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快穿]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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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弟,你还是同从前一般能说会道,但我们到底都是一群老家伙了,我二人年岁加在一起都能当那群孩子们的老祖宗了,这又如何说不得?”
  昆玉仙尊长睫微微扇动,男人只是沉静颔首,并未再开口言语,只有那手腕上雅美的指骨微微动了动,如水莲开苞一般,半晌,又慢慢沉寂了下去。
  那长老摇摇头道:“我道你那浑徒弟脾气像谁,原是像了你十成十,不悦了便要当做听不见,瞧不着。”
  谢灵奉向来关心江让的学业,闻言男人唇尖微碰,玄金的眸静静看来,倒意外多了几分在意的人气,他轻声道:“阿让在学堂的表现如何,怎的不悦了?他从未与我提起过。”
  长老:“……”
  长老摇头:“他倒不是不悦,是一学那些长篇大论便要打瞌睡,一提问便装作听不见。”
  谢灵奉慢慢拢袖,闻言果真只是温和道:“那些我从前都一字一句教过他,他是都会了方才发困……既如此,日后师兄也不必总唤他起身,让他好好休息便是。”
  长老:“……”
  他就多余开口!
  其他几位长老果真没有说错的,这谢灵奉哪里肯舍得说他那宝贝徒弟,那活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夸张的说,哪怕今日江让将学堂给炸了,这人恐怕都能面不改色地夸炸得不错。
  *
  江让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能栽进罗洇春那家伙的手里。
  他就说为什么进秘境之前这家伙要无缘无故地撞自己一下,感情对方那会儿就在布局等着坑他了。
  江让是和罗洇春同时被传送到这片森郁的树林中的。
  几乎在降落的一瞬,罗洇春不知念了句什么,江让便动也无法动弹的被拔地而起、缀满符篆的藤蔓捆住四肢。
  青年感受着经脉中的灵气、包括自己尚且余存的气力,在确定自己无法挣脱、也无法使用外物逃脱后,立马变了副面色。
  江让干笑一声道:“罗小少爷这是要做什么?这里是小秘境,我们同属一宗,便是有什么仇怨,也不该在此时……”
  “江让。”罗洇春长眸微横,他似乎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紧张之余,脸色涨红,衬着红衣束身衣衫显得那张狐狸面愈发昳丽多情,青年偏开眼,嗓音干涩道:“我先前便说过了,要教训你一番。”
  江让眼眸微转,青年的四肢被深绿的藤蔓紧紧绞缠,那藤蔓似是担心他会逃窜离开,便是有符篆加固,依旧十分用力。
  因为过分用力,青年人显露的四肢被勒得涨红一片,饱胀的青筋鼓鼓囊囊,衬得那修长指背、绷紧的小腿多了几分隐晦的色气。
  江让心中因为这出乎意料的灾事烦躁,面上却难得摆出一副好脾气的态度道:“那罗小少爷说说看,你想要如何教训我呢?”
  “我现下仔细想想,从前我或许确实做得不对,不若你放开我,你想要如何,我定然都不会挣扎。”
  红衣青年美丽的眉目微动,他微微咬唇,狭长的眼中像是裹了层迷蒙的香雾,雾气随着浅浅的水光缓缓流动,好半晌,他摇摇头偏眼道:“江让,你别唬我了,先前你在丹峰书院那般侮辱我,我是不会再信你的。”
  “今日、今日你是别想逃了!”
  江让咬牙,罗洇春这家伙同他纠缠这么许久,无非就是大少爷的尊严被伤了,实在不行,他就受了他这顿鞭子便是。
  总之他们剑修练剑先炼体,江让如今的身体素质被谢灵奉养得极好,便是受些裹着灵气的鞭刑也是绰绰有余。
  青年微微闭眼,咬紧牙关,耳畔的鞭声挥舞而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状若凌厉的藤鞭却始终不曾真正触肤而来。
  相反的是,一道开着细密的、灼红的丽格海棠的藤鞭如同一条游移的花纹小蛇,它慢慢从青年的衣袖钻入,如有生命一般,一寸寸划过腿侧的嫩肉。
  江让一瞬间猛地瞪大眼,他几乎抖着嗓音,一张脸涨得通红。
  一直对于这种事情仿若游刃有余、颇有经验的青年此时显得青涩又无助,他像是有些无法接受一般道:“罗、罗洇春,你给我停下!”
  罗洇春的脸却比他还红,近乎看不清的皮肤毛孔中像是能冒出细密羞涩的烟雾一般。
  美丽的红衣青年并未说话,他只是颤着眸,如同巨大的蜘蛛妖物一般,用那张勉强算是人面的头颅凑近青年,海棠的香气一瞬如同无数的潮浪一般向着青年扑来。
  而那藤鞭也慢慢触及青年凌淡抿紧的唇弯。
  江让脑内一片空白,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与思想观念中,这世上与他最亲近的是师尊,在他找到自己命定的伴侣前,这般亲密的事便也只能与师尊做。
  罗洇春这般简直是无耻、下流!
  但师尊曾教过他,受制于人时便不能逞强,他首要该做的,是冷静下来,找到对方的破绽,一击即破。
  江让勉强冷静下来,生理性的感触令他忍不住地颤抖着,藤蔓的触感有些粗糙,可其上的海棠花又极其娇嫩,像是一滩软湿的泥土,将他包裹起来。
  他咬牙,紧紧盯着眼前那人如何都不曾与他对视的眼眸。
  那眼中又什么?
  水光、慌乱、羞涩。
  还有眉梢隐约的春意和羞怯。
  罗洇春真的厌恶他吗?
