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从警察学院开始 第4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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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看见警官证后有些诧异,还是好奇罗锐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她全身都被雨给淋湿了,头发湿漉漉的,白色连衣裙上的血点,被雨水熏染开,像是一朵朵绽放的红玫瑰。
  她的双手垂在膝盖上,手心里全是血,金属手铐上也被血水给染红了。
  罗锐点头:“我们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聂林,也知道刘勇,也知道那些被拐卖的孩子。”
  闻言,温杰垂下了脑袋,一缕湿漉漉的头发随之掉落,触碰着她的嘴唇。
  见她不吱声,罗锐看向杨波:“去拿一条干毛巾,倒一杯热水。”
  “是!”杨波拿来一条毛巾,递给温杰。
  她把毛巾抓在手里,并没有擦拭身上的雨水,而是擦了擦手心里的血迹。
  毛巾顿时被染血水染红。
  “说吧,把真相都说出来。”罗锐放低了语气,晓之以情的道:“既然我们能找到你,说明当年的事情,我们都调查过了。”
  “你们查到什么了?”温杰第一次开口,语气显得很防备。
  “刘家祠堂的地窖,九岭煤矿的13号矿井……”
  温杰黑色的眸子一缩,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罗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沉吟道:“刘家祠堂里埋着五个孩童的尸体,我们正在寻找他们的父母,所以你放心,也请相信我,这个案子不会被淹没的。”
  听见这话,温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她哽咽了一声,开始讲述:“我叫温杰……”
  ……
  我叫温杰,我的父亲死了,我母亲要情人,不要我和我哥。
  我的家在北方,从98年开始,我就跟着哥哥四处流浪,每天为了一口吃的,去翻垃圾箱,捡别人吃剩下的饭菜充饥,一到冬天,我们就挨不住,天实在太冷了,我们只好躲在垃圾箱里。
  哥哥会找来纸皮给我盖着,抱着我,不至于让我们俩被冻死。
  有时候实在熬不住,我们就点火,在垃圾箱里取暖。
  但是烟实在太大了,容易被熏死,所以没办法,只能熬。
  我们想着,每年冬天都这样煎熬,一定会被冻死的。
  哥哥就想着带我们去南方,比较温暖的城市。
  可是我们不知道怎么去南方,我们不知道路,于是我们就沿着铁路一直往前走。
  让我们没想的是,跟着铁路走的不止我们,还有好多和我们一样的乞儿。
  我们穿的破破烂烂,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而且还被大一点的孩子欺负。
  一路上只有哥哥保护我,不让外人欺负我。
  即使如此,我哥也被打的很惨,他被年龄大一点的孩子打,有时候也被大人殴打。
  有一次,有一个大人看我是女孩子,就想欺负我。
  我哥拼了命保护我,差点被他打死,我也差点……
  幸好,有两个哥哥救了我们。
  一个叫聂林,一个叫陈白。
  从这开始,我们一路上就有四个人了,之后人越来越多,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没有父母,或者家里不要的孩子。
  大家聚在一起,虽然吃不饱饭,但也很快乐。
  他们把我当妹妹一样保护着。
  半年后,我们到了海西省的一座城市,刚到的时候,我们就待在火车站附近找吃的。
  在99年的五月份,我们遇见了刘加福和丁丽。
  他们说他们是跑长途客车的,可以给我们找一个地方工作,如果答应的话,就上车和他走。
  我们实在饿的没办法,知道他可能会哄骗我们,但我们想着自己有这么多人,对方应该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然后我们八个人都坐上了他的客车。路上,刘加福给我们买了好多吃的,我们确实很久没吃那么饱了。大家都想着,要是真的能找到一份工作,即使再辛苦,也能熬下去。
  一周后,客车开进了九岭煤矿,我们真的以为对方没有骗我们,我们能吃上饭了。
  可是后来才知道,刘加福是把我们卖到了黑煤窑。
  负责接收我们的就是贾全。
