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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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也不会让元时愿为难。
  电话挂断后,元杏苍白的脸上浮现几分怀念:“小时候带你去兴趣班,也有很多老师喜欢你。说不交学费也没关系,只要你肯在那里学。”
  元时愿从小展现出惊人的音乐天赋,不管什么乐器,他都上手得很快,许多补习班老师直言他拥有绝对音感。
  夫妻俩不愿埋没他的才华,带他去各类培训班一个个试错,让他寻找真正热爱的方向。
  他们也问过他要不要走音乐这条路。
  小元时愿认真思考后,摇摇头。
  元时愿不想将兴趣与职业混为一谈,他享受音乐带来的纯粹愉悦,也享受创作过程中灵感迸发的过程。如若真要靠音乐吃饭,与音乐挂钩后,创作仿佛成了任务。
  “那都是老师们鼓励我说的话。”元时愿笑了笑,话锋一转,“最近腺体还会很疼吗?”
  “不会。”元杏向来报喜不报忧,“你不用担心,而且明天不是要做手术了吗?等手术结束,一切都会好的。”
  元时愿刚点头应和,就见元杏皱起眉说,“小圆,你去帮我还下书,再借几本新的。”
  “好啊,我等会拍书架给你挑。”元时愿利索起身。
  元杏喜欢看书,看的书也很杂,元时愿从小跟在他身边,也养成爱看书的习惯。
  元时愿仔细地拍下书架分类、书名,挑了几本他认为元杏会喜欢的,单独拍摄封面。
  他等了片刻,都没等到元杏回应。
  强烈的不安涌上胸腔。
  元时愿几乎一路跑回病房,刚到门口就愣住了。
  病房外围了一圈医护人员,各种仪器的电线缠绕在元杏身边,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惨白。他嘴唇紧抿,明显在强忍剧痛。
  “怎么了?”刹那,元时愿甚至觉得他耳鸣了。他想冲到床边,又担心影响治疗,硬生生止步。
  护士利索地准备器械,抽空回答:“元先生刚刚应该在忍痛,实在忍不住才按了铃!应该是腺体的恶性肿块压迫到周围神经和血管了。”
  “手术必须提前!”
  元杏的腺体组织异常增殖,内部有恶性肿块,平时腺体时常会发疼。腺体这个部位本就敏感,疼起来更是要命。
  他原以为是寻常疼痛发作,又担心孩子看到这一幕会担心,于是特地支走元时愿。
  元杏完全没想到,这次疼痛是不一样的。
  元时愿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想上前又担心妨碍抢救。他手指抖得厉害,在一片刺目的白中,与病床上的元杏对上视线。
  “小愿……”
  元杏苍白的唇动了动,元时愿立刻冲上前,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手术很快就好,我没事的,别害怕呀……”
  元时愿用力压下哽咽,也扯出一抹笑:“我不怕,你也别怕。等手术做完,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元杏抬起手,似乎伸手摸摸元时愿的脸,但还是先一步被推进了手术室。
  “怎么这么突然……”
  医生匆匆道:“你别担心,之前元先生也做过检查,他的身体能够支撑手术……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原本手术定在明天,弟弟和爸爸特地请好假,准备一起陪元杏做手术。
  可现在,只有元时愿一人。
  滴滴答答的仪器声、医护人员的脚步声、远近的交流声,在元时愿耳中形成扭曲混乱的噪音。他颤抖着给父亲和弟弟发了消息,却始终没有回应。
  元时愿找了个无人角落坐下,等世界清净下来,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恐惧在胸腔横冲直撞。偏偏这时走廊灯光滋啦,忽明忽暗,仿佛不详的预兆。
  忽然,一片带有体温的暗色笼罩下来。
  江珩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看到元时愿孤零零坐在长椅上,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他毫不犹豫将外套脱下,带着Alpha体温的外套瞬间筑起一道屏障,隔绝外界一切。
  宽大外套之下,江珩将元时愿的脸按在颈窝,宽大手掌严严实实捂住元时愿的耳朵。
  “没事的。”
  江珩将元时愿整个人圈在怀里,掌心有节奏地轻拍颤抖的脊背。他像小时候一样低下头,面庞挨着元时愿的颊肉,缓慢地蹭了蹭,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小动物。
