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快穿] 第1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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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将近二十七年的人生,再没有人比江让对自己还好了。
  哪怕江让并没有其余任何多余的想法,仅仅是以对待一个平等的、对待人的姿态对他。
  但对于江争来说,这就是弟弟、丈夫对自己的偏爱、爱护。
  身后阿妈还在说着,语调是全然的不在意:“他累什么?天天吃那么多粮食,壮得跟牛似的,接一下弟弟就累了?”
  江争听到这样的话并不觉得失落或是难过,他甚至是赞同、认可、附和的,完全没有被压迫者的愤怒或是不平。
  他笑笑,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弧度,对江让柔顺道:“让宝,我不累,你们歇着就好。”
  当事人都这样说,江让便也没了什么争取的余地。
  事实上几乎每次都是这样,江争永远都在为这个家妥协、为他这个弟弟妥协。
  江让看得出来,哥哥确实是心甘情愿的。
  可少年总会想,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受委屈呢?怎么会有人无所谓任何不公平的对待呢?
  哥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被环境所同化,或许他只是不曾明白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眼见气氛被破坏了,阿妈赶紧拉着少年坐了下来,她手上端来一碗喷香的白米饭,拿起木筷,赶着桌上的好菜全都挑进了江让的碗里。
  “让宝,”妇人眼中带着几分心疼催促训斥道:“赶紧吃,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你啊,就是心太软,江争不过是个等郎弟,你心疼他做什么?他生来就是伺候你的,不然你以为当初阿爸阿妈买他来家里做什么?”
  江让指尖微微攥紧,他压抑着心口的情绪,嘴唇微动,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说到底,他也是伏在哥哥身上吸血的受益者。
  他能说什么呢?怨怪阿爸阿妈对自己的偏爱?怨怪这个封建迂腐的乡村?
  就算他真的说出来了、点出来了,所有人也都会以为他疯了。
  江让只是一个被时代裹挟着行走的人,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就是现实。
  见江让不说话了,垂着头开始吃饭了,阿妈这才满意的笑了。
  阿妈也没吃饭,她只是慈爱地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时不时待江让吃完碗中的饭食了,便又拿起筷子翻来覆去地将菜碗中稀少的肉食、好菜都挑给少年。
  没一会儿,鸡汤炖好了,江争端着边沿有些生锈的汤锅上桌,许是烧开的鸡汤温度太高,男人的指尖都烫得通红,但眉头愣是没皱过一下。
  整锅鸡汤都被摆在江让的面前,江争放下鸡汤,便转身又要回小厨房。
  可这一次,江让却紧紧扣住了男人白皙起伏的手腕,少年面上的表情不动,周身隐隐带上几分威压,甚至某一瞬间同阿爸像了几成。
  江让这次并未征求阿妈的同意,而是平静寻常、不容拒绝地道:“哥,坐下,跟我一起吃饭。”
  一旁的阿妈面上显出几分不情愿,但许是担心影响江让的心情,最后倒也没再多嘴了。
  要按照以往,江争可是没资格上桌吃饭的。
  于是,难得的,三人同桌吃上了饭,阿爸是还在打谷场忙活,估摸着晚上都回不来。
  吃饭的途中,阿妈询问了江让在学校的表现,在了解到少年近来考试成绩依旧稳定无错,便又是好一番的夸赞。
  随后,也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阿妈转头像是不经意一般的对沉默垂头吃饭的江争道:“说起来,江争啊,你回来的路上应该也瞧见了老李家那个等郎弟了吧。”
  “诶,真是世风日下啊,谁能想到平日里看着那么安静乖顺的孩子会这么耐不住寂寞——”
  阿妈冷哼一声,内陷浑浊的眼中带了几分不屑道:“天还亮着呢,就急不可耐地跟村口那不学无术的流氓鬼混。”
  阿妈说着,眼眸微微定在江争的身上,意有所指般警告道:“江争啊,做人媳妇儿的,就得守得住寂寞,若是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丢的是全家的脸,你说是不是啊?”
