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导演,但整点薯条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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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袁淑华
  赵琢从小习武, 虽然沉寂过一段时间,但也是有些风骨在身上的。
  所以首先那部落地古偶被他第一时间pass掉,尤其是在看到人物设定后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这个本子属于是标准的热元素堆砌本, 集合了大女主、落地经营、祭天全家、复仇归来、兄弟反目、女王登基救世等等热梗,光看这些关键词感觉就够评一个s级了。
  剧本中,自己被邀请饰演的反派男二是个被女主捡回来的孤儿,中间一度阴差阳错鸠占鹊巢,和男主演了一出真假少爷掉包,后来被男主不计前嫌收为暗卫,却忘恩负义,黑化背叛男女主,为了个人野望祭天女主全族, 大权在握后又开始狗叫着要对女主进行一番巧取豪夺、最后还要因此而死的超绝恋爱脑。
  这种本子赵琢看到就开始生理不适了。
  黑化、背叛、觊觎主母、背后捅刀、为爱发癫。
  精准踩雷。
  虽然赵琢对张珂支支吾吾地组织了一大堆害怕形象定型、想要磨练技艺之类的好听话, 但张珂还是敏锐察觉到了他的深层思路。
  ——《秘密》里演超绝恋爱脑那是没得选, 有得选的情况下,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他自然是敬谢不敏,更别说还要和男主炒cp?pass!
  视帝拿导筒的文艺片被第二个排除,这部本来也就是张珂拿来试探的, 毕竟第一次合作, 张珂也不知道赵琢是不是那种一门心思爱演文艺片的文青批。
  然后赵琢在经典翻拍剧和大导谍战里举棋不定。
  两者都看起来前途无量, 叫好叫座,不管刷国民度还是刷资历都是一时之选。
  不期然间赵琢想到了之前方可以的话。
  赵琢掏了下口袋,然后想起来,现在谁还带硬币啊,出门都电子支付了。
  “……有硬币吗?”
  张珂:?
  不知道赵琢发什么病, 但毕竟是自己刚捧回来的祖宗, 这种小事当然要满足。偌大一家天星传媒, 找枚硬币当然不难的。
  赵琢从气喘吁吁的助理手上接过一枚一元硬币,准备进行投掷。
  然后他停了下来,没有真的去投。
  “张哥,有没有办法,两部都接?”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选择都要。
  *
  这头,高铁到站海城。
  从方可以大搞封|建迷信寻求心理安慰的行为当中,就可以看出她对回家拜见母上这事有多焦虑。
  好在虽然她拖延症大发作,但毕竟每次想到这事就开始紧张焦虑,所以一边逃避一边搜集信息(主要是方如是友情提供),结合“方可以”的记忆和这段时间自身与对方的联络经历,也勉强能画出一个袁淑华的人格画像。
  袁淑华的丈夫在方可以五六岁的时候发生意外,这中间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狗血的情节,后来她以一己之力抚养长大两个孩子,并未再嫁。
  袁女士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少年时家庭生活颇为优越,大学读的美术专业,大学时期与后来的丈夫相识结婚,毕业后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家庭主妇,生下方可以后考了教资,当上了一家中学的美术老师。
  原本生活算得上有钱有闲,只是后来方父早逝,袁淑华为了增加收入,顺应时代潮流进了一家教辅机构,当起了英语老师,中间还兼职辅导了几年的美术生艺考。
  最近几年教辅行业不景气,加上袁淑华年纪大了,两个孩子也都上了大学,除了小儿子每年还在问她要钱,大女儿早早开始自力更生,经济压力相对减轻,袁女士也不再兼职,只继续当她的公立中学教师团体中的边缘人士等退休。
