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贺南洲安排好一切后,大家都开始行动起来。三名射手迅速爬上树,找好位置,调整好弓弩的角度和力度,等待猎物的出现。
贺南洲跟贺未已经躲去了之前贺未发现的那块地方。
苏桃跟齐贺两人躲在一棵很大的大树后面。苏桃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她初次上战场那日,那一日也像这样,没有计划地等着。
齐贺跟苏桃手牵着手,靠着树干坐着,他们虽然各就各位了,但是他们还得等到白日,等到西迪那边狩猎开始。
上次过来的时候,在这边看到了野狼,当时他们跑走了。
他们准备了将近两个月,才寻到这样一个好机会。这次遇到狼也是不能跑的。
夜深沉,危险无处不在,往常苏桃一靠到齐贺身上就昏昏欲睡,此刻,她瞪着眼睛,注意着周边的一切动静。
山林很静,偶然有不知名的鸟儿扑腾的声音。
齐贺小声地对苏桃说:“离天亮还早,你先睡会儿,我守着。”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只能轮流睡觉。
苏桃怕自己一觉睡到大天亮,便对齐贺说:“相公先睡吧,我现在还精神着。”
齐贺伸手握住苏桃的手,闭上了眼睛。
齐贺睡得不足一个半时辰就醒了,他换了苏桃睡,苏桃爱困,不一会儿靠着齐贺就睡了过去。
一夜安稳,他们担心的狼群没有出现。
苏桃又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她醒来一骨碌爬了起来,她扒着树干探头探脑往其他人躲着的地方看。
枝叶遮挡住了视线,竟然是看不到的。
苏桃转回身子,放心了。
苏桃跟齐贺拿出饼子来吃,吃完就绷着神经准备着,时刻准备着掩护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一片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
啾啾啾~
树上传来鸟鸣声,苏桃怀里抱着弓箭抿了抿嘴唇。
这是他们的暗号,若是西迪有人来了,他们就发暗号给贺南洲知道。
这啾鸣声,本来就是他们军营里的暗号,苏桃听不懂,但是她知道西迪那边有人过来了。
贺南洲啾啾啾地回了几声。
苏桃支棱着耳朵听,她的耳力极好,远处很远的声音都能听到。
苏桃屏着呼吸,耳朵贴到了地上,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苏桃精神一振,知道猎物来了。
苏桃直起身子,与齐贺对视一眼,张着嘴型告诉他,来了。齐贺紧紧握住手中的弓箭,背靠着树干站了起来。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一群西迪人出现在三位神射手的视野中。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弓箭,气势汹汹。
三位神射手中的头儿,用暗号告诉贺南洲,西迪那边来了八人。
贺南洲让他们先将领头的跟最前面的两个护卫射杀,然后再依次射杀后面的人。
他们站得高,弓弩的射程远,西迪人对他们是没有奈何的。
贺南洲一声令下,三名射手同时发射弩箭,箭矢如流星般射向西迪人。
西迪人猝不及防,纷纷落马。有两个人趁乱要往回逃,贺南洲和贺未从藏身处跳出来,跑过去拉着弓箭往前射。
齐贺跟苏桃也跑了出来,待他们跑出来的时候,贺南洲跟贺未已经跨上马追了上去。
树上的三人也都下来了。
齐贺跟苏桃已经跑到了被射中的西迪人跟前,齐贺过去一个个确认,苏桃手中握着弓箭对着下面躺着的人,若还有活口,她好马上补上一箭。
齐贺确认到一个鸦青色锦服的人,他仔细看了两眼,陡然间他脸上的表情紧绷,眼神冷厉。
他拿起一支箭簇狠狠地照着那人的心脏插了上去。
齐贺又狠又利索,是苏桃往常没有见过的齐贺。
那三人跑到齐贺跟前,齐贺冷静吩咐:“给每人心脏都补一箭,然后将弩箭拔掉。”
那三人领命照做,他们这边做完之后,齐贺下令,“咱们先撤出去,隐藏起来等着他们。”
几人按着齐贺的吩咐做完一切,然后迅速撤退。他们跑出去刚躲好,贺南洲跟贺未便骑着马儿跑了回来。
两人从马上一跃而下,快速跑出猎场,到了众人躲藏处,贺南州压着声音道:“都处理完了,快走。”
几人得令,拔腿就跑。
众人一口气毫不停歇地跑了十来里路,跑得气喘吁吁。他们跑到昨日下马的地方,旁边只有大白在那里慢悠悠地吃着青草。
贺未喘匀了气儿,伸出两个手指放进嘴里,一声长哨响起,远处就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马儿都跑了回来,他们没有一丝犹豫,跨马就狂奔。
一口气跑出去八九十里,大家才放松下来。
贺南洲俯身驾着马往前奔,他转头笑着看了齐贺一眼。一直爱冷着脸的齐贺,给了他一个浅浅的笑。
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又打了许多猎物,又是满载而归的一天。
“将军,又去打猎去了?”
