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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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烬把方才元时愿给他的那瓶水,递了出去。
  元时愿没喝,他低头咬住掉落的耳机线。
  单手拧开瓶盖,瓶身倾斜,水流顺着指尖往下流淌,冲刷方才碰过私生的地方。
  “这人你们处理下,我不太清楚公司的规矩。”元时愿看都没看私生一眼,反而故作不解地挑眉看向二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监控有问题。”江珩言简意赅,“我反复把监控片段看了几遍,终于抓到一个戴口罩和帽子的人,我确认过,他不是工作人员。”
  “你的公仔被弄坏,东西被偷,估计就是这个人做的。很典型的极端私生,看体型是Alpha。”
  被制服的Alpha挣扎辩驳道:“不是我!”
  “确实不是你,视频中的Alpha比你高。”江珩淡淡道。
  私生Alpha不说话了。
  尽管元时愿二次分化成Omega,仍忍不住恶寒:“这群恶心、下流、卑鄙、无耻的变态A同!”
  薄烬和江珩表情莫名一僵。
  过了几秒,江珩才转移话题:“你的公仔,我会帮你缝好的……”
  “薄烬哥已经帮我缝好了!”元时愿得意地翘起唇角,“他缝得可好了。”
  江珩表情愈发怪异,掺杂几分狐疑。
  薄烬居然通人性了?
  元时愿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那个Omega呢?”
  “看过监控,他确实把你的东西拿出来,准备给你。但中途被其他人喊走,之后估计是忘了,也给了私生可乘之机。”
  元时愿下意识看向薄烬。薄烬立刻解释:“我道过歉,还给他买了礼物补偿。不过他只要你的签名。”
  “你给了?”元时愿好奇。
  “给了。”薄烬不爽道。
  “你哪来我的签名?居然还随身带着。”元时愿惊讶极了。
  薄烬面不改色:“我抢杂志抢到的亲签,顺手放在口袋里忘记拿出来了而已。算不上随身带。”
  “原来是粉丝啊。”元时愿恍然,“我就说他看起来不像坏人。我们大学生之间有一种磁场,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特别淳朴天真。”
  “但他弄坏你的东西,是事实。”薄烬皱眉,“你不要太容易相信别人。”
  “嗯嗯嗯,我知道了。”元时愿看了眼时间,夜跑的时间差不多了,“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元时愿转身离开时,粉色发丝在夜风中微微飘荡,传来淡淡香气。
  两个Alpha押着一个私生,看着元时愿远去的背影,气氛有些微妙。
  “他对Omega都这么好?”江珩突然开口。
  他们完全能看出来,元时愿对A和O是两个态度。
  对Omega,哪怕对方做错事,元时愿都温柔到极点,耐心又包容;对Alpha?不打死就行,其它的随意。
  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让同为Alpha的他们,都不免感到……嫉妒。
  被制服的私生仍在挣扎,薄烬烦躁地踹了他一脚,最后冷冷吐出一句:“也是。”
  “他本来就喜欢Omega。”
  话音刚落,吹拂而过的夜风卷起若有若无的信息素,掠过公司走廊。S级信息素如暗潮翻涌,在夜色间极其浓重。
  裴砚冰站在走廊阴影间,即将到来的易感期叠加渴肤症,让他倍感煎熬。
  平静冷淡的面庞此刻浮现几分挣扎,裴砚冰迟疑片刻,还是从贴身口袋里取出一枚小手帕。
  双手捧起贴在颊侧,虔诚又珍重,贴在颊侧缓慢地蹭。
  他将带有元时愿身上气息的小手帕,想象成元时愿的手,寻求虚幻的慰藉。
  等裴砚冰抬起头时,他似乎已经恢复成往日那个冷淡的队长。
  他面不改色地往前走,却在经过练舞房时,被门缝内溢出的一抹香,忽的勾走了神志。
  动作先大脑做出反应,他偏过头,望见镜子里的人。
  元时愿显然在练舞室待了很久,面庞浮起一层薄红,呼吸稍稍有些乱,脚下舞步仍然稳得惊人。
  短款上衣露出完整的腰线,露出一截雪白腰腹,随着动作扭出柔韧弧度。宽松裤子松了腰带,虚虚卡在胯间,背对门口向前下腰又迅速起身时,臀部绷出饱满弧度。
  腰窝陷得极深,盛满晶亮的汗水,将本就惹眼的小红痣泡得更加鲜红。
  白炽灯自上而下照在他的面庞、身上,每一个高难度动作都做得利落又漂亮,极具美感与观赏性。
  元时愿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带旁观的裴砚冰,也被一齐拽入其中。
  “队长?”
