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快穿] 第2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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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心地吻着,掐紧的手腕慢慢松展开来,指节一寸寸抚过男人弧度美好的面颊,变为珍惜的、渴望的捧吻。
  商泓礼不知自己亲吻了多久,他唯一心热的,是江让从未推拒他的态度。
  或许、或许——
  男人战栗着睁开眼眸,近乎渴求一般地看向他的心爱之人。
  可也仅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脏便彻底冷了下来。
  江让只是温和地看着他,他不拒绝、却也不曾主动,他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是无动于衷的,甚至眼神中还含了几分笑意,与两人往日闲聊、朝堂对峙一般无二。
  没有欲望、没有爱意……甚至连厌憎都不曾生出分毫。
  这样置若罔闻的态度,甚至能将人逼疯。
  商泓礼松开了手腕,他忽地后退了一步,心中竟隐约生出几分可悲的意味。
  总是这样,江让总是这样。
  似乎他无论对他做什么,都无法令他的情绪起伏分毫。
  江让见对方松开了自己,只随意擦拭嘴唇,态度平常,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曾乱过分毫,仿佛两人方才仅是寻常交流一般。
  紫袍的男人稍稍退后两步,他轻轻鞠躬,眉眼微垂,温声道:“陛下息怒,只是臣如今年岁已然不小,家中总需要一个执掌中馈的贴心人。”
  “陛下,”江让含笑淡声道:“您是圣君,想必不会做出令天下人心伤之事。”
  商泓礼忍不住咬牙沙哑道:“朕不想管什么天下人。”
  他呼声急促,近乎舍下面子:“子濯,朕心悦你,你叫我如何看着你娶妻纳妾?”
  “陛下,”江让慢慢抬头,慢条斯理道:“南方水患方才治好,北方天火、西方旱灾之事,您可有头绪了?”
  “眼下太华国内灾情四起,臣已然去信国师大人,请国师于占星台卜了谶纬,想必不日便会有所结论。”
  商泓礼喉头微动,好半晌,他苦笑道:“子濯,你总是……”
  “咚咚咚——”
  细微的敲门声响起,半晌,大太监苏明晋弯腰低声道:“陛下,崔御史于门外等了许久了。”
  商泓礼闭了闭眼,好半晌道:“请他进来罢。”
  江让见状,微微后退一步,毕恭毕敬行礼道:“陛下,微臣告退。”
  江让出去的时候,与那心直方正的崔御史擦肩而过,男人倒是含笑颔首,崔仲景只是冷冷瞧他一眼,仿佛撞见了什么淤泥一般。
  江让并不在意,只觉得可笑。
  他笑这崔御史一腔忠君之心,却不知他效忠的君主是何等的下作卑劣。
  南方水患事关重大,商泓礼亦非没有放任之意。
  这一局,也不过是上位者以天下为子,为权谋而做的博弈。
  行走在红墙青瓦间,江让垂眸,面色稍凝几分。
  好半晌,身后忽地响起脚步声。
  “江子濯。”
  冷淡凌厉的声线自身后响起。
  江让步伐微顿,眸色稍深,他侧眸看向来人。
  来人一身深紫龙纹官袍,面容清俊、如圭如璋,他气质孤冷、面色却微红,立在那里,颇有几分琼枝玉树之感。
  江让却难得有几分分神。
  依照崔仲景的性子,方才指定又要在商皇那处寻着法子告他一状。但他出了大广场许久,快要到宫门口了,按照脚程,这人岂不是失了仪态一路跑来的?
  崔仲景此人曾与他是同窗,最是古板、讲究克己复礼,平素做事非礼法而不为。
  江让一想到此人拎着宽大的官袍衣摆,急促跑来寻他刺他几句话,就感到好笑。
  果不其然,还不待江让询问,崔仲景便抿唇,凌厉的凤眸看向他多了几分难言的憎冷。
  “江子濯,你简直无药可救,为臣为相却不做好百官典范,天下人可知你这般欺君魅上?”