  我们八个人他只选了七个人,我是女孩子,他们不要。
  我哥他们不同意,想要我也留下来,要不就一起不在煤矿上工作,但是贾全和那些保安就打我们,拿着棍棒把我们打的好惨,还把我们关在屋子里,饿了两天。
  小白被他们打的最惨,他的左眼被棍子捅了,眼球都爆开了。
  我们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只好向他们求饶。
  最后,我哥和聂林他们被留在煤矿上了,我和小白被退回给了刘加福。
  刘加福拿我们没办法,只好把我们关在地窖里。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刘加福是人*贩子。
  他把不记事的孩子卖给那些没孩子的家庭,特别是男孩最值钱。
  有劳动力、能记事的就卖去煤矿当黑工。
  我和小白被关在地窖里好几个月,也饿了好几个月。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孩子被关进地窖里,都是年龄很小的。
  刘加福让我们照顾他们,给他们喂吃的。
  但是没多久,这些孩子都会被带走。
  那半年,我和小白就像是在地狱里一般,特别是小白,左眼没了,差点感染死掉。
  有的孩子不吃不喝,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熬不住,人就没了。
  我和小白就负责把他们埋在地窖里。
  小白伤好了以后,他就想办法逃出地窖。
  那个时候,因为孩子很多,所以小白就想了一个办法,我们搭人梯,把最小的孩子送出地窖,然后给我们放下绳子。
  就这样,我们逃出地窖了,祠堂里有刘加福的老婆丁丽守着。
  所以我们不一定能逃出去,小白又想了一个主意,他打算放火。
  他找到一瓶汽油,但倒汽油的时候,他不小心倒在自己身上了,点火的时候,把他也烧着了。
  火一下子起来,丁丽发现了,立即就开始追我们。
  我年龄最大,也没被大火烧到,所以我跑的最快。
  我一边跑,小白就在后面一边喊我,他叫我快跑,一定要活下去!
  火越烧越大,我一直不敢回头看,我怕看见小白的样子,我就想回去救他。
  我要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
  我跑的远远地,但我知道那些年龄小的孩子都没有跑出来,他们都被抓了回去。
  这之后,我跑出了九岭镇,我不敢待在这个地方。
  我大街上流浪了好几天,实在找不到吃的。
  我就只好跑去派出所,我的命运我想再赌一把。
  我在派出所蹲了两天一夜,警察发现我,就问我怎么回事。
  我不敢把这些说出来,我什么人都不信。
  他们给我找了吃的,把我送去了福利院,后来我就被一个家庭领养了。
  那个时候,我九岁!
  ……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伴随着温杰的讲述,期间谁都没有发出声。
  就连田光汉想要咳嗽,也是赶紧把嘴捂住。
  听见这些内容后,所有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罗锐吐出一口气,问道:“既然你已经被领养了,生活应该还能过得下去,为什么……为什么还要……”
  “报仇?”温杰抬起头,把嘴唇粘上的头发撇掉。
  “我一直想找到我哥,可那时我还很小,我不敢去煤矿找他,等我生活安定好了以后,我再去九岭煤矿时,才知道煤矿倒闭了,哪里什么也没有了。
  我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直到三个月前,聂林找到我,说我哥和其他人都已经死了。
  我哥……
  聂林说,我哥和他的同伴想要从煤窑逃出来,但是被贾全抓住,活活被打死了!
  你说,这个仇,我要报吗?”
  罗锐无言以对,未经她人生,莫批她人恶。
  但站在警察的角度,他必须揭开案件的真相:“聂林为什么找你?”
  “当然也是为死去的伙伴复仇,那时我们还小,现在我们要血债血偿!”温杰说这话时,嘴唇都咬破了。
  她脸色苍白,眼神坚定,罗锐似乎不敢与之对视。
  “事到如今,是不是已经全部如你所愿了?”
  温杰咬着嘴唇,眼里带着血丝,她摇头:“没有,我最想杀的是辛宗亮!”
  “为什么?”
  “因为我被关在黑煤窑的那几天,我被他带走过……”
  我被他带走过……
  这句话如同惊涛骇浪,在罗锐的心里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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