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快穿] 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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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让的妥协几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在所有人眼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在无可厚非,更遑论江争打小就在他们江家当等郎弟,辛辛苦苦拉扯着江让长大,两小子关系又那样好,简直称得上天作之合。
  就算一时想不开,但谁不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等结了婚,生了娃娃,慢慢也就定下来了。
  巧也不巧,江让和江争两人结婚的日子恰巧就定在高考成绩下来的后一日。
  这段时日内,江让没再表现过抗拒的意思,阿爸阿妈自然也就没再将少年关在家里。
  只是明眼人多少都能看得出来,江让虽然面上不再抗拒,却也实在称不上上心。
  结婚的事宜都是阿妈和江争在来来回回的忙碌,便是额上沾满了汗珠子,也笑得高兴极。
  大部分时候江让只是沉默地看着,随后目光又重新铺回书籍之上,冷淡的好似这场婚姻的另一个主角并非是他一般。
  说到底,那夜发生的荒唐事到底在少年心底留下了近乎惨烈印象。
  江让从不是个蠢的,他成绩优异、极擅思考,只是太重感情,以至于被牵绊他的亲情拉入愚昧的泥泞之中。
  那些看似天衣无缝的事情,只需事后细想一番,便有足够多的漏洞在嘲笑他当时的愚蠢与慌忙。
  身体向来无碍的阿妈突如其来的心绞痛,说话左右张望、言不由衷的赤脚大夫……以及哥哥夜半寻死觅活的举动。
  只是,江让看得透旁人的作秀,却唯独不能一口咬定当时的哥哥是否也在欺骗他。
  那样的深夜、那样哀愁到绝望的眼神、那样毫不犹豫的动作……一个人想寻死,是需要超过身体所能承受极限的勇气。
  江让知道哥哥只是觉得无路可走了,男人小半辈子都将生活一切的重心放在他的身上,以至于少年只是提出另一个可能,他便无力接受,甚至想到以死亡作为终点。
  江让知道,他不该怪哥哥。
  甚至细究下来,站在阿爸阿妈的角度,他们也确确实实是在为他的利益、未来着想。
  可人总不能一直活在欺骗之中,事实就是,他可笑的被向来信任、亲近的家人们压弯了脊梁。
  他不能反抗、不能争吵,甚至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因为那是不孝,是逼人去死。
  于是,江让只能冷眼旁观、尽量让自己剥离出这场可笑的、虚假的婚姻。
  …
  六月初一,天已然逐渐入暑,不过六点多的样子,外头的天色便已然大亮。
  火红的日轮渐渐腾升,橙红的光线铺洒在暴烈生长的植物枝干之上,田地里的麦苗、足有人高的玉米地皆是一片郁郁葱葱、欣欣向荣。
  今天是查分的日子,江家一大家子都没下地,紧张得不行,因为板上钉钉子的,江让的成绩只怕是比起估分还要高上许多。
  这实在不是空口白话,毕竟在成绩下来的前一周,村头小卖部的座机电话就没歇过。
  第一个电话来的时候,小卖部老板还以为是骗子来的电话嘞,对方上来就讲要给钱,说要让人去哪个哪个学校,条件有多么多么的好,刚想挂断电话,那人便急着报了江让的名字。
  老板这才意识到,这哪是什么骗子来电话,分明是人家大学招生的电话!
  虽然不是自家孩子考上了大学,小卖部老板还是激动的不行,立刻叫自家娃儿去江家喊人。
  这消息没一会儿便传遍了整个村。
  江让接电话的时候,周围挤满大爷大妈,一个个凑热闹的眼神都像是在放光。
  “……乖乖隆地咚,听到没有,人家讲俺们江让娃儿要是肯去他们学校,给五千块钱!”
  “五千!?俺们一大家子几年都挣不到!”
  在那个月收入仅仅有几十块钱的时期,五千块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简直就是一笔花不完的巨款。
  但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身形挺拔、面容沉静的少年只是礼貌地回了话,拒了这桩好事儿。
  自那时候起,村里人看着江让连带看江家人的眼神就变了。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去送礼,生怕自己送晚了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阵子,江家小院子里头都堆不下众人送来的礼。
  约莫到了八点,江家的院门便被敲响了。
  阿妈随手将手边的油渍抹在围裙边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村长。
  村长一副急匆匆的模样,险些喘不上气道:“诶呦,江让他娘,江让娃儿人呢?城里头来电话了,说是放榜了!”
  阿妈愣了愣道:“上回不是讲十点出成绩……”
  村长急道:“江让娃儿成绩特殊,跟人家出的时间不一样,只怕是、只怕是本省头几名!”
  阿妈又惊又喜,赶忙急着进屋唤人。
  江让几乎是被众星拱月般地围到小卖部去的。
  相比较江家阿爸阿妈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少年则是冷静无比,他穿了身隽秀的白衬衫,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拿着纸笔写写记记,斯文的气质衬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电话那头,对方最后约莫是说了句祝贺的话语,江让微蹙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
  少年露出一个清隽姣好的笑容,认真道:“谢谢您。”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一旁焦急的阿妈有些憋不住地说出众人的心声道:“让宝,考得怎么样?排名多少?”