  江争还未说话,只是嘴唇微张,便听到身畔的木桌上响起一道刺耳的拍桌声。
  阿妈和江争都愣愣地看了过来,江让却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拍在桌上的木筷捡起来,冷着的一张脸上一半覆着屋外斜入的月光、一边洒着屋内昏黄的灯光,它们糅杂在一起,一时间竟衬得少年人愈发唇红齿白、眼利眉冷。
  江让冷声道:“我吃饱了,你们继续吃。”
  说完,将碗筷放进厨房,便径直钻入属于他和江争的小卧房了。
  阿妈愣了一下,她也不明白江让为什么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只是无奈嘟囔道:“这孩子,现在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脾气大也好,外头人不敢欺负……”
  *
  “吱呀——”
  一道轻轻的推门声响起。
  随着被推开的门缝朝内看去,入目可及的是昏黄灯火下,坐在书桌前垂目提笔的少年。
  少年一身深灰衬衣,清瘦绷紧的腰身挺得笔直,像是月光下隐约浮动的竹枝,虽然衣领与有些许陈旧与毛球,却丝毫不影响他斯文沉静的气质。
  他似乎正在演算着翻开的书本上复杂的难题,整个房屋内,只隐隐能听到笔尖划在纸张上的沙沙声。
  江争蓦然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入屋中。
  书桌前的少年只字不言,攥紧铅笔的手骨却恍然一顿,隐隐泛白。
  他们的注意力分明都在彼此的身上,可谁也没有说话。
  高大的男人坐在床边,慢慢整理弟弟带回家的衣衫,他不敢打扰认真学习的弟弟,于是便只是一味沉默地收拾屋内本已整洁、颇有条理的物品。
  好半晌,许是实在收无可收,他拿起一旁织了一半的黑色线衣,震颤的黑眸左看右看地扫过少年纹丝不动的背影,最后,像是说服自己、说服一旁并不存在的阿妈一般,男人心中寻了个需要光亮的借口,走到江让身畔的凳子旁坐下,垂头开始安安静静织起了毛线衣。
  江争分明想要同弟弟亲近、聊天,想要安慰情绪不佳的少年,可喉头却像是被捆了一道沉重的枷锁,它死死拦住了那些黏糊、渴望的语句,叫它们只能烂死在自己的腹中。
  不存在、却又严厉无比的声线在他的脑海中谴责他:你的一切都要以弟弟为先,让宝正在努力学习,你绝不能去打扰他,否则你就是江家的罪人!
  江争近乎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逐渐成型的毛线衣,那半边垂落的黑色线衣覆盖在他锈红褪色的衣衫上、饱满的胸脯间,像是块遮羞布一般,挡住了他一切可能散发的魅力。
  便是在此时,一双玉白的腕骨伸了过来,取走了那件半成品线衣。
  随后,不由分说的,一个温暖、散发着清香的怀抱如弥散的月光般笼罩了男人。
  江让的眼尾有些泛红,他像是窝在男人的怀中,因为江争的体型偏壮,所以,清瘦的少年攀附对方双臂的手腕逐渐坚持不住般地往下坠落。最后,江让将头颅塞进男人绵软的胸脯间,像是试图努力从其中汲取什么新鲜的空气。
  那一瞬间,少年好似用力地长进了男人的怀中。
  他抱着江争的双手极度用力,像是在无声的发泄着什么,腕骨上鼓起隐约的青筋衬着透白的皮肤,显得极为脆弱。
  “哥,”少年人沙哑着嗓音,像是哽咽,又像是疲惫:“我心里难受。”
  江争一动也不动,好半晌,一双略显粗糙的、带着茧子和伤疤的手轻轻拍了拍怀中少年颤抖的仿佛欲展开蝶翅的脊骨。
  男人无视呼气,轻轻的、带着怜爱声线压抑响起,他说:“让宝,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心软的好孩子。”
  “就像从前我们拜过的那座道观,哥哥还记得,老道人曾说过,我们让宝生来一副菩萨心肠,日后啊,说不定能当上厉害的人物。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并不希望让宝这样心软难受,我只想我们让宝永远开开心心的、没有烦恼。”
  老道题命这事江争其实不止一次提起,可这一次说起后,江让却不再仅仅将其当做封建迷信。
  少年忽地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他完全遗漏了男人的后半句话,只一味失神地盯着窗外的月光,喃喃道:“……厉害的大人物吗?”