  讨厌一个人,会对他做这样的事情吗?就算会,罗洇春也不该是这副神情才对。
  他该同他那日一般,居高临下、享受着手下败将的乞求、呜咽。
  可罗洇春没有,他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
  仿佛再多看一眼,便要忍耐不住那水意泛滥的眸中的情意了。
  江让一瞬间脑中如有白光闪过,他想起了罗洇春那日在丹峰学堂的异常,包括那本话本。
  在一片如云似雾的暧昧中,他忽地凑近罗洇春靠他极近,却始终不曾吻上的嘴唇。
  俊俏的、被捆缚的少年郎温柔地、颤抖地在那红润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一瞬间,罗洇春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一切的动作都停下了,藤蔓上的花束也静止地挤压在一起,江让忍不住低哼一声。
  面色泛红的、挣扎不得的青年慢慢动了动喉头,他忽地抬眸,白皙的眼皮颤啊颤,轻声道:“罗洇春,你是不是还不知道?”
  罗洇春愣愣地看着他,一张脸红得如同涂了胭脂,他睫毛震颤,哑声道:“你、你在说什么?”
  江让深呼吸一口气,柔声道:“罗洇春,其实我喜欢你,你也是喜欢我的吧?那天在丹峰,我早就察觉到你的心意了,我是在逗你,但你、好像误会我了。”
  死寂。
  一片死寂。
  江让继续道,手指死死蜷缩在一起,面上却十分认真地看着红衣青年,他一字一顿道:“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但我知道,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我一定会很珍惜他,至少亲密的事情,不该这样随便的就在这里做。”
  “洇春,你放开我,我保证,等我们回了太初宗,我立刻就去同你师尊、你家提亲可好?”
  罗洇春近乎要溺死在那一片黑而美的星空中,他显然是个十分感性的人,江让这几句‘情真意切’的话便令他眸中溢满了水液。
  他似乎是不敢相信的,恍惚以为自己仍在梦中,或是梦中的话本故事情节中,爱情与幸福闷头朝着他砸来。
  江让却并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再次轻轻吻了上来。
  很清淡的草木气息,好闻的如同那日日夜夜、魂牵梦萦出现在梦中的气味。
  罗洇春微微颤眸,泪水终于从颊侧落了下来。
  “洇春,松开我好不好,我想抱抱你。”
  青年的声线几近温柔,令人恍惚间又心生欢喜。
  罗洇春忍不住咬了咬唇,他将编了发的头颅轻轻抵在江让的肩侧,浓密的眼睫震颤的如振翅欲飞的蝶,他极小声、极轻缓道:“江让,你别骗我,你若是骗我,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
  江让忍得额角泛起青筋,他有些受不了自己和昔日敌对的家伙这种黏腻古怪的氛围,想要将头往后靠一些,但又担心对方察觉到异样,最后还是一动都未动。
  他勉强笑道:“怎么会呢,你快些放开我,我同你慢慢说好不好?”
  罗洇春湿着眼看他,轻轻点了点头,那张美人面红潮起伏,漂亮得宛如古画中走出的画中仙。
  一瞬间,江让便感觉到周身凝滞的灵气畅通了,藤蔓消减褪去。
  下一秒,玄色长剑便自身后凌空飞来,锋锐的剑刃泛着冷光抵在罗洇春白玉似的颈侧。
  猩红的血液细细从那颈侧被割破的伤口流下。
  罗洇春近乎反应不过来,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江让,红唇张张合合,斜长的眼眸中蛛网密密麻麻集中了起来,一瞬间竟显得恐怖异常。
  好半晌,红衣青年才垂着头,嘶哑着嗓音古怪道:“你骗我?!”
  江让勉强缓和心情,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人,许是因着对方的冒犯与侮辱,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罗洇春那张华光隽秀的脸,语带嘲讽道:“长了张漂亮的脸,怎么就是个蠢货呢?”
  “谁会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爱上你,还要和你提亲的?你当在演话本呢?”
  江让说到这里都忍不住扯了扯唇,他慢慢后退两步,指尖夹着一张随机传送符篆,一边仔细盯着罗洇春的动作,生怕对方还有什么后招。
  在确定对方此时心神失守、无暇顾及自己时,他指尖未动,燃了那张随机传送的符篆,一边忍不住嘴贱道:“今日就当我教你了,下次可别再犯蠢了。”
  话音刚落,青年的身影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罗洇春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他始终垂着头,耳畔的碎发勾在颊侧,如同一根根不详的黑色钢针。
  水液一滴又一滴地砸落在地。
  慢慢的,那透明的泪竟显出几分深艳的红来。
  泥土中柔弱的丽格海棠极速绽开、枯萎,最后化作一滩浓稠恶臭的淤泥。
  如同枯骨。
  *
  江让再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云天水色。
  鸥鸟在天际飞过,羽翅张开,竟然显得巨大无比,如同遮天蔽月。
  如镜般的湖畔密密麻麻遍布的珍贵灵草灵药,美丽的花伞蘑菇上颤颤巍巍地抖落星点露珠,一切都美得那般不真实。
  也不知那随机传送的符篆给他传送到秘境的什么地方来了,但便是这里美极,江让也不敢放松警惕。
  他始终记得师尊同他说过,有时候,越是美的人、或是物,便都是有剧毒的。
  青年慢慢从等人高的草丛中起身,背后的玄剑隐隐震颤,时刻保持戒备状态。
  不过几瞬,江让已经往身上穿戴了好几个护身法器了。
  他戒备心很足,脚步也放得极轻。
  簌簌的泥沙声从脚下响起,像是草虫啃噬叶木的声音。
  一切都静谧得过分。
  一直到江让走出了那片遮蔽视线的高草丛,视野瞬间开阔起来。
  但近乎是看清眼前的一瞬间,青年锐利的黑瞳便因为惊惧而缩成一点。
  视线前移,美丽的镜湖边,一位穿着白色长衣的男人静静地半伏在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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