  “当初我爷爷手术成功率不到10%,最后还是成功了。”
  江珩安抚般地揉了揉元时愿的耳垂,低声安慰,“所以叔叔也不会有事。”
  温热大掌滑到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像在帮助元时愿放松。过近的距离,让元时愿能清晰听见江珩有力的心跳,与低哑的声线。
  “我会一直陪着你。”
  “哪里都不去。”
  至亲生死未卜的担忧,孤立无援的恐慌,在这一刻似乎找到宣泄的出口。被大掌捂住的耳畔,仍能听见些许外界声音。
  元时愿在Alpha信息素的包裹与体温中,渐渐找回呼吸节奏。
  他慢慢冷静下来了。
  这一刻,元时愿感到江珩无比熟悉,这种熟悉感他曾经有过,却没有多想。
  当下的怀抱,以及像小动物一样蹭脸的行为,让他感到愈发熟悉……仿佛曾经也有人对他这么做过。
  被S级Alpha信息素浸泡的神经慢慢松弛,元时愿无意识往江珩怀中挤了挤,下巴搭在江珩的颈窝。
  “我有点……”他指尖揪住江珩的领口,迟疑片刻,还是说了,“想闻你的信息素。”
  “现在?”江珩说,“我不能在公共场合释放信息素。”
  他们匹配度很高,被S级信息素安抚过后,元时愿觉得好多了,不过还是紧张。
  他便想让江珩再放一些信息素给他闻。
  江珩的话,却让元时愿蓦地想到,此刻他们还在医院走廊角落。
  一同罩住二人的外套,像江珩为他量身定做的屏障,让他产生一种正处在安全区的错觉。
  “也是。”元时愿说,“我没想那么多……”
  “但你可以直接闻我的腺体。”江珩说,“虽然比不上直接释放信息素多,但直接接触腺体,也是可以闻到信息素的。”
  元时愿愣住:“可以吗?”
  “可以。”
  没等元时愿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手臂横在他的腰身,将他整个人提抱在Alpha腿上。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跨坐在江珩身上,膝盖陷进座椅两侧的软垫。
  他只要稍稍凑近,就可以触碰到Alpha的腺体。
  正处在角落的他们,被一件宽大外套隔绝,丝毫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元时愿有些犹豫纠结,但还是用细白手指拨开江珩的发丝,慢吞吞埋下脸。鼻尖刚触碰到那块肌肤,清冽的酒香便涌了上来。
  他们匹配度很高,只是轻轻嗅了一口,便奇异地让他放松下来。
  也许和江珩的信息素是酒有关。
  元时愿才闻了片刻,便觉得晕乎乎,酸酸甜甜的口感,让他神色微醺,无意识晃了晃脑袋,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口。
  外套下的江珩猛地愣住,大掌下意识搀在元时愿腰侧,不知所措地僵硬。
  元时愿在……舔他腺体?
  这个认知让Alpha耳廓瞬间涨红,他能清晰嗅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香,若有若无地徘徊在身边,混合着自己的信息素,像被错调的酒,烈得他发晕。
  他目光缓缓偏移,最终落在元时愿纤细脖颈后方那,对他直接袒露的腺体。
  这块肌肤比周边更加薄嫩,此刻泛起一片薄红,像被染上了醉意。
  耳畔是元时愿小口小口的舔舐声,江珩偏了偏头,调整到一个让元时愿更加方便的姿势。
  他闭上眼睛,哪怕他看不清元时愿的脸,也能想象元时愿此刻的模样。一小截舌尖从唇齿间探出,吃相斯文缓慢,将他的腺体舔得湿漉漉……
  就像元时愿上次舔薄烬的手指一样。
  “抱歉。”元时愿终于回过神,他不好意思地后撤,“你的信息素太香,我一时间没忍住……”
  S级信息素对元时愿而言具有极大吸引力,他每天都会感到一种异常的饥饿,只有闻到S级信息素才能拥有饱腹感。
  医生反复强调,一开始他还能靠嗅的方式排解,时间长了,他必须让S级Alpha的信息素注入到身体里……
  还不能是单一的S级信息素。
  一想到要杯多人茶道内设,他就头皮发麻,感觉世界都要崩塌了。
  当下,元时愿更是愧疚极了。
  作为好兄弟,江珩第一时间安抚他、担心他,他却把兄弟当工具用。吸兄弟信息素就算了,还舔腺体。
  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再以后,他不得无法无天,要偷偷掏坐兄弟的橘瓣了?
  元时愿端正态度立刻认错:“我不该趁人之危。”
  “这不算趁人之危。”
  江珩捏住元时愿的后颈,迫使他抬头。外套下的视线相撞在一起,“我很喜欢你舔我,所以这不算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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