军营里有人见他们又驮着许多猎物回来,个个喜得流口水。
第308章 回京
除了他们七人加上这个营地的将军,没有人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大家看到他们打了猎物回来,都以为他们又去上山打猎去了。
半个月间,营地里吃了两次肉,众人感觉无比满足。
齐贺心中的一块疙瘩除去了,他自是高兴,明知道自己吃酒会发病酒症,还是举杯敬了贺南洲一杯。
苏桃心中担忧,见齐贺高兴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偷偷跑去灶房给齐贺烧了一锅热水。
酒足饭饱,齐贺从外面回来,苏桃已经将沐浴的热水给他备好。
齐贺身上的痒意如有蚂蚁在啃食,可他心里是欢喜的,清冷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
苏桃见了也跟着欢喜,心里像春风拂过湖面,带起层层涟漪。
她上前去扶住他,询问道:“相公,身上痒不痒?赶紧泡进温水里缓一缓。”
她声音轻柔,又娇又软。齐贺看过去,清冷的眉眼里带着爱怜,他伸手抚上苏桃细滑的脸,“阿桃,辛苦你了。”
苏桃仰头视线锁住他的双眸,黝黑深邃,一眼就让人沉溺其中,她软声道:“相公,你我夫妻一起,不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齐贺眉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他低沉地笑,笑得人心中一颤,麻麻的,痒痒的。
苏桃感觉空气都甜腻了起来,可这里是军营,他们不能放肆。
她赶紧扶了齐贺去了帐篷里间。
大木桶的热水氤氲着白白的雾气,苏桃帮齐贺褪了外衫就避开去了外面。
齐贺嘴角的笑意难掩,他们不是没有一起在浴桶里胡闹过,她怎么还这样不好意思。
齐贺褪了所有的衣裳,坐在浴桶里缓解身上的痒意。
他仰头靠在木桶上,闭着眼睛,心中感慨万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待齐贺从浴桶里出来,苏桃已经趴在外面的桌子上睡着了。
齐贺将苏桃抱到床榻上躺好,才一桶一桶提了沐浴的水倒出去。
齐贺心情无比的轻松,怀里抱着苏桃好久没能入眠。
翌日,贺南洲得了探子报来的消息,西迪大将吕正昊在猎场遇害,西迪的禁军围了猎场查探凶手。
宠妃吕氏闻得吕正昊遇害,悲痛之下动了胎气,西迪王计划待吕氏稳了胎气就回王宫。
事办妥了,贺南洲跟这边营地的将军说了声,“加强防护。”
就带着齐贺跟苏桃出了营地,齐贺该回去了,他们现在先回延州城。
贺舅父自是一早也得了探子的禀报,齐贺跟贺南洲用了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就将吕正昊斩杀,他自是欢喜不已。
这下西迪内部免不了一阵动荡。
越是如此越要加强防护,他传令下去,令各边防不可松懈。
贺舅父想着他们办妥了事情,定会回延州,因而他也从边关快马加鞭地回来了。
贺舅父比齐贺他们一行人先回来。
在家等了一日,齐贺跟贺南洲四人到了家。贺舅父自然又是拉着他们详细询问了一通,然后举杯庆贺。
齐贺跟苏桃在延州将军府住了一晚,翌日就告辞踏上了归程。
他们在这边待了好几个月,早春出发,夏末回程。
难得京城的亲人过来,也没有在府上待两天就走了,贺舅母心里颇有些失落。
他们一走这么些天,苏桃想家了,她想家里的人了,想朗哥儿,想云姐儿,想她婆母赵氏。
终于可以回去了,苏桃的高兴雀跃都显在了脸上。
西北这边山多,林多,天气并不像京城那般炎热。
他们从驿站申请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装了许多贺舅母送的土仪。
其中一小箱里装了各色各样的石头,拿在手里温润如玉。齐贺说那就是玉,没有打磨成各种首饰的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