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快穿] 第2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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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是我们的结婚戒指,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只是洗澡摘下来了忘记。”
  青年修长的指节牵过妻子冰冷的腕骨,轻轻拍了拍,安抚一般道:“老婆,你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乔允南被他哄得脸颊微红,果然不再追究方才的事情。
  哗啦啦——
  屋外下起了大雨,雨水张牙舞爪地猛扑在玻璃窗上,像是一只只被拦在黑夜中的凶兽。
  屋内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则是一副幸福美满的模样。
  只有江让自己才知道,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了,即便房间内有恒温系统,他却依旧觉得背后阴飕飕的,冷得叫人寒毛直竖。
  这一夜十分安稳地过去了,只是青年晚间连着做了几个噩梦,第二天精神萎靡极了,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
  江让趿着拖鞋下楼的时候,乔允南已经在准备午餐了。
  男人上身套了一件浅白的毛衣和雾霾蓝的围裙,下半身则是穿了一件宽松到仿若裙摆的黑色长裤,他看上去来来回回忙碌极了,又是剥蒜又是切姜,只是,男人在厨房走动间有些细微的不自然。
  江让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便落在对方被长裤遮蔽的小腿间。
  妻子前一段时间曾经同他提起过,他的腿在火灾现场受了伤,好在已经看过医生,只是有些擦伤和淤青,并不严重。
  只是乔允南向来在乎身体和美貌,许是用药不愿意留疤,所以时至今日,对方的双腿依旧包扎着白色医纱。
  “老公,你起来了,”厨房中的长发男人看见青年的一瞬间眼眸便微微亮了起来,他端起手边方才切好的水果,贤惠软声道:“饿了吧?这是刚切好的水果,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饭菜还得过一会儿才好。”
  江让的脸色依稀还有些苍白,闻言抿唇笑笑,温和道:“老婆,辛苦你了。”
  乔允南抿唇一笑,颇有几分羞涩地别过耳畔的长发,露出颊边一簇幽美的紫色鸢尾。
  眼见他又钻进厨房中忙碌,青年慢慢紧了紧手中的钥匙,察觉到手心的汗水已经浸润了银制匙尖,江让努力放松语气,仿若往常一般对着客厅高声道:“老婆,刚刚老罗给我发了消息,说有点近期的合作事宜要谈,他家就在附近,待会儿吃饭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回来。”
  厨房中的妻子微笑着点头,他随意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脚下微跛的动作变得愈发明显,因着厨房中的蒸汽而显得潮红的面颊浮出一层温柔细腻的意味。
  他微微探出头,嘱咐道:“好,别太累了,外面天冷,多套件衣服,你才刚出院,身体最重要。”
  江让笑笑,按照妻子的关心穿了件稍厚的夹克才出了门。
  方才出门,青年面上温和的表情立刻便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侧身关上客厅的大门,脚步匆匆地朝着别墅另一侧不易被察觉的铁制小门走去。
  在进去之前,江让深呼吸一口气,分别拨了两通电话,随后,他才拢紧衣衫,抖着手试图开那道铁门的锁。
  许是因着过分紧张,江让好几次都没能将钥匙对准钥匙孔,外面的天阴沉沉的,风很大、夹杂着细雨,吹得青年额发纷乱,面色潮白。
  银质的钥匙与钥匙孔发出细微的碰撞咣当声,好半晌,随着一道骤然的咔哒声响起后,被风雨吹打得潮湿不堪的铁门缓缓绽开了一道细小漆黑的缝隙。
  青年手下一抖,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那道缝隙。
  铺面而来的,是阴冷的、带着几分发霉的潮息,以及一道幽深的、蜿蜒朝下的、仿若没有尽头的羊肠阶梯。
  江让慢慢喘了一口气,带上了铁门,顺着羊肠阶梯便阴森惨白的小灯,往下一步步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越是往里走,腐烂的气息便越是严重。
  江让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他的视觉已然疲惫、嗅觉仿若失灵,一直等到他真正走到阶梯的尽头时,青年恍然抬头,率先看见的却并非是他想象中噩梦般的场景,而是头顶上,在此情此景下散发着细微光芒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别墅客厅的内景。
  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令人无法理解的黑白默剧。
  他看见沙发下散落的一叠又一叠的照片,照片拍摄的怪异,大多是偷窥的角度,一张张全部是青年与各个男人的暧昧亲密照。
  他看见照片旁一本熟悉的、被撕碎的浅蓝色日记本。
  其中一张稍大些的碎纸片上,被人用黑色的圆珠笔写出几句力透纸张的话语。
  ‘他又出轨了。他想抛下我。’
  ‘怎么办?’
  “要试试那个办法吗?”
  那个办法,是什么办法?
