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云衍猜也是为这事,毕竟沈挽嫁的是靖北王世子,能找靖北王世子,表妹不会来云家找他。
云衍笑道,“表妹交代的事,表哥岂敢不上心?这些天,云家在蓟州开了五间米铺,三家药铺,从各州调去的粮食,足够整个蓟州百姓吃半个月,表哥保证不会让蓟州一个百姓饿死。”
这话要别人说,那绝对是在吹牛,但云家不一样。
云家二十年前就能在粮草上帮朝廷度过难关,何况只是区区蓟州水灾。
云衍这么说,沈挽就放心了,“到时候我让相公给表哥请功。”
云衍本来要送沈挽去见云老夫人,但铺子有事找他处理,沈挽就自己去了。
看到沈挽,云老夫人更是笑容满面,“有事找你表哥,让你表哥去靖北王府就是了,怀了身孕,还颠簸来云家。”
沈挽挨着云老夫人坐,“这不是来云家,能见到外祖母和外祖父吗?”
“外祖父不在府里?”
云老夫人笑道,“你外祖父和蔺老太傅钓鱼去了。”
沈挽眼睛睁圆,那诧异的模样,逗的云老夫人直笑,“蔺老太傅约你外祖父钓鱼不是一回两回了,你外祖父不敢当真,这回你大哥迎娶江陵郡主过门,你爹不讲究,安排你外祖父和舅舅陪皇上一起坐,皇上和你外祖父说了几句话,连带着云家的地位都水涨船高了。”
“蔺老太傅当着皇上的面,约你外祖父钓鱼,你外祖父不敢拒绝,便去了,回来好一阵后悔,你外祖父和蔺老太傅相谈甚欢,相见恨晚,有说不完的话,还有你表姐表妹,这些天更是不少大家闺秀请她们喝茶赏花。”
云家有沈暨这个女婿,只能说没人敢随便欺负云家,但要说有多看得起云家,那是真没有。
毕竟沈暨娶云氏,算是云家拿粮草和沈暨对朝廷的忠心逼迫的,再者世上男子对岳父家上心的并不多,沈暨又那么忙,帮云家的地方有限,当然了,谁要敢无端欺负云家,沈暨也不会答应。
但沈暨安排皇上和云老老爷还有云大老爷一起用席,就够叫人吃惊了,皇上还主动和云老太爷闲聊,更是惊掉人下巴。
这么说吧,云大老爷云二老爷还没出定国公府,之前高攀不上的那些官员,就主动过来打招呼了。
开玩笑,皇上都主动和云老太爷说话,他们有什么理由瞧不上云家的?
士农工商,商人最末,但能做到富可敌国的,那能是一般人吗?
一般人能有定国公这样的女婿,靖北王世子这样的外孙女婿吗?
云缈云倾两姐妹,只有云缈在,前几日不知道沈挽来云家,应了其她大家闺秀的邀约,不好不去,但也不能不陪沈挽,便由云倾去赴约,云缈留在云家陪沈挽。
沈挽笑道,“以后我来,不用留在府里陪我,我和外祖母说说话,你们想见我,去靖北王府找我就是。”
云缈云倾也想去靖北王府,但靖北王府到底不是定国公府,她们怕有云家这样的外祖家,会连累沈挽被靖北王府那些人瞧不上,便把去找沈挽的念头给摁死了。
除了探望沈挽这样理由充沛的时候,不然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珊瑚道,“表姑娘能常去陪世子妃说话,世子爷和王爷王妃他们只会高兴。”
沈挽说,云老夫人她们不会信,但珊瑚说,云缈就道,“那回头我们去看你。”
沈挽连连点头。
云家知道沈挽喜欢云州的糕点,做了好几样,都是沈挽爱吃的。
这边沈挽在云家感受宠爱,那边某位爷进宫见皇上,体会帝王的嫌弃。
见到他,皇上第一句,“挽儿呢,怎么没带她进宫?”
谢景御,“……”
心累。
别说沈挽还没有认祖归宗,就算真认祖归宗了,他也不能只要进宫都带她一起吧?
谢景御道,“挽儿去云家,替皇上分忧……”
皇上道,“替朕分忧?何事?”
谢景御回道,“挽儿梦到蓟州会连下暴雨,发生水灾,饿死不少百姓,怕此梦也应验,让云家往蓟州多送些粮食,让灾民有粮可买。”
皇上道,“蓟州有粮仓的事,你没告诉她?”
