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伤口拆线那天是梁仲曦亲自来接他的,去到医院又给凌以信小嫂子前小嫂子后地调侃了一圈,陈彦琛白着一张脸进的医院,红着脸走出来。
  又一周后的周六下午,斜阳正好,陈彦琛正坐在花园里的千秋上看着那天“逐光”展览的图册,正看得津津有味,连某位西装革履的大帅哥站在他身边都不知道。
  直到沈姨喊着“哎哟小曦今天这么帅气”走出来,陈彦琛才蓦然抬头,只见梁仲曦正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站在斜阳下。
  陈彦琛惊喜:“怎么来了?”
  梁仲曦摇摇头,跟沈姨和乐倚云打了个招呼就勾着他肩膀就上楼回了卧室。
  没为什么,只是今天在家换好衣服在镜子前整理的时候,总觉得这么体面穿在身上,第一个该见的人是自己的心上人。
  第54章 戴月06
  陈彦琛关上房门,梁仲曦习惯地随手上了锁。
  陈彦琛顿了顿,转身背对着他:“家里没有外人,你锁什么门?”
  梁仲曦这才回神想起自己刚才无意识的动作,挑挑眉:“不锁都锁了,那也别浪费了,索性做点锁门才能做的事情吧。”
  说时前那时快就已经按着他双肩将陈彦琛转过身来面对自己,不等这人迟钝的反射弧绕回来就往他嘴唇位置凑上去。
  陈彦琛吓得整个人在他双臂之间鹌鹑似的缩成一团,梁仲曦干脆握着他两边臂膀将人定住,闭上双眼亲上前。
  在他鼻尖轻如鸿毛地亲了一下。
  陈彦琛这才松了一口气,耸起的双肩也才放松下来。
  梁仲曦垂眸睨了他一眼,最后只是在他额头亲了一下:“陈教授现在胆子这么小?”
  毕竟这人以前在学校教室里都敢随便拽着他亲热。
  陈彦琛脸有些红,双手轻轻环过他腰侧想要抱上去,却忽然想起他今天一身正装,不想把衣服弄皱了,最后还是双手垂下。
  梁仲曦志在必得地等着那个拥抱等到花都谢了,垂眸才看到自己面前的是块木头。他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人是要被抱在怀里的时候才感到踏实。
  梁仲曦身上散发着淡淡木调香,陈彦琛在他怀里的时候这香味就像林间薄雾一样要将他笼罩起来。
  这雾还有毒,让人心生贪婪,不愿离开。
  陈彦琛最后还是推了推他:“等下衣服要皱了。”
  梁仲曦不放手:“你弄皱的,你要对我负责。”
  陈彦琛笑了,小声说:“无赖。”
  梁仲曦凑到他耳边,低声唱起:“何必跟我,我这种无赖,是话你蠢还是很伟大...”
  陈彦琛笑着将他推开,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结果这人今天太帅了,这么一眼反而将自己看得脸红。
  既然无赖都被人骂出口了,这无赖不当白不当,梁仲曦上前就要轻揽住他的腰,结果话没说出来,陈彦琛转身后退半步,同时伸手矜持地抵在他胸前。
  梁仲曦莫名散发出一种痞气,幽幽地望着他。
  陈彦琛赶紧快刀斩乱麻地将他推出门口,直接推着往楼梯下走:“鼎爷七十大寿,你迟到就不好了。”
  结果刚下了两级楼梯梁仲曦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陈彦琛措不及防地错了一脚整个人向前扑去,正中下怀都不带这么正的。
  梁仲曦将他扶好,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朝楼下瞧了一眼沈姨跟乐倚云正在插花,凑到他耳边低声:“要赶我走的,那你还脸红什么?嗯?陈教授。”
  陈彦琛的脸更红了。
  好不容易在乐倚云那句“多点来吃饭”说出口之前将人送到门外,但是心里那头小鹿却还是一直在鸡飞狗跳地乱撞。
  回到屋里的时候这头小疯鹿才消停了些,但脸还是滚滚烫的。走到窗户往外看,正好看到那卡宴在旧街角留下的一缕白。
  说来奇怪,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可是一别这么多年,跟梁仲曦相处起来却好像什么都不同了。
  梁仲曦以前不是这样的,没有这么主动,没有这么直接,更没有这么无赖。
  他不会说出"那你还要我吗"这样的话,更不会有这么一次又一次占有欲极强的撩拨。
  以前那是连一点撩拨都没有,撩什么拨什么啊,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的争吵又和好,然后又争吵。曾经的那几年相处,现在想想,其实是不是更像是在为那年魁北克市那个晚上的冲动买单。
  不能说不爱,而是在对自己未来的彷徨失措中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一个人。
  都说七年之痒七年之痒,但为什么偏偏曾经在一起了这么些年又分开了这么些年后,再相处接触的时候反而生出了一些曾经没有的触动。
