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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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宜脸现在脸还有点儿肿,她勉强笑了笑:“完蛋了,我真的不想再回忆,一下被那些人哄得团团转,喝的东西都没注意。我发誓!今后一定会多长点儿脑子。”
  贺臻长叹一口气:“我想起昨晚真的要吓死了。”
  “昭昭。”他主动握住徐宜昭冰冷的手:“等我们的婚宴上,我一定不会让你喝酒。”
  徐宜昭歪着脸看他,怎么突然提到婚宴去了,但她现在脸上好多红疹,就连害羞了都看不出来:“那你的意思是,之前打算婚宴的时候让我喝酒?”
  贺臻眉梢扬起:“坑我呢?我再怎么神经大条也知道你酒精过敏的事。”
  徐宜昭笑得往后仰。
  贺臻语气忽变,沉声说:“我真的该跟爸爸好好学习。”
  徐宜昭意外:“怎么说,你不是挺好的吗?”
  贺臻向来很自信的,是发生了什么让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贺臻摇头,一笑:“不,跟他比起来我还是太嫩了,我总觉得,在他面前始终被压一头。”
  徐宜昭不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她看出贺臻现在心情很低落,不忍心他如此,便安慰他:“你别这样想,贺叔叔大你十几岁呢,他有你没有过的阅历,还经历过家族的危机才成为这样稳重的成熟男人,等你三十四了,不一定会比贺叔叔差。”
  贺臻黑眸一缩,心里更是被攥紧:“昭昭,只有你永远站在我这边儿。”
  身边的人提起贺今羡,哪个不是夸赞?他在贺今羡的面前永远都比不上他,永远只是个儿子。
  昨晚只是昭昭入院的事,他养父很平淡问了几个问题,他就觉得招架不住他的压迫感。
  “我昨晚没照顾好你,我还以为他会惩罚我。”贺臻想起小时候,很多次他调皮贪玩没学习的时候,贺今羡就会加倍的给他安排学不完的课业。
  或是跟司衍打架,两人打到后院的湖里后,会被惩罚关禁闭。
  这次因他的疏忽,使昭昭过敏住院,贺今羡应该也会惩罚他才对。
  但很意外,这次没有。
  他都琢磨不透这个男人心里的想法了。
  徐宜昭笑说:“昨晚贺叔叔还来看我了,也没生气啊。再说了,你才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为了我去惩罚你呢?阿臻我看你真是想多了。”
  贺臻怔住,皱眉问:“他来看你了?”
  医生不是不让探病吗?
  -
  中午贺臻特地订了营养餐,楚沫和陈以若过来探病时,徐宜昭正在吃饭,见她没什么事,她俩才放心。
  楚沫是个欢脱的性子,有她在,几乎没有冷场的时候,但仨姐妹每次聊天,贺臻就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愈发不满。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另一头,脸冷得跟谁欠他几个亿似的。
  楚沫小声蛐蛐:“看来这贺少爷的少爷毛病是又犯了。”
  陈以若慢条斯理地削苹果,“别理他,他就等着昭昭去哄他,捧着他呢。”
  俩姐妹一眼看穿贺臻的本性。
  徐宜昭觉得他被孤立了,想把贺臻喊过来聊天,又被姐妹俩瞪了一眼,也怂了。
  楚沫:“不准惯着他!昭昭,你昨晚过敏虽然不是他害的,但也算他间接造成!”
  陈以若也沉静说:“昭昭,昨晚贺叔叔来医院,听他提起在你高中毕业那天,贺臻还犯过一次错,害你进了医院,这是怎么回事?”
  徐宜昭面露意外:“贺叔叔知道?”
  怎么会呢,那不是她跟贺臻之间的秘密吗?
  “所以到底什么事啊?我看贺少爷当时脸都白了,一副天塌了样子。”
  徐宜昭抿唇,摇头说没什么事。
  这事是她跟贺臻之间的秘密,还是别说比较好。
  贺臻也在这待不下去了,起身说:“既然有你们俩在,我也是多余的了,昭昭,我忽然想起还有事,要先出去一趟,晚上再过来。”
  徐宜昭问他是什么事。
  贺臻也没隐瞒,“讯禾科技的新品发布会,主办方的负责人是我认识的学长,我得给他面子去站台,上个月就答应他了。”
  “噢噢,那你快去吧。”
  等贺臻走了,楚沫才不爽哼了声:“还说要照顾你住院,才呆了几个小时就走人。”
  徐宜昭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陈以若削了块苹果塞楚沫嘴里,一脸看穿:“你一天天气性就这么大?是不是因为司衍跟贺臻不对付,你就看他不爽?”
