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快穿]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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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蹙眉,显然十分惧怕不喜,他道:“这困命锁曾锁过它的后代数千年不止,怨气定然极重,便是我第一次见到时,也觉得十分难受。”
  江让说着说着,忽地忧心忡忡道:“阿妙,我还是再去询问一下师尊吧,看看能不能压制锁链上的怨气。”
  他说着便要起身,手掌被另一只温凉、甚至有些冰冷的手腕握住了。
  是祝妙机。
  男人看上去已经缓过来了几分,他的面色还是苍白的,像是那层皮囊尸骸被灌入了水银,或许不知何时,便会迸溅开来。
  他无力地侧靠在床头边沿,慢慢抬起那张美丽的面容,漆黑的眉目中倒映着的,除却煌煌火光,还有青年人担忧的、真挚的面容。
  江让本就生了一双下垂眼,平日里一副爽朗无害之态,可当他认真看着旁人时,那双黑眸中便好似能生出潋滟的深情来一般。
  祝妙机几乎要被溺死在那黑色的海中。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长睫振动如白蝶,眉眼隐着丝丝缕缕的叹息,那锁链确实让他十分不适,甚至恐惧,但并非不可忍耐。
  他实在太想、太想变成一个正常人了。
  一直以来,都是靠着他先前放的骨髓血,江让才能无忧地靠近。
  当然,便是如此,青年还是受了许多伤、莫名惹上了不少麻烦。
  江让是个爽朗好心的孩子,他永远不会同心上人说这些糟心事,总是默默地去解决那些连绵不绝的、如同虫蚁的灾祸。
  年轻人对待爱人的耐心像是琴瑟海中的海水,永远没有尽头。
  没有人会怀疑江让此刻的真心。
  但祝妙机到底不是个蠢货,他清楚的明白,倘若他始终无法行走在阳光下,迟早有一日,喜欢热闹的青年人会厌倦这样的生活,而他也会成为蚊子血、白饭粒,被随意地丢弃。
  所以,他会戴上那条锁链的。
  他自愿成为囚徒。
  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从前,他被天地囚困,如今只不过挪移为实际的锁链加身罢了,又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
  祝妙机这样想着,面上的惨灰之色果然缓和了几分,他轻声蠕动着嘴唇,低低的、顺从的声线如同神龛中的梵音:“阿让,不必麻烦,替我戴上吧。”
  江让显然是心疼他的,还想说什么,祝妙机却抬起那双闷不透光的黑眸,他静静注视着青年,像是在看一场美丽的、盛大的、独属于他的梦境。
  他说:“阿让,帮我。”
  江让几乎要被那样透骨的白迷晕了眼,男人如活过来的石膏美人一般等待着救赎。
  而青年,便是他等待已久的命定的爱人。
  叮咚的锁链声刺耳地响起,如上刑般的残酷。
  江让抖着手,这会儿,他再没了从前四处逗弄师兄弟的花蝴蝶模样了,青年一双眼雾蒙蒙的,脸红得不行,几乎不敢看男人。
  这条锁链,需要从胸口的穴位处缠绕至后腰。
  好半晌,青年才哑声道:“冒犯了。”
  祝妙机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并未对视,都十分默契地别开了潮红的脸颊。
  江让深呼吸一口气,他半坐在白玉塌边,身体凑得更近一些,粉色的指尖搭上了男人系得松垮的腰带,轻轻一扯,那丝绸的长条腰带便宛如游蛇一般,滑下了床榻。
  祝妙机簇雪般的睫猛地抖动。
  但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喊停。
  于是青年便继续动起了僵硬的手指,他像是在保养一块美玉一般,轻轻地将男人身上的衣衫剥落。
  雪白的肌理起伏有致,男人身上没有任何的瑕疵,完美得像是由雪山堆砌的身体。
  而唯一的胸口的色泽,如同女孩子们耳坠子上吊挂着的红璎珞坠子,或是厨房里刚出炉摆盘好的桃花糕。
  很漂亮,很淡的颜色。
  江让微微扣紧锁链,此时,他靠得更近了一些,像是要为珍奇草药花朵浇水的炼丹师。
  白色的手腕一圈又一圈的将锁链慢慢捆缚在男人身上。
  过分白与过分黑的色泽相撞,变显得那乳白愈发扎眼了。
  江让心神摇晃,喉头都不知滚动了多少次。
  青年人额头早已冒满了细汗,他面色潮红,分明是不敢看的姿态,却又总是不得不看——
  最后,当锁扣声响起时、当祝妙机忍不住痛苦的呼吸出声时,江让被惊得险些整个人栽了下床去。
  当然,他也确实栽下去了,不过不是栽下床塌,而是陷入了男人温凉的、如陷阱般的怀中。
  祝妙机显然是痛苦的,那锁链被扣上的一瞬间便紧缩起来,随后,锁链上亮起了绛红的、不详的咒文。
  江让看不懂那些咒文,但他却能看清男人近乎呕血的疲惫与剧痛。
  祝妙机从来都是白的,哪里都白,哪里都美,可如今,猩红的血水淹没了他的全身,他的眼球、耳廓、手腕,甚至是骨头。
  他像是条正在被剔去骨头的龙,酷烈的刑罚让他恨不得将自己撞死在床头才好。
  江让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惊惧的六神无主,下意识地想到了师尊。
  对、师尊!师尊一定有办法的,他要去找师尊!
