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该如何角色扮演[快穿]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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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直到周宜春感觉到青年慢慢软下的手脚,才慢慢起身。
  “啪——”
  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扇得男人偏过头,猩红的巴掌印一瞬间便浮现在那张惨白枯瘦的面上。
  “周宜春,你反了天了是吗?谁允许你碰我的?”
  青年一张脸涨得通红,看上去像是恨不得将男人撕碎一般。
  周宜春只是慢慢抬头,像是听不见青年的声音一般,干裂的嘴唇流淌出细密的血液,他哑着嗓子问:“江江,为什么不回信息、不接电话?”
  “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男人无法压抑痛苦似地慢慢佝偻下腰,他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卑微、崩溃的神情。
  江让手指微微捏紧,好半晌,他闭了闭眼,漂亮的脸上显出几分阴郁的不耐烦。
  他如同看着垃圾一般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宜春,他嗤笑一声道:“我不想回就不回,不想接就不接。”
  “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你是我的谁啊,我们只是朋友关系,我凭什么等你?就凭你那点钱吗?我现在就能还你啊。”
  青年的言语近乎刻薄:“十万够不够?一百万?”
  周宜春近乎麻木地看着他,好半晌,男人突然崩溃了一般,他猛地握住青年的双臂,红着眼嘶哑恨声道:“江让、江让,你答应过我的,你明明答应我了,你说等我回来,我们就……”
  江让陡然笑了一声,笑了一声后,像是停不下来了一般,青年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慢慢收敛唇边的嘲笑,盯着动作慢慢苍冷下来的男人,似笑非笑道:“等你回来,我们什么?”
  周宜春抖着唇,像是终于接受不了被戏耍的事实一般,在某一瞬间,他的精神仿佛彻底遭到摧毁,一边正常的眼珠都开始乱转起来,恐怖的像是怪物寄生在这副苍白恐怖的躯体上。
  江让眼睛微动,青年的心口突然生出一种近乎浓稠的恶意。
  他想,如果周宜春就此疯掉就好了,彻底疯了,连他都认不出来了,那他不就能彻底获得自由了?
  江让眯眼,想继续刺激男人,可眼前的男人却在某一瞬间突然安静下来。
  那只猩红的眼眸恍惚间仿佛能够撕裂出另外一双眼,它们阴森如鬼地盯着青年,直看得人浑身发麻。
  周宜春慢慢逼近显然被吓到的青年,嘴唇突然咧开一个疯癫至极的笑意,慢慢道:“江江、好江江、乖江江,你确定不要我了吗?”
  “江江和我暧昧的所有信息我都截图保存过,还有很多我们同居生活的照片,江江现在的男朋友看到了,会不会生气啊……”
  几乎没等他说完,江让的嚣张气焰就陡然被冷水浇灭了一般。
  青年的眼眶开始红了起来,春水般的眸子波光潋滟,他忽地轻声软气对男人道:“周宜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知道的,我有时候就是喜欢乱说话。”
  “宜春,我们都这么多年了,当然是别人没法比的。我跟陆响就是玩玩啊,就、就跟初中高中时候是一样的,我只是看他有钱而已,只是,陆响权势太大了,我现在不好脱身而已……”
  江让感受着男人缓缓松开的手掌,赶紧反握住对方的指节,他柔声细语道:“宜春、宜春,你等等我好吗?他权势太大了,我们惹不起,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和他的分手的,你信我。”
  周宜春面无表情地看着青年,好半晌,男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近乎悲哀的神色。
  他知道江让是在骗自己,他知道自己是在犯贱,可哪怕是假的也好,骗骗他也好。
  只要别不要他。
  男人只觉得嗓间近乎能咳出血液,他抚摸着青年指间的银色戒指,如催眠自我一般轻声机械道:“好,江江、我信你我信你……”
  第53章 两面三刀凤凰男12
  男人一张削瘦的脸面白如纸,乍一看上去与右眼上蒙着的白色纱布之间几乎没有界限。他穿着灰蒙蒙的衣裳,整个人也像是被烈火燃尽的枯草、香炉中残存的烟灰。
  他通身上下似乎只有一只没瞎的左眼尚且算有色泽,但就连它也是浑浊、不清明的。
  周宜春的嘴唇是冰冷的枯白,面对着心不在焉、迫切想要离开他走向另外一个男人的心上人,他第一次如此固执、大胆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嗓音颤抖的道:“江江,我要你吻我。”
  他需要一个证明,哪怕是虚假的,他也想要证明对方是爱自己的,证明自己并非全然的一厢情愿。
  漂亮、聪慧的江江在他卑微扭曲的心里始终被奉在高高的神坛上,男人在青年面前从来都是卑躬屈膝、懦弱自卑的。
  他实在没办法了。
  实在没办法了,两人的关系像是彻底走进了死胡同。
  这些年周宜春会察觉不到青年愈发的敷衍与厌恶吗?