  江让僵硬地看着,恐惧的眼球一寸寸挪移,他看见了厨房中的他的妻子。
  在这个仰视的角度,乔允南依然是美的,乌浓的卷发搭在颊侧,瘦削得有些轻微凹陷的脸颊反倒更显出几分病态的艺术气息,他依然温柔、贤淑,只是,当他哼着歌,拿起银色锋锐的剔骨刀时,整个空间似乎瞬间变得病白、恐怖了起来。
  男人十分熟练地拿起刚烧开的开水,认真为那柄动物利齿般的剔骨刀高温消毒,他的手腕很白,白得连皮层下蓝色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消毒完毕,妻子取过白色无菌橡胶手套慢条斯理地戴好,五指张开、合上,像是某种残忍献祭前的仪式。
  他半坐在厨房中的高脚椅上,慢慢撩起宽松的黑色长裤,露出右边小腿肚上的白色医用纱布。
  整个过程中,乔允南的脸色都温柔极了,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撕开伤口上的纱布的一瞬间,甚至潮红着脸,叹息出声。
  江让这时候才真正清晰的看到男人口中所谓的‘擦伤’。
  整齐的切口、血红的骨肉组织几乎令人头晕目眩、牙齿打战。
  眼见男人再次拿起剔骨刀,脸色苍白的青年终于忍受不住地半呕出声了。
  他突然想到了近来好几次,妻子贴心夹给他的肉块,以及期待着他吃下的诡谲眸光。
  喉头翻涌,江让险些支撑不住身体滑倒在地。
  也是在此时,他才注意到,这片逼仄的地下室不远处正半蹲着一个套着锁链,浑身瑟瑟发抖、看上去混混沌沌、精神不正常的青年。
  青年的身边堆放着廉价至极的压缩食物、以及羞辱似的黑色剩菜饭的垃圾袋。
  那人的衣衫已经看不清具体的颜色了,浅薄的暗光下,江让只能看见他交叠的、骨瘦如柴的手臂,以及凌乱到如同流浪动物肮脏毛发的发丝。
  江让哆嗦着不敢多看头顶上方那几近邪典的一幕,他勉力让自己将视线放在眼前可怜的青年身上,可方才朝前方走了两步,那可怜的小兽样的青年便尖叫着往后退缩。
  也正是在此时,江让才彻底看清了他的脸。
  瘦削到几乎凹陷的脸颊、呆滞无神的眼眸、青黑可怖的眼眶,还有面颊上并未处理的刺眼旧伤。
  江让一瞬间甚至不敢走过去。
  分明他本人并非施暴者,可此时此刻,青年心中却催生出了一种近乎绝望的悔恨。
  他不该招惹他的。
  从一开始,陈沐白就不该遇到他。
  那样腼腆、害羞、可怜可爱的孩子,如今竟被摧折成了这副凄惨的模样。
  哪怕当初他跟了圈子里的任何人,都好过同他在一起,现今遭到这样非人的对待。
  江让头颅一片空白,他像是着了魔似地,慢慢朝着那可怜的青年走去。
  ——因为他听到了。
  陈沐白在喊他。
  年轻孩子神志不清地蜷缩着喃喃道:“江让、江让,救救我……”
  江让眼眶灼热,心尖酸胀无比,自成年后很少哭泣的青年眼下竟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整个眼眶猩红无比。
  他想上前去安抚那流浪犬般的青年,可只要一靠近,陈沐白就控制不住地发抖、哆嗦,像是条被关怕了、打怕了的狗。
  哪怕主人就在眼前、哪怕他对主人依恋无比,也不敢上前放肆享受主人的抚摸、安慰。
  江让咬着牙,灼烫的泪从眼中滚落,他哑声道:“别怕,我来了,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他在进来地下室之前,分别给乔家以及警局打了一通电话。
  s市内,乔家底蕴丰厚、权势庞大,相对的,也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而为了权势、金钱、地位,乔家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家出了这样的丑闻。
  所以,江让是在逼他们出手管控乔允南。
  警笛的声音若隐若现,江让却率先听见地下室那羊肠小道上传来的拖沓脚步声。
  啪嗒、啪嗒。
  来人一步一步似乎走得极其艰难。
  随着最后一道脚步声的落幕,江让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温柔贤惠的妻子,拖着那条被刀尖剜过的腿弯,就这样柔弱而凄楚地站在他的面前。
  血水像是红色糖浆一般,顺着男人的脚踝蜿蜒流淌。
  江让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一步,恐惧的眼球神经质地朝着左右查探。
  他想到了乔允南的的病,眼下的他最需要一把能够随时放倒男人的武器。
  只可惜,这间地下室空旷无比,除却一袋袋垃圾、以及一个狭小的卫生间,几乎什么都没有。
  许是看到青年害怕恐惧他的模样,乔允南忍不住抠挖着指节,小步小步地行至丈夫面前,他的眼神不安、腼腆极了,甚至给人一种无辜的单纯之感。
  他细声细气地近乎哀求地对青年道:“老公,这里很脏的,你怎么来这里了?”
  男人说着说着,语气陡然一变,近乎尖锐地盯着蜷缩的陈沐白道:“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又来勾引你了?”
  江让头颅发麻,心口寒意上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可他不说话,乔允南却愈发地低声下气了。
  男人的身体中像是藏了两个灵魂一般,面对旁人,他尖锐而疯癫,面对江让,他柔软可怜的像是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一般。
  乔允南小心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丈夫,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细声道:“老公,你别不理我,我已经把饭做好了,我们回去吃饭,好不好?”
  他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个,江让近乎应激性地半呕了一声,青年咳嗽得满脸通红,乔允南在一畔看着,着急得不行,却又碍于丈夫的态度不敢上前。
  好半晌,江让才勉强稳定情绪,半弓着腰,咬着牙阴沉道:“……乔允南,我问你,你这段时间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肉?”
  男人闻言顿时迟疑了片刻,他分明知道江让在问什么、也清楚丈夫大约是亲眼看见了,可他依旧湿着眼眶,小声软弱道:“是鹿肉啊,老公,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呀?”
  他正说着,却忽地听到耳畔传来一道风声。
  “啪——”
  刺耳的一巴掌将他的脸颊都扇得偏过了几分,大片红肿瞬间浮起。
  江让的声音冷而沉:“说实话。”
  可乔允南被打了却开始小声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低,像是自喉管间钻出的一般。
  男人嘴角神经质地抽搐了一瞬,他死死盯着青年,微笑道:“就是鹿肉啊,老公,你真的误会我了……”
  江让已然忍无可忍,他咬着牙,气得浑身哆嗦道:“疯子,你真是个疯子,乔允南,我都看见了,你他吗在割你自己的肉给我吃,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
  青年骂得面泛潮红,那近乎憎恶的表情戳痛了男人,乔允南突然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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