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上门遛狗发现狗主人是大帅比后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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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微笑的面孔偏向迟知雨:“小雨呢。”
  “出去走走。”
  舒栗是时间管理大师,看看腕表:“马上就五点半了,你不如把饽饽带上。”
  迟知雨套好夹克,活动肩背,利索地理两下衣领:“你付我四十五么?”
  舒栗倒是不太在意:“可以呀,给你一整天的钱都行,毕竟你今天帮了我很多忙。”
  迟知雨反问:“我的忙只值四十五块?”
  舒栗正色:“你的忙是无价之宝。”
  哈哈,许阿姨也在一旁听笑,掩着唇退回别处,不再搅扰。
  迟知雨彻底哑掉。怎么会有这么老脸皮厚又油嘴滑舌的女生,关键他还有点吃这一套。他干脆地脱掉还没穿稳的鞋,提着饽饽前肢去套牵引绳。
  再从阳台回身,他瞟见女生的一摆衣角还候在玄关柜后,似一尾白鸥的羽梢,他低头微微抿笑,又急速切换至无波状态,绕上狗绳,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出楼道。
  在小区门外分别前,舒栗一脚蹬上明黄小电驴,扣着头盔叮咛:“你遛完了就先回去吧。”
  “哦。”男生不咸不淡地应着。晚风正盛,他的刘海在额前浮动。
  刚要掉头转动把手启程,背后蓦地传来一句:“好好看路,注意安全。”
  而车轮已滑出,她总要有所表示吧,索性腾出左手,举向天际,做了个大大的,非常明确的ok姿势,又摆动两下,好似生怕他没看到。
  她的指圈刚好形成落日的容器,光像橘汁一般在里头轻晃。
  迟知雨会意一笑。
  目随女生消融在车流间,他原地滞留片刻,也不顾狗子是否急得团团转,转头解锁手机,打开高德导航,在终点栏里输入昨日得知的小区名,选择模式:步行。
  很烦,叛逆劲儿又上来了。
  他才不要先回家,他要带狗一起,走在她回来的路上。
  第35章 第三十五颗板栗加力苹果
  为防止错过返程的舒栗,迟知雨选择走反向的非机动车道。此时接近晚高峰,行人车流俱多,低处的小狗便没了落脚处,迟知雨索性将它一把抱起,思考回去之后是不是该买个便携宠物包。
  饽饽在他身前翻拱,寻找最舒适的姿态。
  “好臭啊你,”他嫌弃地抽动鼻子,兀自推卸责任:“有人都不给你洗澡了,光顾着忙自己的事情。”
  “还掉毛,”他瞥一眼自己袖口,那里已被勾上几根乱七八糟的超细“线条”,继续自言自语:“真败家啊,三千块的吹风机,给你用一次就报废了。”
  骑着车的舒栗平白无故打了个喷嚏——是因为花粉吗,她望一眼街道对面盛放的梅树,花冠似胭脂晕在空气里。她不由笑了笑,刚要拐入最后一条街,兜里手机忽然嗡嗡狂震。
  她刹停电瓶车,单脚点地,摸出手机,【云庭公馆3栋1602】这个大名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不会把狗遛湖里去了吧。
  她心中一紧,赶忙按下接听键:“喂?”
  “喂?”听筒与侧方突地传来两道和音。
  舒栗惊诧回眸,就见迟知雨凭空出现在她车边,夹篮球般挟着狗,手机还靠在耳边,也不挂断通话地看着她:“让你看路的呢?”
  舒
  栗拨开被风贴来唇畔的发丝,前后左右地看,最终绕回他脸上:“你怎么过来了?”
  迟知雨把狗放回地上:“我怎么知道,随便乱逛。”
  舒栗说:“这也太巧了,”又看看饽饽:“你没带它去湖边么?”
  迟知雨说:“天天去,走腻了。”
  舒栗认同地颔首:“也是。”
  她似想起什么,从左边把手拎下一只温热的小塑料袋,抬臂交出去:“小区门口刚好有个卖油墩子的小摊,我给你和阿姨各带了一个。这是你的。”
  油炸味扑鼻而来,迟知雨留神她勾着的东西:“什么?”
  舒栗意外,重复一遍小吃的全名:“油墩子,你没吃过么?”
  迟知雨摇头。
  舒栗倾情安利:“好吧,很香的——要趁热吃,凉了味道会大打折扣。”
  迟知雨没有接,眼往别处瞥了瞥:“我刚摸过狗。”
  “隔着塑料袋,有什么的,”舒栗大大咧咧地说着,从帆布袋里摸索出半包杀菌率99.9%的湿巾,跟油墩子一并递送过去:“拿着。”
  “这么烫。”男生一接手就叫出来。
  舒栗隔着塑料袋和纸包摸摸自己那份探温:“哪里烫了?”