  江让微微眯眼,唇畔的弧度多了几分难言的昳丽之态,他轻笑一声,温声道:“本官欺君魅上?”
  说着,男人忽地走近了几分,他的衣带被风带起,蜻蜓点水般地吻上崔仲景的衣袖。
  崔仲景努力克制自己,任由男人打量自己,不肯后退分毫,可指尖却不知不觉深入掌心。
  “崔大人,”江让微微倾身,低声凑近对方红透的耳尖道:“依本官看来,是你有心魅惑陛下却不得章法吧?”
  “你——”崔仲景顿时睁大眼眸,气得半张脸都红了。
  “我?”
  江让笑意愈发深了几分:“啊,说起来,崔大人莫不是贵人多忘事。”
  “崔大人从前伺候本官的时候,连令本官兴起的能力都没有,只怕陛下正是因此,才不肯令崔大人于床榻上伺候罢?”
  第233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7
  眼见从来清高正直的崔大人被气的仰倒,一张俊脸红得近乎滴血,指着自己的手指不住打颤,口中念叨着什么‘岂有此理、混账东西’之类的话句,江让唇畔笑意加深,他微微退开两步,抚了抚衣袖,轻轻颔首便离开了。
  眼见江让的身影渐渐远去,男人始终半避开的黑色眼瞳才如逐光的蛾虫一般,轻轻地、无声地扑至那远去的、温润的背影间。
  崔仲景额侧的发丝随着细风微微浮动,梳理得齐整无比的鬓角甚至崩得过分紧促,一如他本人一般,一丝不苟、正直遵礼。
  他忽地扣紧手骨,喉头绷紧道:“……江大人。”
  远去的紫袍人影却并未停步,仿若未闻。
  崔仲景下颌微动,忽地又道:“江子濯。”
  出乎意料的是,江让这一次停下了,眉眼温淡的男人微微侧面,逆着光朝他看来。
  近夏的日光稍显刺眼,落在那人半边柔情面上,便是无情也多情。
  崔仲景忍不住微微偏开狭长的眸子,他只觉得,那日光实在过分刺眼,刺眼得令他止不住地回想起当年于书院之中,这人半靠坐在桃树上,长发高束,对他挑眉笑得张扬:“崔仲谋,你竟也会逃课?”
  大约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太大了。
  崔仲景甚至有些分不清是当年记忆中的心跳声过于震耳,还是此刻的心跳音过于局促,令他只模糊记起几分自己的回答。
  年少的他微微仰起头,一本正经、甚至是以严谨到纠错的态度对着那树上的少年道:“江子濯,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叫崔仲谋,我叫崔仲景。还有,夫子命我出来寻你,你快些随我回去。”
  当时的江让是如何做的?
  少年漂亮的面颊上显出几分盈盈的笑意,他修长漂亮的骨节随意捏着桃树上生涩的小青桃,半晌,少年手中的青桃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崔仲景狼狈的、被砸歪的发髻。
  崔仲景忍不住抿唇想,果然,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这人在他面前都……这般不尊规矩、惹人生厌。
  可即便是如此,他仍然还是控制不住地张唇,语调干涩道:“江子濯,你莫要玩火自焚。若是真有那一日,我不会对你手软。”
  闻此言,江让温润的面上恍若若披了层面纱般,飘蒙不定,好半晌,他只是弯唇,对那崔大人似笑非笑道:“崔大人是在关心本官吗?可你这关心之词,本官却不怎么爱听。”
  言罢,紫袍男人只留下一句:“崔大人,本官还有事务忙碌,就此别过。”
  崔仲景这次并未再多言,他只是静驻于此,待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抬脚离开。
  …
  江让方才回府,尚未换上常服,便见一个伺候在山岚院中的小仆从咬牙上前伏跪道:“主君,奴求您开开恩,去看一眼鹿公子罢——”
  一旁的管事当即变了脸色,方才要唤人将这没规矩的仆从拖下去。
  江让挥了挥手,面色温和耐心道:“发生了何事,你且细细道来。”
  那小仆从当即叩首哆嗦道:“是、是这样的,鹿公子昨日方才入府,晚间洗漱后便一直在等着您来,奴劝公子早些安寝,公子却不肯,说、说……”
  男人微微蹙眉道:“说什么?”