  从这个角度看,方家出了两个艺术生其实也属于家学渊源。
  方可以提前跟母亲说过今天回家,提着行李箱下了高铁站后就滴滴了一辆车到家。
  方家住的房子是袁淑华参加工作后单位分的一套1室两房的教师家属房,已经有点年头;原本方父还在时买的那套房子,在方父死后被袁淑华做主卖了,缓解经济压力。她自己则带着两个小孩一起搬进了这套老公房。
  方如是年少早熟,在母亲不在的时候就能熟练地在课余时间一边自我管理,一边带臭弟弟,加上外婆奶奶时不时来找帮忙,所以虽然不容易,但磕磕绊绊地这么多年也过来了。
  这个小区大多是周边公立单位的职工分配房,后来许多人家工作变动辗转搬走,加上近年政策变动,事业单位拆并,有些楼栋产权居民过户后允许出租,就凭着配套设施比较完善的优势成为周边学校陪读的租房首选。
  总体而言,这片区的大部分居民依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小孩
  袁淑华住在六楼,方可以到的时候太阳都落山了,天际从赤橙向青蓝过度。
  方可以一眼看到袁淑华等在楼下,正一边围观着别人下象棋,和不知道是同事还是邻居的阿姨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讨论着附近菜市场哪里的菜新鲜,哪个小贩偷斤少量,新出了什么拼团平台之类,一边不时拍着蚊子。
  看到方可以,袁淑华立刻从人群中跑出来,小跑着上来,顺手就要帮方可以提东西。
  一张嘴,就开始嗔怪他不着家,十天半个月,她不打电话就想不到主动来报个平安云云。一会儿又跳到嘘寒问暖,问他是不是瘦了,是不是又长高了,学业辛不辛苦,学校里的衣服够不够穿。
  “这又是什么东西?”袁淑华打开方可以递给她的袋子,里面是几个礼盒样的东西。
  “看到顺手买的,你看看合不合用。”
  此乃谎言。
  其实全都是焦虑发作时方可以特意去买来当护身符的东西。
  袁淑华脸上泛起一丝奇妙的惊喜:“给我的?”
  得到肯定答案,她马上念叨,“瞎买什么东西,我什么都不缺,缺什么你姐姐也会给我买。你一个月打工才赚几个钱,不好好跟着老师学习,花这个冤枉钱做什么?有钱你就存起来,别乱花,你这行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回头娶老婆不要钱啊?对了,在学校里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小姑娘?”
  但看起来要不是还得爬楼梯,已经很想当面拆开包装看看了。
  方可以只管瞎应一通,提着行李闷头上楼。
  老公房没有装入户电梯,楼道墙壁都有些斑驳,几层楼的电灯不太灵敏,每次上楼要很大的动静才能感应亮起。
  袁淑华如今也是快退休的人了,上了年纪,腰腿也不是很好,加上近年略有发福,上楼自然就比较吃力。
  她一边上楼,一边念叨着:“你也不肯说几点到站,不让去接,饭吃了没,给你准备的都凉了,不晓得你几点回来,我剥了点虾仁你一会儿拌着面吃,还有皮蛋豆腐,要不够再给你炒个蛋。冰箱里冰着西瓜和绿豆汤,拿出来你晚点再吃。”
  说的这些都是“方可以”爱吃的。
  方可以将一切看在眼里,只能呐声应和。
  《秘密》的影视分账虽然还未完全到账,但并不妨碍靳茜两口子千金市骨,哪怕这边电影方可以没有票房分红,这段时间以来他光收到的各种奖金税后都有几十万,后续陆陆续续还没结束。
  当然,如无意外的话《秘密》后期的各种线上收益、海外版权这些和方可以的关联性不大,但凭借《秘密》的成绩,和se的下一部戏约几乎板上钉钉地会重签分红合同。
  就算方可以自己不说,靳茜怕他被人挖墙脚都会主动安排。
  所以如果方可以是一个正常普通的孝子贤孙,此时既然将一切看在眼中,就应当直接开始考虑劝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搬出别住,换个条件更好的房子,现在这些钱全款没本事,付个首付还是问题不大的,哪怕现在的资金想要凑首付买个不错的地段或者房型还勉强,但至少可以先把态度表了。
  但是方可以说不出口。
  方可以自然而然地进行推测:假如建议袁淑华搬走,要搬去哪里?