  此男果真娇气,搞得她以为自己刚用火钳丢给他一块出炉木炭。
  他还一副有凭有据的模样:“树皮能跟人的肌肤组织一样?”
  舒栗干笑一声,不跟他多费口舌,垂头找闻见香味狂流哈喇子的饽饽,笑嘻嘻和它说话:“饽饽,你要不要坐我的顺风车?”
  她用鞋尖叩两下踏板:“就这里,知道怎么上来吗?”
  饽饽悟性极高,后肢一蹬,飞跃上脚踏,还转动半圈找准更安全适宜的站位。
  舒栗瞠目:“迟知雨,你福气不浅,居然拥有全世界最聪明的小狗。”
  “狗随主人,懂的都懂。”男生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末了又将用完的纸投入舒栗车篓。
  舒栗回头:“你自己扔一下会怎样?”
  迟知雨心安理得:“又不是我要吃这个的。”
  话落,他上嘴咬了口,拧拧眉,看里头夹心:“这什么馅啊?”
  舒栗求认同地挤眼:“萝卜丝的,很香吧。”
  “勉勉强强。”他吃下第二口。
  舒栗早对他的反应产生抗体,不在意地将牵引绳在车把上绕几圈,跟身边男生说再见:“我和饽饽先走一步了。”
  他讶然掀眼,似是不可置信:“什么意思?”
  舒栗拱一下肩膀:“我骑着车诶,难道还要一点点陪着你慢慢走吗?”
  迟知雨哑口无言。
  禽兽不如啊,这女生。
  他好心来接她,她东瞧西看没第一时间发现他就罢,结果下一刻就要携狗高飞远走,让他一个人落单在车水马龙的街头。
  “走咯——饽饽,和你老爸saybyebye~”她清脆地道别,手如摇扇摆动。
  迟知雨从头到脚都要写上无语,最后硬生生从唇缝间逼出一句:“走呗。”
  有什么值得不痛快的。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多么简单的答案和决定。
  他只是碰巧散心来这边,又不是专门为了偶遇和蹲守什么人的。
  他当他摆出气话,以退为进,这颗板栗会拉下脸来哄哄自己,没想她真就驱动电驴,咻得一下扬长而去,消失在拐角。
  迟知雨目瞪口呆。
  看看手里排有齿印的,形似大号啤酒盖的油饼,他讷然几秒,三下五除二将其解决,把油纸袋和塑料包攥成小团,找到最近的垃圾桶,一下摔进去。
  沉着张脸再回头,却见女生压根没走,停在拐口一家烟酒超市门前,回头冲他笑,明快而理直气壮;而小狗自她腿前探头,吐着粉舌头,也在笑。
  行人,车流,路牌,倒秒的交通灯,远方油画般的天空,忽如开启景深特效,唯独这幕是定焦。
  唇角已濒临脱位,他强自稳住面色,抄上兜,视而不见地从她们左边行经。
  轮胎擦着地面,梭梭跟上来,裹着女生温声软语的抱歉:“哎,玩一下嘛,别生气啊。”
  “耍我好玩吗?”他目视前方,步履幅度和速度却都不自觉下调。
  她不假思索,还很坦诚:“不好玩干嘛要玩?”
  迟知雨轻哼。
  “油墩子呢。”她注意到他两手空空。
  “难吃,扔了。”
  “我都看到你把空袋子扔垃圾桶了。”
  “……”
  “暴风吸入啊,迟少。”
  “某些人那么小肚鸡肠,说句不好吃就要把狗拐走。再不全部吃完,没准都要把我家抄了。”
  “我有那么狮子大开口?我是宰相还是哥斯拉?”
  “哥斯拉吧,比较符合你的个人形象。”
  “如果我是哥斯拉,我一定会绕过云庭公馆16栋。不破坏那里的一张家具,一片墙皮。”
  “算你识相。”
  迟知雨分心地想,她的声音绝对掺了黑科技,少说一整版劳拉西泮,不然怎么解释回去这一路的宁静与平和。
  —
  迁居首日,舒栗为整理胶带,在云庭待到六点才回家。春时已至,天黑得也比凛冬要晚,再从云庭出来,湖面仍映有远空的余温,泛出银粉。
  抵家时门缝里弥漫出糖醋香,她胃口大开地开门,唤了声“妈”,今日心情指数飙升,恐怕是因为得到了“安全”。
  伟大的安全,是一切正面情绪的地基。悬挂于深渊边缘的肾上腺素只能叫惊怖,吊桥效应般的刺激,也都不是可依之地。
  家就是安全的另一种具象。舒栗盛上满满一碗米饭,实际她刚吃下整块油墩子不多时,并未感到饥饿,但陈女士的饭菜依然入口津香。
  父母鸡毛蒜皮地唠着家常,她不禁想到迟知雨,惯常独食的他也会跟阿姨聊天吗?
  但他和六十多岁的人能聊什么?
  ——“今天的果盘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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