  好像连当初在纽约在一起恋爱的那些年里,也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说一句话稍微一点点的触碰都会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心猿意马。
  陈彦琛脑海里好像窜过一道光,晃了一下神。这种触动是不是就是叫心动。
  他心里自嘲,过去那么几年的恋爱,原来都白谈了。
  人家十八二十说的青春悸动,两个从穿着纸尿裤就认识的人,非拖多了十年等到奔三了才来浅浅体验一把。所以说孽缘报应这种东西还是老话说的对,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他深呼吸一下,转身就要出门下楼,转身的时候忽然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礼品袋。
  他这才想起来这是梁仲曦来的时候带着的,说是给鼎爷的贺礼,因为贺卡上漏写了几个字想上来补上,结果撩拨着撩拨着反而把正事给忘了。
  贺卡的封面已经用钢笔写着「爺爺親啟」四个字,梁仲曦应该只是忘了把自己名字写上去了。
  看看时间还来得及,陈彦琛赶紧给梁仲曦发了条消息,随便换了件衣服拎着礼物捎上一支添了墨水的钢笔就出门了。
  忠叔刚好到家里来给乐倚云送东西,陈彦琛就让忠叔捎他一程。
  梁砚鼎的寿宴设在胤湖大酒店的宴会厅,去到的时候正好宾客陆陆续续到达,酒店门口的豪车络绎不绝,迎宾一一迎接,从车上下来的来客无不衣冠华丽。
  陈彦琛只是来送礼的,身上随便套着的还只是一件带帽卫衣,梁仲曦一直没有回他消息,想来作为今晚宴席东家应该在忙着接待来宾,所以他下车之后就从角落里溜了进去,随着行人方向走去。
  梁砚鼎平时行事再怎么低调是一回事,传梁集团董事长的七十大寿不是小事,排面必须得够得上绝对气派。
  宴厅共三层,一层是酒水接待厅,对外是一片大草坪,草坪外有一个人工湖,草坪上搭着蓬引着小灯,内场灯火通明,外场也星光如朔,来宾都在内外三两成群地寒暄聊天。二层才是今晚晚宴的主会场,三层是休息室。
  从里头走陈彦琛没有请柬大概是进不去的,而且他穿得跟个迷途大学生一样还带着眼镜,谁看着都会觉得他是走错路的。所以他为了避免目光,干脆绕了一圈,好不容易才绕到外场,天色都已经黑尽了。
  晚了就起了风,秋风没了日光都是凉飕飕的。他只穿着一件薄卫衣,在月光下打了个冷颤。
  他躲在角落里看了一眼微信,梁仲曦十分钟前才回了消息:好,到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
  陈彦琛给他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陈彦琛眯着眼往大草坪望去,梁仲曦长这么高还这么帅,就算远远望去也该是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到。
  果不其然,还真的被陈彦琛一眼就看到了,梁仲曦手里拿着酒杯,正朝里头张望着。
  就在陈彦琛还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去的时候,从内场小跑出来了一个长发女孩,一扑就扑向梁仲曦怀里。
  陈彦琛停下了脚步,忽然吹来一阵风。
  女孩小巧玲珑身材却很好,穿着一条深绿色的紧身吊带裙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女孩从他手里接过酒杯,然后反手够着背后拉链一边转身背对着梁仲曦,梁仲曦给她将拉链拉好,还娴熟地给她整理了裙摆,女孩转身,微微抬头朝着梁仲曦活泼地笑着,梁仲曦轻轻摇摇头,嘴角都是宠溺的笑意。
  陈彦琛手里还拿着礼物,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还有些可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生气,只是看着有点不太乐意。
  大家都在灯光如昼之下,而他一直都在黑暗之中。见不得光。
  他转身就想要回到大门口,想着把礼物随便交给一个迎宾转交就是。然而他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不知道盯了他多久的杨秋红和杨春山。
  陈彦琛根本没有心情跟他们会面,绕过他们就要往外走,结果杨秋红却迎了上来,拦在他斜前方。
  杨秋红今天打扮得大气雍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蔑视着陈彦琛。
  杨秋红往外场瞥了一眼,轻蔑地干笑一声,说:“怎么,心里不舒服?就这点儿就不舒服了?梁仲曦迟些结婚了你这不该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去了?”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