  那等他成为厉害的大人物,是不是就有能力改掉这些令人触目惊心的‘私刑’和‘规矩’了?
  毕竟老师也曾说过,权力只会掌握在有本事的人手中,你只有自身有本事了,才有能力推动变革,改变现状。
  江让一瞬间豁然开朗,他不再一味地陷入情绪之中,为情绪左右。
  少年猛地退出兄长的怀抱,认认真真的道:“哥,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学习,我一定会好好学习!”
  他想,终有一天,他一定要离开大山,然后,将外面的世界带进来,让这个贫穷、固化的小山村也走向新思想的浪潮之中,得到全新的改变。
  *
  或许是今日的刺激太大,江让晚上迟迟没有睡着。
  少年双手交叠,安静地躺在下位的床榻上。
  他想了很多改变的法子,但最重要的,他觉得还是应该连通外界,接受外界文化的洗涤,连带着将本土文化中的糟粕剔除。
  但连通外界的法子却又不是那么好实现的。
  比如山里的交通大难题、教育的普及、顽固不化的老人们、老师说的人人交际的网络,或者索性让全乡的人都迁去城里,不过这点一定极难办到,不说大城市的物价、房价,他们乡的人也没有什么拿手的本领,若是找不到工作,可不就喝西北风了?
  江让想着想着,又有点想笑了,他觉得自己想得太远了,简直跟痴人说梦一般。
  少年慢慢拉回思绪,准备闭上眼休憩。
  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在江让闭眼的一瞬间,他隐约听到上铺传来了一道似有若无的喘息声。
  少年立刻警觉地睁开了眼。
  就在下一瞬间,那喘息声变得愈发大了起来,像是辛苦隐忍到极致后迸溅开的水浪。
  江让颅中一震,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他坐起身,抖着手失声唤道:“哥,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有愈加躁动的床榻和暧昧的呼吸声。
  少年立刻起身,动作堪称敏捷地爬上了上床。
  今夜的月光十分明亮,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它透过半开的窗户,幽幽流淌而入。
  而江让爬上床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身穿无袖背心、面色潮红的男人。
  只是此时,男人看上去狼狈至极,他本就露出大片肌肤的背心此时被直直摞上颈下的位置。江争生来皮肤就白,此时就着月光,江让甚至能看见兄长胸前极有爆发力的鼓囊,以及,那腰腹间粉得几近流淌出水液的肌肉群。
  只消一眼,少年一张脸瞬间便红得宛若被开水烫过一般。
  可他偏生又不能不管,于是,清瘦斯文的少年人只好双手并用,爬上了极度拥挤、难以存下第二人的兄长的床榻。
  上去的一瞬间,两人就几乎肉贴着肉了。
  许是江让皮肤温凉,触感极佳,两人刚贴上,高大的男人便迫不及待地死死紧缠住少年的腰身。
  江争面色红得诡异,像是暴死干枯的花束、粘稠烂透的红泥。
  他活像是无法喘过气来一般,将高挺的鼻尖对准少年的耳廓、颈窝,用力撕磨,口中的涎水也不断滴落,直将江让的衬衣都弄得半湿半透。
  他一边嗅闻着,一边控制不住地浑身痉挛,口中含糊道:“让宝、让宝……”
  此时的男人再也没了往日沉默、自卑、压抑的半分模样,反倒像是野性被开发到了极致、只待将人吞吃入腹的野兽。
  江让咬着牙,心中宛若泛起滔天巨浪,从前江争也有这般发情般的模样,但往日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没一会儿便也被压制下去了。
  今日,男人简直像是完全失去理智,只余下一具野兽的空壳。
  “哥,你清醒点!”少年哆嗦颤唇。
  江让忍不住浑身打战,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兄长过分亲密、甚至于猥亵的动作,用尽全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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