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上门遛狗发现狗主人是大帅比后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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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有限的视角里,只能瞥见他浓而纤直的睫毛和光滑的鼻头,微微泛出粉,像梁颂宜全妆时会刻意往鼻头扫上的“冻伤”腮红。因为皮肤过于白净的关系,一点色差在他脸上都会显得格外明显。
  舒栗问:“你是不是还在不舒服,感冒了?”——不会是为了陪她或帮她在硬撑吧,他今天话少得极其不正常,情绪也不似以往张扬。
  “可能吧。”迟知雨低沉地说着。
  心绪摇摇欲坠,他怕嗓音再大点会忍不住地哽咽出来。
  “快去休息!”舒栗开始懊悔自己
  布置了太多任务给这位本就体质欠佳的病美人:“都是我不好,害你生病了。”
  迟知雨想反驳,他没有生病——
  但话到嘴边却咯不出去。
  真实情况是,她说得半点不假。
  他本来就浑身是病,没病找病,无病呻吟,大家无一例外地这样认为。这么健康元气的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样的怪胎。
  女生不容置喙地替他关机,又推着他胳膊朝外走。
  被动当上“小迟车”,他受迫动弹两下,最后索性脱离她的挤搡,自己走出书房。
  目随迟知雨关上卧室门,舒栗这才松了口气,走回书桌,瞄到他键盘边那碗几乎没动的黄澄澄小米粥,她把它端送到厨房。
  阿姨见状,停下掌勺的手,拧眉道:“他没吃啊?”
  “胃口不好吧。”舒栗放下碗,也在心里叹气。
  傍晚离开云庭前,迟知雨都没有再现身,安静的房门似将他间隔在另一个次元。换鞋离家前,舒栗多次望向他卧室,最后在电梯口给他发消息:我回家了啊。
  她犹疑着要不要补上一句:你记得吃晚饭哦。
  掂量过后,还是将其删除,这太亲昵了,也有些压迫,仿佛已经以女友自居。如果真饿了,他应该不太会亏待自己的肚子。
  转念之后,她将这条消息的发送对象变更为许阿姨:阿姨,你记得叫迟知雨吃饭。
  许自萍一直在1602候到九点多,才等到蓬头灰面的男生出门,他耷拉着脑袋,睡衣松松垮垮,颇有刚回国时的倦态。
  她同他说话,他回个头,只是迷糊而稀薄地笑了下,照常往卫生间走。
  许自萍忙起锅热菜,在他上桌前将冷掉的晚餐恢复至原貌。
  迟知雨坐下吃饭,许自萍忙不迭调出手机里的微信消息,小声探问:“你跟小舒闹矛盾了?”
  男生握筷子的手一停,冷冷的:“闹什么矛盾?”
  许自萍把手机摊给他看:“那她消息怎么发来我手机里了?”
  迟知雨嚼着米饭,含混不清:“因为我不好说话吧。”
  许自萍:“那不还是闹矛盾吗?”
  迟知雨眉头一抽:“我们又没恋爱,有什么闹不闹矛盾的。”
  “啊?没谈啊?”阿姨震惊:“你们不是都……都单独出去玩过了吗?”
  “朋友罢了,”他再次食不知味:“她四海之内皆朋友。”
  “再说了,她真把我当朋友么?”迟知雨再瞟一眼屏幕:“让我吃饭的消息都不直接发我?”
  摆明在闹脾气。
  许自萍哭笑不得:“这不是怕吵到你又想关心你吗?”
  “是么——”他讥诮地笑一声:“是怕我跟她多话,我回她吃过了,又要关心她有没有吃。一来一回的,多浪费她时间。”
  这孩子……
  想法怎么这么弯弯绕绕盘根错节,许阿姨无奈地给他舀汤,斡旋规劝:“小雨啊,你先吃,阿姨就不回小舒了。等你吃完,你亲自在微信上告诉她你吃过饭了,两人好好聊聊,别自己瞎想。”
  两人?
  只有他自作多情的“两人”吧。
  好不容易压制的难过,胃酸一样涌上来:
  “亲自?”
  “她亲自问我……”了吗——
  话音未落,饭碗另一边的手机震动一下,迟知雨拿起来,小树上探头的红点点像朝阳。
  小树:好点了吗?
