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快穿]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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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的声音方才响起,门内的典雅男人便含着笑道:“今天怎么还客气上了……”
  话音未落,穿着亚麻棕薄衫外衣的男人微微抬眸,略尖的深蓝狐狸眼在触及青年身畔高大俊朗的男人的一瞬间,弧度稍落几分。
  纪明玉手上动作顿了片刻,耳畔细链细细摇晃,他瞥了眼面色僵硬的江让,看不出分毫破绽的含笑自如道:“今天什么风把陆大少也吹来了?”
  他说着,眉头微挑,意味深长道:“陪小男友来的?”
  陆响方才入门一瞬间生出的古怪感慢慢散去几分,男人的眼神在爱人与友人之间流转片刻,半晌,他放下疑心,语气恢复平常道:“嗯,江江一个星期往你这里跑三四趟,都快抵得上我们之间约会的次数了,我不得来看看?”
  纪明玉闻言笑道:“陆大少爷,我可真是冤枉,这不是导师的要求,再说了,不是你让我把……”
  男人话尚未说完,便被陆响打断了。
  陆响有意扫了青年一眼,眼见男友没听出什么破绽,便僵着声线想要转移话题:“行了,就你理由多。”
  说着,男人的眼神下意识往室内扫视。
  这座画室的面积很大,室内采光很好,大片的单向玻璃窗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宛若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湖面之上的天顶,吊着大小不一的水晶灯,而昂贵美丽的水晶灯下,是一架漂亮的水晶钢琴与大大小小堆积的画板画材。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画室正中间摆着的一张纯白的床榻。
  那张床很大,因为是与地板一般的颜色,所以乍一看,并不惹人注目。
  陆响盯着那张床看了好一会儿,脸色突然沉了几分。
  他几步走过去,修长的指节捞起了床榻枕头下隐约露出的半角杏白衣衫。
  男人身后的青年脸色陡然一变,江让只一眼便能认出,那是他上次在这里与纪明玉厮混后换下的衣物。
  若是一般的衣裳,青年还能想办法狡辩,但这件衣裳,明眼人便能看得出上面的痕迹从何而来。
  怪就怪前几日两人玩得很疯,钢琴、画板、颜料、瓷砖、窗边……他们将这里当做背德的伊甸园,失去理智的偷情者宛如两条歇斯底里交配的毒蛇,他们什么也顾不上,只顾着感官上最大限度的刺激。
  如果、如果被陆响发现了。
  一切的算计全部泡汤且不说,陆响会用怎样的方法惩罚他?
  会收回他一切的金钱、权势,摧毁他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研究室?
  抑或是某种来自身体或精神上的惩罚?
  江让入圈晚,但上流社会的腌臜他也略有耳闻。
  只要狠得下心,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们几乎有无数种手段能将人驯成没意识的、仅供玩弄的兽类。
  江让浑身发抖,后知后觉的惧怕终于让他承受不住,险些跌倒在地。
  腰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暖意,有人撑住了他瘫软的后腰。
  那双手极有力,如不食人的巨蟒一般,它温和地缠住着青年的脊骨,慢慢往下,带领着恐惧无措的青年缓缓站直。
  当它确定那可怜的孩子能稳住情绪后,才无声无息地钻走。
  江让隐约听到耳畔有人低声道:“别怕。”
  也就是在此时,陆响完全拿起了那件衣裳。
  江让猛地怔住了。
  那件衣裳确实是他的没错,却早已被洗涤烘干,温暖的杏色在光线下轻薄、柔软,干净的像是初雪。
  陆响蹙着眉转身道:“江江,这件是你的衣服吗?怎么会在这里?”
  陆响绝不会认错,江让的身上一直都有一股极端浓郁勾人的甜香,那味道旁人或许闻不见,可对于陆响来说,他几乎要将那气味刻入骨髓了。
  这件衣裳上的味道来自青年,香味很浓,浓得像是要化作水液,流淌出来一般。
  其实不止是这件衣衫,还有这间画室,宽敞的画室四面八方都隐隐透着青年的香味,隐隐约约的,浓烈异常,甚至令人不由得怀疑青年是否曾化作雾气,一寸寸包裹住了它们。
  江让支支吾吾还没说话,纪明玉倒是姿态自然开口道:“啊,那件衣服确实是江让的。”
  美丽典雅的男人顶着陆响近乎凌冽的视线,继续温和平稳道:“你也知道,我们偶尔需要往模特身上添些色彩,难免弄脏衣裳,所以我就提醒江让多带一套来了。”
  他说着,侧过头,唇畔含笑,对脸色发白的青年颔首道:“是不是,江让?”
  江让立马懂了他的意思,赶忙整理好情绪,点头道:“确实,我也不好顶着一身脏衣服回家,所以就带了一套来这里。”
  青年说着,水色的黑眸中慢慢溢上几分雾色,他抬眸轻声道:“陆响,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吗?”