  元时愿随手撩起汗湿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朝门口走来时,说话还在喘气,“你怎么来了?”
  裴砚冰扫过他湿透的衣襟,递过一瓶水:“练了很久吗?”
  “还好,不是很久。”
  元时愿仰头灌了一口,透明水流顺着唇缝往下流淌,打湿颈间肌肤。他却浑然不在意,随手用手背抹了把唇角,留下更深的湿痕。
  裴砚冰犹豫片刻,还是问:“练舞室有Omega来过吗?好像有Omega的味道。”
  元时愿愣住,他心虚目移:“可能吧。”
  裴砚冰没再追问,望向元时愿濡湿的唇角,又慌张转移目光。他不擅长聊天,只能干巴巴寻找话题:“别练太累。”
  “那不行啊,总不能拖团队后腿。”元时愿随意笑笑,琥珀色瞳孔却绽放难以忽视的光彩,“而且我也不想敷衍粉丝。”
  “你跳得很好。”
  “真的吗?但我感觉还是不够熟练……这舞有点难。”
  元时愿大喇喇盘腿坐在地上,他觉得热,干脆把裤腿撩起来,露出白中透粉的小腿。
  裴砚冰跟着元时愿一起坐下。
  他摘下手套,本想递过纸巾,却见元时愿两手都握着东西,他干脆直接帮元时愿擦拭颈间、面颊的汗水。
  高强度的练舞后,元时愿浑身浸满被汗水浸透的湿润明艳感。裴砚冰指腹触碰到他的肌肤时,指尖控制不住一僵。
  淡淡幽香钻入鼻腔,宛若柔软的轻羽。裴砚冰甚至觉得,他脖颈间浮着的汗水,都带有诱人气息。
  “痒。”元时愿笑着颤了颤肩膀,却没躲开。
  反而伸着雪白透粉的脖颈,主动把自己送到裴砚冰眼皮子底下。
  二人距离拉近,元时愿仍记得裴砚冰有洁癖,没有挨腿坐。他低头看着手机录像,轻轻哼歌,尾音上扬地翘起,显然心情很好。
  元时愿将视频画面定格在某一帧:“队长,你觉得我这里应该再用点劲吗?还是要再收着点?”
  裴砚冰知道元时愿对自己要求高,于是说:“你的动作利索干净,柔中带刚。可以适当加一点力,视觉效果会更好。”
  元时愿思索着,点头:“谢谢队长。”
  他打开备忘录,记录裴砚冰给的建议,与相应的视频秒数。
  “你都会录视频?”裴砚冰好奇。
  “录视频才好更好地纠错,而且可以反复看。”元时愿老实回答,“而且我会试着主动找一下镜头,找找感觉。”
  “但我对镜头的敏锐度,没有你好。”
  裴砚冰:“不敏感是好事。一旦对一件事很敏锐,意味着曾经可能受过创伤。”
  “队长你也是吗?”元时愿脱口而出,立刻道,“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不能问的。”裴砚冰神色如常,“我小时候害怕镜头,也怕在音乐会上演出。我父母认为我懦弱无能,把我丢在充满镜头的房间、舞台上,下方是他们请来的观众。”
  “时间久了,就不怕了。”他说话时的语气很淡。
  元时愿惊讶地看了过去。
  “谢谢队长帮我擦汗。”他跑到一边,又跑回来了,“我请你喝水。”
  元时愿拧开瓶盖递过去时,水流在空中洒出些许弧度。
  裴砚冰看着他的手,接过:“谢谢。”
  “你说得对。”
  元时愿盘腿坐了回去,“一旦对一件事很敏锐,大多数是因为曾经受到伤害。我跟你说过我怕黑吧?”
  “我第一次被领养时,家庭后来有了小孩,把杂货间隔出一块给我睡。没有窗户,灯很暗,还会滋啦滋啦冒出声音。我很害怕,每天担心停电……后来真的停电,灯也一直没修,我每天晚上都很害怕,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暗黑的杂货间对幼年的元时愿来说,像暗无边际的方盒子。他在里面待了没几天,可对小小的他而言,却像被关了很久。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很怕黑了。”
  裴砚冰握紧矿泉水瓶时,发出塑料按压的声响。
  他一直注视元时愿,冷淡眉眼逐渐拧起,变得有几分严肃,与……心疼?
  元时愿甚至以为是他看错了。
  他用极其随意散漫的语气说:“反正都过去了。在那之后,我睡觉总喜欢抱着点什么,感觉比较有安全感吧?”
  裴砚冰看着他,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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