  他像是自杀般地陷入情感的漩涡,江让对他微微皱眉他都会心惊肉跳。哪怕被再怎么打骂侮辱,男人都始终安慰欺骗自己。
  他告诉自己,青年还肯打他、骂他,那就是在乎他。
  所以,江让劝他去治疗眼睛的时候,周宜春是真的很高兴。
  青年已经很少会去主动关心他的事了,尤其是最近半年,大多数时候,如果不是要钱,江让都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周宜春像是个守着珍宝的盗窃者,他试图用软弱的外壳、可笑的手段将珍宝锁在的身侧,但越是这样,他便是越是时时惶恐、时时担忧。
  直到今日,阶段性的治疗结束,几乎是刚被允许出院,男人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他们的小家。
  多么温馨、可爱的小窝啊,他看到那些被随意丢弃的衣衫、乱糟糟的桌面、随意踢开的拖鞋,脑海中几乎能瞬间幻想出他的江江可爱的一举一动。
  于是他红着脸,围上围裙,认认真真开始收拾起来。
  他的江江是个随性的孩子,就算请了阿姨也没什么用,江江走到哪,屋子就能乱到哪。
  活像是一只破坏性极强的小兽,精力旺盛极了。
  周宜春仔细叠着衣服的边角,一直收拾到一件略小的、三角的布料时,本就微红汗湿的脸颊愈发潮红起来。
  他微微吞咽了一下口水,纤长的指节没忍住轻轻牵起透白的布料,但几乎是触碰到的一瞬间,男人又下意识地警惕注意着门口的动静,活像是只被打怕到应激的狗。
  在确定青年一时半会回不来,周宜春三魂六魄都像是丢了一半,他慢慢弓下偏瘦的脊背,将布料搭在鼻尖唇吻间,颤抖着舔吻了起来。
  男人苍白的颈间鼓胀着肉虫般的青筋,红舌蠕动,涎液不断滴下。
  他的动作实在太过变态色情,活像是一只毫无道德、礼节的下等动物。
  一直等到气温不再潮热卷曲,一直到它们终于被餍足的男人抚平时,那布料早已化作全新的、深色的、湿润的新衣。
  而周宜春则是露出一种贪婪垂涎的笑意,将它宝贝似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这显然不是男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也不会是江让丢失的第一件内裤。
  做完这些事的周宜春终于重新恢复成了一副懦弱、正常人的模样。
  男人显然心情极好,他躬身正打算将叠好的衣衫放入衣柜,眸光微微掠过,却忽地全身顿住。
  他在沙发的夹缝中看见了一条闪着银光的细手链,手链间隐着一颗深蓝的钻石宝珠,纯度很高,十分耀眼,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江让确实很喜欢奢侈品,却很少会用自己手上的钱去买。
  周宜春能确定,这条手链不是他送给青年的。
  脑海中似乎闪过某些惊异的雷光,冷风从窗畔的细缝钻了进来,它们像一柄利刃,直要往人的脑髓里钻才好。
  灰沉沉的窗外是一片早已枯败的花草盆栽,而窗内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周宜春抖着手捡起那条手链,深蓝的宝石多么美丽啊,它耀武扬威地显摆着自己近乎锋锐扎眼的美,挑衅一般地在灯光下显出四散璀璨的光芒。
  猩红薄雾的黑眸在那深蓝之中找到一行雕刻隽美的字迹。
  江让、陆响。
  多么般配字眼,多么光明正大的爱情,又是多么刺眼的背叛。
  一瞬间,青年开学时的表现、哄骗他时温柔的种种异常态度都像是含着糜烂蜂鸟尸体的花骨朵。
  它无疑是美的,绽开来却是尽是闷热与腐臭。
  周宜春钝痛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只是如死去的尸首一般,面无表情地僵硬在原地。
  那段时间的记忆是模糊的。
  人总是无法接受残酷的事实,甚至自欺欺人地试图遗忘。
  周宜春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拿起的手机,也不记得自己发了多少消息。
  世界是寂静的,他的江江也是寂静的。
  没有任何回音的苍白空间近乎能将一个人逼死,它总能催生某些极端的罪恶。
  于是,罪人抖着手打开了定位软件。
  他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因为江江总是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从前江江的脾气不好,自从江父江母去世后却乖了很多。
  周宜春从来都知道他的江江从来不是安分的人,否则也不会如惶惶不可终日到病态的妻子,安装上监视器,只为盯住他的丈夫。
  江让相貌出众,情商很高,在与旁人的交往之中,往往如鱼得水。
  这样的性子,自然很容易吸引到一些心怀觊觎的人。
  周宜春不在乎那些人的勾搭,也不在乎江让偶尔的分心玩弄。
  甚至于,他是窃喜的。
  即便青年始终不曾给他一个名分、即便青年对他非打即骂、厌烦不已,但站在对方身边的人那样多,他们来来走走,最后留在江让身边的,还是只有一个他。
  也不是没人来挑衅过他,那些沉溺于江江温柔陷阱的男人们总是如同斗胜的大公鸡一般,站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
  他们嘲笑他,就算他是青年的青梅竹马又如何,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瞧着,看得见、吃不着?
  其实这样的说法是不准确的。
  他们越是嘲笑,实则越是害怕。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他周宜春是特殊的。
  明眼人都知道江让与他之间的纠葛,青年甩了那么多人,只有周宜春,以朋友的身份,永远占据青年一侧的位置。
  周宜春以为自己总能等到青年想通的那天。
  但他没想到,他没等到江让的爱,却等到了对方彻底公开承认的恋情。
  ——江让从前从不会允许‘短期男友们’在昂贵物品上刻字,因为不好转手售卖。
  他抖着手去翻学校的论坛帖子,一篇又一篇,像个自甘吸吮着毒药的蠢货、独自旁观着爱情纪录片的可怜货色。
  所有人都在赞颂他们伟大的爱情。
  他们说,富公子与穷学生,多么浪漫唯美的邂逅啊。
  真相就在眼前,可周宜春却仍旧心怀期待,他能感受到那烈火焚烧的痛苦,却又不得不活在那火焰中,苦苦哀求、崩裂挣扎。
  他想,万一江江还是跟以前一样,玩心重,很快就会丢掉那些玩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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