  楚沫狡辩:“才不是。”
  其实是的。
  徐宜昭也笑出声,这小两口脾气太像了。
  –
  晚上的医院很安静。
  徐宜昭下午又睡了一觉。
  醒来去洗手间照镜子,脸上的红疹稍微消去了些,但还很明显。
  从洗手间出来,她站在门口望向这间vip病房。
  忽然感觉一股寂寥,在心尖弥漫。
  她勉强提唇笑了笑,又躺回了病床。
  这儿才是她应该久呆的地方。
  :=
  她侧躺着看向窗外的月亮,在心里算着时间,贺臻说晚上会过来陪她。
  现在都八点,他应该快来了才对。
  等啊等,不知等了多久,她总算听到敲门声。
  徐宜昭兴奋转过身,“请进。”
  病房门很快推开,沉稳的脚步声随着走近,徐宜昭最先闻到一股淡淡的乌木沉香味。
  “贺叔叔?”
  贺今羡怀里抱着一捧鲜花,淡笑看她:“这么震惊,是不想看到我?”
  徐宜昭连忙摇头:“不是的,我以为……”
  以为是贺臻对吗?
  但很可惜,他现在都不想提到这两个字,便让小姑娘的话落在地上。
  徐宜昭也觉得刚才那个吃惊的反应很不合适,像是不欢迎他来探病,正踌躇该怎么办,贺今羡已从容不迫将捧花放在床头,“白天有朋友来看你了?”
  花瓶上已经插满了新鲜的花。
  徐宜昭弯唇笑:“阿臻还有沫沫和以若都来过了。”
  见贺今羡问也不问就把那花瓶里的鲜花全部取出来,徐宜昭觉得不好,欲言又止。
  她想说,那花还很新鲜,而且还是阿臻送的。
  但贺今羡似乎没看到她不赞同的眼神,只顾做自己的事儿。
  他把自己带来的洋桔梗全部插到花瓶里,摆弄了几下,很满意。
  他插花技术向来很好。
  至于取出来的那捧花,贺今羡自然没有丢到垃圾桶,他随手在洗手间找个了没用的桶放了进去。
  徐宜昭:“……”
  做完这些,贺今羡洗了手过来,问起她今天的身体好些了没。
  “好多了,谢谢贺叔叔关心。”
  贺今羡温和问她:“既然好多了,怎么还不开心?”
  徐宜昭眼睫一颤,望向他沉静如深渊的眼底,苍白地解释:“没有。”
  “没有?那刚进来时,你是看到我才不开心的?”
  这句话徐宜昭哪里敢接?
  那会因为进来的不是贺臻,她没有控制表情管理被他看到了,他这样的大人物,这样的大忙人,愿意抽空来探病,应该是对方感到荣幸才对。
  结果病人的第一反应是失望,难怪他会多想。
  徐宜昭不敢再乱说话,只好承认了自己不开心,又加重解释自己绝对不是因为看到贺今羡的原因。
  她揪着床单,柔弱又软乎乎的坐在床上,看起来可怜极了:“贺叔叔,我是不是让人觉得很无趣啊?”
  贺今羡慢声问:“是谁说了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徐宜昭低头,没看他,自然没发现贺今羡眼里的变化,像一张会吃人的无底洞般。
  她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也顾不得跟贺今羡并非是谈心的关系,小声说:“我对很多东西过敏,身体又弱,还玩不了刺激的游戏,总是会让身边的人担心我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我这人,好像挺会麻烦身旁的人。”
  她其实能理解贺臻经常会抛下她去赴别的约。
  贺臻是真的对她很好,只是待在她身边太无聊了,他那样年轻张扬,他爱玩各类刺激危险的游戏,在她身边怎么呆得住。
  她下午独处时,忍不住悲观地想,将来她跟贺臻结婚后,日子真的能过得像小时候那样吗?
  贺臻真的能一直忍受她吗?
  贺今羡沉默良久。
  望着她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捏着被子,他的心脏却像被她隔空攥住。
  她或许是不记得,或许是不在意,但这并非是她第一次对他袒露心声。
  他记得两年前,小姑娘又被贺臻甩下的那次,那晚她也是独自留在家里等贺臻回来。
  她没等到贺臻,等来的是从公司回家的贺今羡。
  那晚她也是仰着脸问贺叔叔,“我是不是挺烦人的。”
  不,一点都不烦。
  但那时,他没立场说那些话。
  贺今羡久久无言,静静听她把话说完,她抬头望过来看他,一双小鹿眼雾蒙蒙的,脸庞上虽然还有难看的红疹,却越看越觉得她像在扑哧扑哧努力飞到树底下躲雨,偏偏还倒霉到被浇了一身水,委屈又无助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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