  江让抿抿唇道:“645分,普昌省第一名。”
  “状元!”
  人群一阵唏嘘。
  阿妈忍不住双手合十,略显浑浊的眼中溢泪意:“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我们江家可算是出了个有出息的了!”
  阿爸也笑得眉不见眼,村长更是提出村里头凑钱摆席祝贺。
  众人聊得热火朝天,一旁的电话再一次响了。
  江让眸光微动,细细看来,竟有几分情怯。
  少年深吸一口气,接电话时瞥过一旁的江争含着笑看他、想要同他说什么的模样,整个人下意识往旁边避开了几分。
  江让垂眼,佯装看不见哥哥眼中的失落与神伤,对着接通的电话轻声道:“喂?”
  与他同声入耳的,是一道温雅的、熟悉的声音。
  “阿让?”
  或许是已有一年多不曾见到,乍一听到记忆中的声音,少年颤了颤黑睫,万般思绪涌上心头,最终竟也只能轻轻应声道:“文哲哥,是我。”
  得到回应,那头的声音稍显喜悦,段文哲轻柔道:“阿让是不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他们曾于信中约好,无论江让考得如何,段文哲都会是第一个来电恭喜的人。
  “阿让,恭喜你夺得普昌省状元。还有,这一年来……我很想你。”
  江让站在人潮人涌中,一手拿着电话听着,不知怎么的,胸腔间竟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涩来。
  他掩饰性地垂眸,捏着电话的一边手骨微微使力,泛出一股凉意的死白。
  江让恍然想到段文哲曾于信中同他说过的一句话。
  ‘阿让,等你来了哲法大学,我有话要对你说。’
  即便这是一个含蓄、内敛的时代,少年也能猜到对方想说的话。
  段文哲表现的太明显了。
  连续不断的信封、简单却又能表达心意的小礼物、愈发难以自持表露的相思……甚至,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江让曾见到对方静静站在校园树下轻点烟头、看向教室窗边的他的模样。
  男人似乎并不想给他压力,也不想打扰他,所以,即便跋山涉水而来,最终也只是静静看了一眼,便走了。
  江让不知道自己是否曾于某一瞬间动过心,毕竟,面对这样一位优秀、毫无架子的大少爷认真、坚持、默默的追求,很难有人会无动于衷。
  或许,他们曾经有机会于一个崭新的、充满希望的环境中获得一段浪漫的关系。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他们不可能会有任何展开关系的机会。
  未来的他们,只会是同学、朋友…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可能。
  江让无力扯唇,他努力压抑嗓间的颤意,掩饰一般地轻声道:“谢谢,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忙,就先挂了。”
  说罢,未等对方开口,便狠下心主动挂断了电话。
  因着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出了个状元,村里便合计着在操场上豪气地摆了个流水宴。
  天色渐晚,男人们喝得面红耳赤,女人们围在一起家常里短。
  江让心情称不上好,在宴上便难免多饮了两杯。
  因为喝得多了,想要上厕所,但少年平日里又十分讲卫生,不可能在路边上,便跌跌撞撞往家里赶去。
  从操场到江家的路上有个小破路灯坏了一根,恰巧那段田埂边又是一片高高密密的玉米地,单是瞧着便颇为唬人。
  江让喝醉的时候很安静,并不耍酒疯,只是那斯文白玉似的面上多了几分醺红,活像是淌着糖水儿的蜜罐似的。
  少年慢吞吞地往回赶,在经过玉米地的时候,被一只粗粝的、溢着汗意的宽厚手掌死死捂住了嘴唇,凶狠地拖进了玉米地。
  江让瞬间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他浑身虚汗直冒,绵软的手臂疯了般地挣扎,口中可怜地呜呜,黑眸中溢出发白的水光。
  活像只溺了水的猫儿。
  身后的男人却并不怜悯他,不知道用什么布料用力撑进他的口舌中后,江让能感到自己被那人拍着屁股一颠,扛上了肩。
  月明星稀,身材强壮的男人拨开一层层高密的玉米叶,藏在阴暗中的锋锐面颊像是头凶猛食肉、张开獠牙的狮子。
  江让这会儿又憋着尿,又说不得话,酒意蒸发,他浑身都像是被下了药似的绵软无力,只余下细碎的呜咽从喉头冒出来。
  大片的玉米苗子被粗鲁地踩倒,垫成了一层厚厚的、浑然天成的床垫子。
  泪眼朦胧的少年能感觉到对方手脚放缓地将按在那粗糙的玉米苗上,几乎刚被放下,江让便爬起来就想跑。
  只是,他这样一个常年读书的学生又怎么能比得过那身高马大的庄稼汉?
  于是,少年只能无力地被人将双手举过头顶,纤瘦的、覆着薄肌的腰身因为挣扎得过分,露出了莹莹泛白的皮肉。
  因为过分惊慌,口中的布料不断蠕进喉头,江让近乎痛苦地半呕出声。
  似乎是听到少年不适的动静,压下身的、衣衫半褪的男人动作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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