  迟知雨打字:朋友,谢谢你的关心……盯着闪烁的光标,又觉这称谓太过弯酸和明显,于是重新输入:好了。
  小树别人能叫。
  饮料别人能得到。
  双人安装别人同样体验。
  他甚至都没穿过她的鞋套。
  这种关怀想必是雨露均沾洒向大江南北吧。他们的名字就应该对调,她才是恨不能润泽万物的雨,而他是棵傻墩墩呆在原地的树,当她落下来,他还自得其乐摇头摆脑,以为上方悬着的,是一朵独属于自己的积雨云。
  这个下午,他已经彻底捋明白了,难怪她从来不害羞,难怪请他喝那么低廉的咖啡,难怪叫他吃饭还要顺上第三人,难怪单独出行也能接受彼此咫尺相对。都是因为她打心眼里就没把他当过男人,从没考虑过他们能亲密无间,积生化学反应。
  如此“开枝散叶”的小树还在“大爱无疆”,试图安抚人心,弥补损失:我想了下,这段时间的确累到你了。明天上午把货发了,然后休息半天,我请你看电影?
  迟知雨愣了下,凑近手机,聚神在最后三字上,要笑不笑,心底硬巴巴质疑“几个人的电影?”,嘴上:最近也没什么好电影吧。
  小树:也是,我看了下淘票票。
  小树:上个月倒是很多不错的片子,这个月直接断崖式下滑。
  被他猜中了吧。
  善意——是你的谎言!
  迟知雨:那就不看了。
  小树:好。
  迟知雨撂筷子:“我不吃了。”
  许阿姨瞪眼:“菜你还没吃几口呢。”
  迟知雨起身:“也不吃了。”
  他径自走向洗手间,打算漱个口就打道回床,迈出三步,忘带手机,又掉头回来揣上,解锁屏幕持续盯梢。
  小树再无音信。
  她就不能坚持请他看吗?虽然烂片是很耗费时间,但如果是陪她,他也能将就熬完人生那宝贵的两小时。
  毕竟他的“好”没她那么盈厚宽广,只捧给一个人的话,大概率只会溢出,不会缺量。
  迟知雨最终只等来一句“好好休息”,他沮丧地把手机丢去沙发尾,平躺下去,强行把饽饽按在胸口,自顾自地清唱:“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再见了妈妈今晚饽要去远航……”
  —
  舒栗也失眠了,迟知雨今天很不对劲。她翻来覆去,思前想后,都没揣摩出他忽而低迷的具体原因。
  回看聊天记录,触及他不假思索的退款反应,她猜可能还是她的表达过于生硬和不近人情了。
  划伤了这位水晶王子的玻璃心。
  主要是,她也变得不再透明。以往明明能无所顾忌地对他笑,跟他倾诉,打牙犯嘴,无拘无束。但从确认喜欢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变得难以从容,瞻前顾后,关系的阈值从此不好框定。
  如同面临并不擅长的棋局。
  今晚她试着跨出一格,他却后移一步。
  是她太激进了吗?
  果然请人看电影太暧昧了吧,尤其还在好片寥寥的市场行情之下,强行出击,更显刻意和油腻。
  天,谈恋爱好麻烦。
  舒栗抓脑壳,索性戴上耳机,听播客培养困意。
  翌日她有了新打算,可惜上午迟知雨仍在大睡特睡,两人一面都没碰上,直到中午,许阿姨打电话叫他吃饭,此男才从“洞窠”中现形,懒散地跟桌边的她们问好。
  刚一坐定,舒栗主动与他说话:“今天睡得怎么样?”
  迟知雨打个呵欠:“一般吧,看了一夜电影。”
  舒栗:“……”
  这话听在耳里怎么怪刺挠的。
  “哦?”她仍保持着“回以世界热汤”的面色:“什么电影?”
  迟知雨报菜名似的说出影片串烧:“《何以为家》、《雾都孤儿》、《无人知晓》。”
  舒栗哽两秒:“我只看过第一部 。”
  迟知雨平淡地摸摸额角:“是么,跟谁看的?”
  “自己看的。”
  “……”
  “没其他人没跟你看?梁老师呢?”
  “她哪有空。”
  “嗯,也是,就我一个闲人。”他夹起一根油麦菜送嘴里。
  这么明枪暗箭的,有必要吗?舒栗抿出苦笑,拿起手机,调出某款手游,灯牌般举到眼前,让里面的工作室音效为话引:“我下午给自己放假。迟闲人,想不想跟舒闲人一起开个黑?”
  迟知雨忘记咀嚼,双目出神,嗯?
  女生从后面歪出脸来,笑得很皓然:“既然没好电影,我们就打打游戏?”
  迟知雨
  死磕下唇,感觉它们有要去的方向,快出卖自己:“不是不玩游戏了?”
  她理直气壮:“有人还在玩啊。我想表达好意,他不想收钱,又不想看电影,只能这样了。”
  “也可以不这样啊。”他负隅顽抗地说。
  “别他喵嘴硬了,”女生耐心尽失,怨愤嚷嚷:“你以为几个g的游戏很好下载和更新吗?花了我一小时,你今天不玩也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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