等到明日?现在天色太晚了。
  她暗中思忖,从秋千上下来,无意间看到竹窗开着,走过去欲要合上。
  然而,她的手刚放到窗棂,躺在榻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沉沉地注视她,眸中黑色翻滚。
  张静娴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莫名生出慌张,说自己见窗户未关,怕有蛇虫爬进来。
  比前世更早露出本性的他,给她的感觉也和前世有了不同,更深沉可怕。
  “进来。”男人的嗓音低哑,唤她的名字,“阿娴。”
  听起来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静娴手心出了汗,飞快避开他的目光,“郎君既然醒着,我去拿烛台和银针,刚好为郎君的双腿施针。”
  至于王不留行,要等到明日看了兔子和斑鸠的情况再让他服用。
  此时此刻,张静娴无比迫切地希望他的腿伤快些好,那些人快些找来,她平静的生活里面快些失去这个人的存在。
  她敏锐地察觉到事态逐渐脱离了前世的轨迹,尤其他的神色反应。
  再迟一些,张静娴怕自己应付不来。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怎么会是阴狠的世家郎君的对手?
  房门被轻轻推开,带来了昏黄的亮光。
  谢蕴的眼珠子从窗边移动到门口,最终定格在她被烛光染黄的眉眼上,和他曾经见过的许许多多的女子相比,实在挑不出半点优越。
  可是,清丽,温柔,蕴含着山间的灵气。
  很吸引人。
  不管她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形之中流露,这个农女都唤醒了他向来平静的欲望。
  短短数日,已经到了需要克制的地步。
  谢蕴盯着她一步步走近,发现她始终垂头看向地面时,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阿娴若是怕摔倒,何必每日拿着烛台去厨房。我早说了,一层薄薄的木板做成的墙壁,毫无用处。”
  他又一次提到木墙,张静娴脚步微顿,只轻声说,“郎君可将下袍挽起。”
  烛台被她放在榻上,她拿出银针,聚精会神地对准了谢蕴腿上的穴道扎下去。
  或许是因为光线太暗,她扎重了一分,张静娴听到了他口中的粗喘声,偏头看去。
  谢蕴抬起下颌,喉结重重地滚动,眸色深浓,似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他没说话。
  张静娴也不说话,只是别开眼,快速将银针扎进下一个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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