“她梦到粮仓被烧了。”
皇上,“……”
这梦的还挺细致。
皇上刚要说话,外面一小公公进来,“皇上,蓟州有四百里加急送进来……”
四百里加急……
急,但又没那么急。
“呈上来。”
进来的是左相,将密封的加急折子呈给皇上。
皇上看过后,眉头拧成麻花。
他看向谢景御,“你刚刚说什么?”
谢景御道,“护国寺外清远道长,夜观天象,算出蓟州会发生水灾,饿死无数百姓,臣觉得这事不该发生,又怕万一,恳请皇上派人前往蓟州,以作防备,还有各地粮仓,该派人前去巡视……”
皇上面色冷沉,“是该派人去巡视各地粮仓了。”
谢景御眉头一皱,“蓟州粮仓出事了?”
皇上将手里的折子扔到龙案上,“蓟州粮仓走水了。”
第307章 劲敌
蓟州粮仓不是在暴雨过后才仓促烧毁的吗,怎么会现在就被烧了?
夏侯奕!
此事绝对和他有关!
左相站在那里,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滑下,他下意识抬手去擦。
只是这么个小举动,谢景御望向他。
左相眸光躲闪,枉他纵横官场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小辈面前这般心虚。
若非有北越三皇子,他真得大祸临头。
左相是萧韫的人。
夏侯奕和萧韫、谢景泽联手,为了他们能更好的对付谢景御,能帮的,夏侯奕都帮。
萧韫强大了,谢景御的日子才不好过。
本来这事夏侯奕都给忘了,碰巧那日和萧韫在得月楼喝酒,走的时候,碰到了左相的儿子,杜大少爷。
夏侯奕就想起了这件事,毕竟楚扬是谢景御的左膀右臂,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想起这件事,夏侯奕就说来一句,“粮仓空了,还是尽快烧掉的好,别哪天需要粮草再去烧,可就太迟了。”
杜大少爷摸不着头脑,“北越三皇子为何和我说这话?”
夏侯奕拍着他的肩膀,“你听不懂,你爹左相懂。”
杜大少爷回府后,就把这话告诉了左相。
左相听后是心惊肉跳,虽然不知道夏侯奕为何这么提醒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即派人去蓟州善后,毁证据。
难怪夏侯奕要不远千里来杀靖北王世子,确实是难缠的劲敌。
只是从道士口中得知蓟州会发生水灾,饿死难民无数,就猜到粮仓有问题,让皇上派人巡视各州粮仓。
心思之缜密,让人不寒而栗。
左相道,“蓟州粮仓被烧,此事非同小可,应派可靠之人前去查……”
谢景御道,“我记得蓟州知府就是左相保举的,不可靠吗?”
左相,“……”
根本接不上话。
蓟州出了这样的事,蓟州知府难辞其咎。
说可靠,说不出口,可要说不可靠,人是他保举的,有连带之责。
左相道,“粮仓被烧一事,有待查清,臣不敢包庇蓟州知府,也不能无凭无据给人定论。”
皇上看得出来谢景御和左相交锋,左相可是只老狐狸了,右相和他斗都勉强,这般年纪就能斗个来回,让左相招架不住,实属不易。
皇上看向谢景御,“你觉得该派谁去查?”
谢景御道,“水灾还未发生,就先烧了粮仓,若真有问题,其它证据只怕也毁干净了,如今再派人去,十有八九查不出什么。”
“眼下最要紧的是蓟州水灾,云家虽然往蓟州运了不少粮食,但灾情一旦发生,云家粮食能不能确保卖给寻常百姓是个问题……”
“左相之子,德才兼备,蓟州知府又是左相一力保举,臣觉得可派左相之子前去协助。”
左相有点懵,完全摸不透谢景御要做什么。
不查蓟州粮仓被烧,反倒举荐他儿子去蓟州赈灾……
左相心下不安,看向皇上道,“赈灾不是小事,犬子怕是担不起此重任,还是……”
别说左相了,皇上也弄不清楚谢景御此举用意,谢景御道,“并非赈灾,只是确保云家粮食铺子不被打砸抢,只要能调动蓟州兵力,此事不难办,左相不放心,皇上可让临江侯世子给杜大少爷做个伴。”
左相还要说什么,皇上道,“就这么办吧。”
左相能怎么办呢,只能应下。
左相退出御书房,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谢景御一眼,眉头紧锁。
左相走后,皇上皱眉道,“这么大的事,就交给左相之子和临江侯世子去办?”
谢景御道,“在内子梦里,蓟州粮仓被烧后,皇上让临江侯去查这事,临江侯死在蓟州,最后是临江侯世子找到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