  陆响本来还有些半信半疑,眼见爱人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眼眶都红了,哪里还有什么质问的心情。
  本来他就是疑心病发作,又没什么证据,这下自然是赶忙哄着青年道歉了。
  平日里高大的、气势锐利的男人这会儿在男友面前颇有些无措地结巴道:“江江,我就是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
  见江让还不理他,陆响赶忙揽着青年的细腰,锋锐的面容缓下,眼底的泪痣熠熠生辉,他柔声道:“我错了,江江,但我确实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有点吃醋,你是我的男朋友,衣服却在别人床上,我实在不安心……”
  眼见一对小情侣在自己面前就要卿卿我我起来,纪明玉勾起嘴唇,眸中却毫无笑意,他慢声道:“陆少爷,你这实在是冤枉人了,画室里的床只是作为摆设,平日里用以摆放物品、模特休憩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陆响似乎也是真的相信了,果然没有细究下去了。
  纪明玉与泪眼朦胧的江让背着男人对视一眼,随后又故作冷淡地撇开视线,丝毫痕迹不留。
  陆响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哄好了青年。
  男人其实不常见到青年哭泣伤心的模样。
  江让平日里不是什么娇弱的性子,相反,青年人做事向来有条理,很少会有情绪化的时候。他总是不急不缓地将事情都安排好,即便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也不会气馁,而是分析原因,着手去解决。
  陆响细细抚着怀中人腻白泛红的脸颊,出神的想,他这次算不算是把老婆活生生气哭了?
  心中确实有愧疚,但男人隐约发现,除却愧疚之外,他心里更多的却是爱怜与某种不合时宜的兴奋。
  江让哭起来是极好看的。
  腻白的脸颊如嫩豆腐一般,水液往下流淌的时候,经过哪里,哪里便会泛起细微暧昧的红,
  很美,动人的情态甚至胜过舞台剧的演员。
  当然,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眼见理智的爱人为自己露出情绪,那种感觉就像是亲自取下了对方的面具,见到了对方最真实的一面。
  仿佛这样,两颗心便会贴得更近一些。
  陆响轻轻眯眼,心脏几乎要软成潮湿的海绵块,他摩挲着爱人的手腕,突发奇想般的对纪明玉道:“纪明玉,都说你绘画造诣很高,你能画双人画像吗?”
  纪明玉动作微顿,他眸光闪烁地看着男人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们两人画双人画像?”
  陆响点头,微卷的黑发如细钩般地挂在额边,他道:“对,方便么?好处肯定不会少了你的,之前你没拍下的那套绝版玉瓷笔我能给你弄来。”
  纪明玉笑笑道:“我没意见,但你不问问江让的意思么?”
  陆响转眸,目光熠熠地盯着怀中的青年,男人唇齿微微咧开几分,锋锐的虎牙若隐若现,优越的五官显出一种肆意张扬的俊美。
  “江江愿意吗?”
  男人这句话看似是问句,实则根本没有青年选择的余地。
  即便江让现下拒绝,但只要对方起了念头,早晚有一天都会潜移默化地将它实现。
  江让刚刚被吓得浑身发汗,这会儿也不想跟男人犟,于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说到底,只是画一幅画,也不算什么……
  江让到底是将事情想得简单了。
  等他迷迷糊糊被锁困在男人怀中,半躺在洁白的床榻上,青年才意识到事情失控了。
  现在正是下午时分,昨日刚下过一场春雨,土地与空气还是湿漉漉的,顺着玻璃窗蔓入的阳光仿佛也染上了几分潮气,它们黏糊糊得融化在床榻上的爱侣之间,无端显出一股暧昧的气氛。
  像是清晨的事后。
  微腥、眩晕、甜蜜。
  如此熟悉的场景、暧昧的拥抱,那一瞬间,江让几乎无法遏制脑海中与另一个男人在这同一张床上做过的的事。
  纪明玉也曾于满足后这样抱过他。
  长耳坠的典雅男人在榻上的操控欲很强,他对江让像是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仿佛整个人都想要钻进青年的身体,最好融为一体。
  江让一开始并不喜欢太过烈性的欲,但纪明玉实在拥有一张漂亮风情的脸,安抚工作也做得好,久而久之,江让也就习惯沉溺于激烈的感官体验中了。
  青年努力想要压抑脑海中的某些画面,但越是压制,耳根就愈红,一张脸更是羞得如黏腻融化的蜜糖。
  身后是他被蒙在鼓里的、对他出轨的事情一无所知的男友,而身前,却是与他偷情的奸夫。
  奸夫甚至正怡然温和地为他和他的男友临摹画像。
  纪明玉每一次抬起的、与他撞上的眼眸,都像是隐着欲花的火星子,男人银色的耳坠子近乎要抖出碎金来。
  显然,他也想到了两人曾经出格的吻、背德的欲。
  江让再也无法忍受,他近乎羞耻地想要挣扎出这片罪孽的海。
  可他身后的男友却轻轻将头颅搁置在他的颈侧,细细落下一个怜爱的吻,那宽厚的手掌握在他的腰身上,轻轻安抚。
  陆响轻声道:“江江,怎么了?”
  怎么了?
  能怎么?只是摆出亲密的姿势来而已,如果不心虚,根本不至于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
  但他能和陆响说吗?
  不、他不仅不能说,甚至还要忍耐脑海中愈发荒唐的记忆。
  无数的虚实交错间,青年的心脏跳的极快,连舌尖都忍不住吐出几分。
  他的脸是朝着纪明玉的,所以,当江让露出这般情态时,纪明玉漂亮的蓝眸一瞬间便仿若溺死了深厚的黑色淤泥。
  太糟糕了……
  江让只觉得每一秒的时间都像是蚊虫在叮咬他的理智一般,细微的刺痛与痒意近乎磨得他发了疯。
  “陆响……”
  青年忍不住开口,嗓音带着几分细微的哑意:“我、我有些渴了,你能去帮我带一杯奶茶来吗?”
  “还有、蛋糕。”
  陆响不疑有他,起身松开桎梏道:“江江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吗?不然我们一起去吧,或者我找人帮我买过来。”
  江让却抬眸,下垂的眸子轻轻睁大,语调像是有些微末的不满道:“我不想动,想吃你亲手帮我买的东西……你不愿意吗?”
  有点过分可爱了……是在对自己撒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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