  但这样的想法今晚注定是无法实现了。
  因为祝妙机不肯放开他,男人像是一条被锁起来的银蛇,他的双臂从未这般有力地缠住青年,仿佛怀中的青年是将要与他抵死纠缠的雌蛇。
  江让实在无法,他不想伤害男人,于是,最后,青年只是叹了口气,抖着手同样将对方紧紧揽入怀中。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便只是不停地将自己的灵力输给对方。
  江让一边输灵力,一边轻轻拍着男人抽搐的、被锁链囚困的脊背,低声安慰道:“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
  神奇的是,祝妙机竟当真在那一片轻哄中缓缓平复下来。
  只是,他始终不肯放开青年。
  筋疲力尽之下,他们在一片汗水中沉睡了过去。
  寂静的夜中,最后一滴烛泪滑落。
  白得近乎透明、发丝如雪的沉睡男人脚踝上隐约划过一道寒光。
  细细密密的银光被明珠所捕捉。
  于是,那银光下,被掩盖的细密鳞片便有一瞬间暴露无遗。
  好在,也仅有一瞬间,那银光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床榻上,只余下相爱相伴的情人。
  ……
  谢灵奉沉静地坐在床榻前,浴池的水慢慢滚涌起来,像是即将要被烧开的沸水一般。
  往日里,青年这会儿早已回了云泽殿。如今已是深夜,他却始终不曾听到青年轻快的脚步声、愉悦的低哼声,或是一些小声的抱怨声。
  一切都太安静了,安静的令人难以忍受。
  谢灵奉慢慢捏紧了指节,从来温和慈目的面容在暗色的光线下斑驳不明,有一瞬显得极为怪异。
  他的孩子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同别陌生男人倾诉心事?
  或是享受深夜的情欲滋味?
  作为一个长辈,谢灵奉始终觉得,自己是有义务引导保护好孩子的。
  这个保护,包括床榻上的指导。
  阿让这么多年都是在自己的帮助下才得以度过身体的敏感期,他那样依赖、离不开自己……如今,这个陌生的男人真的能够服侍好那孩子吗?
  谢灵奉想,作为一位合格的父亲、母亲、师尊,至少他该看一看。
  当然,孩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隐私了。
  他当然会给他留有颜面,所以,他只会静静地看一会儿——只要确定他的阿让不会受伤。
  这样想着,白衣的男人慢慢动了动指尖,半空中徐徐展开一道水色的镜子。
  窗外,雷电又开始闪烁了,伴随着大风,令人忍不住心惊肉跳地猜想今夜是否会有一场暴雨降下。
  谢灵奉双手交叠,平静地看着江让同祝妙机抱在一起。
  他一边看着,一边心有不满。
  这位糟糕的无垢阁弃徒抱得太过用力,阿让不喜欢别人这样抱着他,会呼吸不畅,也会影响头脑的思考。
  并且,这位祝公子的身形实在说并不算好,还总是体弱多病,显然,日后阿让若是同对方在一起,恐怕还得事事照顾对方。
  这怎么能行呢?
  阿让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哪里能照料得了别人呢?
  谢灵奉越是看,越是不满意。
  他想,阿让早晚会发现对方的这些缺点、从而和对方分开,但至少现在,他得尊重他的孩子的喜好。
  他不会去试图挑拨什么,当一个令人厌恶的长辈。
  他会永远站在青年那边,永恒地成为阿让的避风港。
  谢灵奉平心静气地打算关闭水镜。
  最后一秒,他看见一抹奇异的银光从祝妙机的脚踝闪过。
  男人忽地顿住,面色慢慢沉凝了起来。
  如果他没看错,那似乎是一簇恶心的、属于妖物的蛇鳞。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人受到困命锁上蛇妖的怨气影响,总之,日后他该多关注一下对方了。
  谢灵奉这样想着,缓缓收回了水镜。
  他垂眸坐回床榻上,修真者、尤其是如他这般,修炼至渡劫期的修士,其实根本不必睡觉。
  但阿让总是习惯晚间休憩的,像是某种固执的、扎根脑髓的认知,那孩子可爱的认为,如果晚上不睡觉,身体会变得很糟糕。
  所以他也就一直陪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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