  周围这片袁淑华熟悉的片区都是老公房,搬走没有意义,离开了长久熟悉的居住环境,独自居住在海城,上下班不方便不说,还要重新适应生活起居,所以也不合理。
  而她和方如是全都在夏京读书工作,最合理的走向就是劝袁淑华搬来夏京,在夏京买房或者租房。那谁提议谁负责,尤其最为对方最疼爱的儿子又是始作俑者,理所当然地应当由她来赡养。
  那她愿意和这个陌生、但明显非常疼爱自己的母亲如此近距离的生活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不要说朝夕相对,光是这短短一个罩面的功夫,方可以已经开始难受。
  陌生人的关心让她被巨大的痛苦与焦虑笼罩,甚至感觉肠胃都开始神经性的痉挛。
  她也不能单纯学习记忆中“方可以”的行为,那种理所当然的感情她做不到。勉强吃完了一顿非常合口味的饭菜,方可以下意识想要收拾碗碟,结果一进厨房就被袁淑华赶走,让他先去收拾自己东西。
  “可可,有什么要洗的你丢在篮子里,我回头一起洗了。你去看看你寄回来的那些包裹,我都没拆,有垃圾就收出来,一会儿垃圾车就要走了。对了,先去吃西瓜,我给你晾好了,西瓜皮要赶紧扔的,回头放着招虫子。”
  方可以一顿,慢慢吃了两片西瓜,但实在难受得有些反胃。
  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她勉强笑笑,让袁淑华只管自己吃。
  袁淑华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忧地看她:“可可怎么这次回来胃口小了这么多?”
  “坐太久车了,有点吃不下。”方可以随口编了个借口。
  “又晕车了?你也不早说,我去给你拿晕车药。”
  “没事了,只是闷着有点难受,现在已经好多了。”她实在没办法继续呆下去,看袁淑华把切出来的西瓜吃得差不多,干脆起身抢着说,“一会儿我拿垃圾下去丢,走走就没事了。”
  “可可……”不等袁淑华说完,方可以已经仓促地收起垃圾袋,离开家门的动作似乎稳定,却又透出点仓皇而逃的意味。
  袁淑华皱起眉。
  *
  第32章 可可
  方可以把吃的各种东西吐了大半。
  残留在喉道里的西瓜果肉, 然后接着看不清原状的食糜。
  混着胃酸的菌群,夹带点炒蛋的香气,混合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让方可以忍不住继续呕吐。
  直到把方才吃的全数吐出,呕出一些苦涩胆汁,吐无可吐方才作罢。
  方可以在旁边水龙头清理一下仪容,然后去旁边便利店里买了瓶水,润了润烧灼干涩的嗓子。
  小区外头的便利店里正在煮茶叶蛋。
  已经煮了一天,时间最久的几个蛋壳破裂开,露出底下瓷器般的裂纹,底下被汁水浸透的表面,香味浓郁已极。
  方可以闻着味道感觉腹中空空, 便一个人买了三个茶叶蛋, 独自坐在便利店里, 兑着水一点点吃完。茶叶蛋被炖了太久,味道跳得有些过咸,吃完又喝了个水饱。手机快没电了,于是租上便利店里的充电宝, 又看了一集在高铁上没看完的番剧。
  天色深蓝, 华灯初上。
  原本安静的街道逐渐变得嘈杂, 隔着便利店的玻璃窗,人群熙攘。
  方可以上辈子的昵称就叫可可,好多年没被这么叫过了,听得方可以感觉熟悉、吊诡,甚至有几分恶心。
  袁淑华的长相与方可以的亲妈颇为相似, 或者说, 穿进这具身体快半年, 有时候方可以都会错觉这具皮囊并不是另一个人,而只是她的性转同位体,包括方如是都很面善。
  相似的容貌、相近的人生经历、甚至连喊她的昵称都一致,方可以很难不产生幻视。
  当然两个人性格上差别很大,方可以的亲妈是个温柔乖顺的贞洁烈女;袁淑华则不同,她的关心表达得更加外放,所以也让方可以好多年没出现的应激反应直接破防。
  *
  等她心理建设完,小区都被他散步兜了一圈。
  一路上遇到好多人,许多人看到他,眼神总会停上那么两秒。方可以估计他们是认得自己,但自己和原本的“方可以”现在气质差异已经很大了,一副素未谋面的样子,可能又让他们又不太敢认,只当作是路灯昏暗,自己眼花。
  路上正好看到家路边超市好像有卖五金杂货,就买了点,打算明天有空顺便修一下楼道那个灯。
  这时候袁淑华的电话打过来:“可可啊,你要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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