  小仆从道:“说您是主子,他是妾室,主子不来,他不能休憩。所以、所以,公子昨夜一夜都未曾休寝,一直跪在床边等着您,今晨开始便发了热,已是烧到现下了——”
  “胡闹!你们也不知劝着些?”江让冷声道,眉头皱得愈发紧了,连带着面上温善的模样都冷淡了下来。
  一旁的管事赶忙打发仆从道:“快些去请大夫来为鹿公子看病。”
  江让微微敛眸,也不管那畏畏缩缩的仆从,当即起身朝着山岚院的方向走去,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方才行至山岚院,院内仆从见是男人,当即跪倒一片,脸色各异。
  这官家府邸内的仆从心思最是多,昨日江让将那伎子带回府却并未临幸留宿,众仆人难免心中猜测,这伎子约莫是主君带回来做做样子的,且大公子那般厌恶此人,只怕不多久便要将此人逐出府去。
  没成想,小杨子去请,竟还真将主君请来了……
  江让微微挽起衣袖,轻轻推门,便见那烛火摇曳的内室间,一道削瘦单薄的人影摇摇欲坠地跪在木塌边,他满头青丝只以一根白玉簪束起,额心的三色花钿色泽暗淡,连带着一张美丽的面颊都泛起一股如敷了厚石膏粉与胭脂粉的苍白与妖红。
  见到男人的一瞬间,那鹿人少年眸光朦胧地看了过来,他微微仰起头颅,露出的光洁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无措与期待:“大人,您来了……”
  那一瞬间,少年落在江让的眼中,当真像极了一只被猎人圈养后愈发温顺而瑟缩的羊羔。
  很漂亮、适合把玩的玩物。
  江让喉头微动,好半晌,他慢慢朝前几步,挽起的衣袖微微滑下,连带着他的温热的指骨,一同触碰到少年的手腕。
  男人将他扶起身,而鹿尤约莫是病得太过厉害,方才起身,便一个趔趄,恍若一片秋日卷叶般,柔柔靠进了江让的怀中。
  男人的手骨下意识收紧,喉头微动,好半晌,他叹了口气,手背轻轻抚上少年的额头,声音带上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温厚道:“听仆从说,你昨日一夜都不曾休憩,一直都在此处跪着?”
  鹿尤嘴唇已经烧得有些发干了,他静静靠在江让怀中不敢动弹,一双水光溢满、努力睁大的眸带了几分不知所措的羞怯。
  他很小心地道:“回大人的话,大人不来,奴不敢、不敢自作主张。”
  江让却伸手轻轻别过他濡湿的发丝,眉眼在灯光中竟带上几分令人着迷的温柔。
  鹿尤看得心口乱跳,汗湿的指节忍不住小心、再小心地轻轻牵起男人温凉的衣尾,一寸寸纳入掌心。
  他像是湖水中的一尾小鱼,偶遇一颗遗世的明珠,胆怯的心脏竟也会心生占有,小心翼翼将明珠含入口中,舍不得吐出。
  江让见他这般,忽的低声道:“罢了,你眼下病着,我且不与你多说,只是阿鹿,你不日便要嫁与我,日后便可唤我夫君,也不必再以奴自居,可明白了?”
  鹿尤面颊愈发潮红,他蠕动着嘴唇,仿若一个新嫁娘一般,好半晌才细声羞怯道:“奴、我明白、夫君的意思了。”
  江让这才扬起几分满意的浅笑,他眉眼缱绻温和道:“好了,你起烧了,我帮你褪衣,大夫来前先休憩一番罢。”
  “日后我若是晚来了,会遣仆从告知你,莫要再傻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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