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他们双方其实都并不是合格的爱人,如同世间任何一对夫妻一样,他们总是会有争执,还很难和好,只是薛遥知比他心软宽容得多。
他自诩原谅过薛遥知的谎言与不忠,但薛遥知似乎给过他更多次机会。
无论是在青城,还是梦魇之境,更甚至是他险些要了她的命的那一剑,倘若当时他没有退缩,或许他们会更早成婚。
这样是不是后来的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也不必在这里咀嚼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爱,聊以慰藉。
燕别序满目茫然。
他怎样才能挽回她呢?
燕别序想了很多,但他想不到办法。
他对于感情方面本就漠然,更遑论他修的是无情道,许多本该强烈汹涌的情感,都会被冰冷的内息压下。
或许其实他曾经本该是能感受到更多更浓烈薛遥知对他的爱的。
燕别序知道,他修不成无情道了。
这些年来,这门道也越来越难修成。
燕别序的手指抚上心口,那里还留着雪峰箭矢留下的伤疤,他呢喃了一句:“知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想。
他要转道。
哪怕修为已至臻化境,要转道比登天还难,轻则修为大损,重则命丧黄泉。
但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闭上了眼,调整着体内的灵力,试图以另一种功法修炼。
这过程并不顺利。
他时常迷失在同心契带来的爱意中。
燕别序拭掉嘴角的鲜血,不顾大病初愈的身体,重新运转灵力。
时间在此刻流逝得当是很快的。
渐渐的他也能够尽量忽略同心契的感应,直到某日——
他倏的睁开了眼。
绵密汹涌的爱意冲击之下,是震颤身体与灵魂的极致愉悦。
他似乎看见了。
某种认知,让他几近崩溃。
周身的灵力开始在经脉中四处乱窜暴动,但他再也无法静下心来重新入定了,他无助的、绝望的,试图让同心契生效,让薛遥知也能够感受到他的心绪。
知了。
不要这么对我。
大颗大颗的泪珠混着喉中呕出的鲜血坠落在地,他脸色苍白如鬼,几尽疯魔。
或许是他的情绪起伏实在是太大,甚至是直接通过同心契影响到了薛遥知,让她的思绪有一瞬间的静止。
她终于久违的想起了他。
燕别序还未能来得及高兴,嘴角咧开的弧度一瞬间僵硬在了脸上,这样的神情让他在一瞬间变得异常可怕。
因为在更为汹涌起伏的浪潮之下,她很快就遗忘了他,仿佛那一句轻声呢喃,只是幻梦。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皆系于她指尖。
燕别序眼前发黑,他佝偻着腰,几乎难以稳住身体,又呕出了好大一口血,终于支撑不住,在绝望中失去了意识。
这是惩罚吗?
在昏迷前,他想。
如果是的话,他会甘心受罚。
……
血月亮了又暗,偌大的殿宇中极是凌乱,衣物四处散落,被撕得七零八落的纱幔遮挡了大半的光,让薛遥知睁开眼时,分不清此时究竟是白昼还是黑夜。
她睁着眼,迷茫了好久,才抬起手,想要将纱幔掀开,这帐中实在是太暗。
只是不动还好,一动她就发现她连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酸痛,像是被翻来覆去的碾过不止一通。
薛遥知张了张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身体极度疲倦的同时是心中腾升而起的怒意,她看着就在眼前被抓得惨不忍睹的躯体,想也没想的就再使劲咬了一口。
睡得正沉的钟离寂被咬醒,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眼下都罕见的多了一圈乌青,他抬起僵硬的手,把她往怀里抱了抱,温柔又缱绻的喊她的名字。
薛遥知又咬了他一口。
“怎么了?”他稍稍往后退了退,声音也是沙哑的。
薛遥知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水。”
钟离寂第一次想偷懒不想动弹,但他不动的话又要被薛遥知咬,这才从榻上爬起来,将她放到一边,然后掀开了纱幔,去给她倒水喝。
但他没穿衣服。
薛遥知闭上眼睛懒得看他。
她等了片刻水才被送到唇边来,再睁眼时他好歹是套上了裤子,上身也披了件袍子,露出全是齿痕与抓痕的胸膛。
钟离寂抱着她喂她喝水,不忘和她解释:“水喝完了,这是新倒的。”
薛遥知没说话,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才好受很多。
“衣服。”
钟离寂“哦”了声,立刻去给她拿衣裳,知道她没力气,还帮她套上,她穿着单薄的小衣,披着寝衣,裸露在外本该白皙的皮肤上,也尽是暧昧的痕迹。
薛遥知幽幽的看着他,平静的目光辨不出喜怒,钟离寂有些心虚,开始卖好:“身子给你清理过了,药也都涂了,都收拾好了我才睡的。”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穿衣裳。”
“我不也没穿。”
薛遥知盯着他那张纵欲过度的脸,冷笑:“要不再来一次?”
也不知道钟离寂是疯了还是怎么了,他埋在她脖颈喘息的时候,她本来以为结束了,但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忽然抬起头,在黑暗中,用很温柔的声音,讨好的问她——
“可以再来一次吗?”
薛遥知想他初做这事也当是兴奋的时候,想多做一次也能理解,她虽然很累,但也不至于做不了,头还没点下来,他就又朝着她压了下来。
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重了不少,薛遥知觉得非常不舒服,但说了好几次他也不听,气得她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然后他的动作才停住,目光幽深的盯着她。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是觉得很生气:“你再这样就滚下去。”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
薛遥知还以为他是冷静了下来,但身体里传来的感觉让她知道他没有,她正要说话,他的动作又轻了下来,还软着声音和她道歉。
“知了,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薛遥知摸了摸他的脑袋,原谅了他,温和的说:“继续吧。”
他似乎是受到鼓舞,尽他所能的取悦着她,看她放松了下来,他立刻就开始问她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薛遥知实在是说不出口那些荤话,他没等到答案,也没说什么,动作也没有粗暴,只是逐渐由轻到重,踩着她艰难承受的底线拼命索求。
然后继续在她耳边问:“知了,燕别序有教过你这些吗?”
“我有让你舒服吗?”
“谁更能取悦你?”
“他有像这样弄过你吗?”
“你可以现在喊我的名字吗?”
“你在床上都是怎么叫他的,会叫夫君或者哥哥吗?还是有别的称呼?”
“可以唤我一声夫君吗?”
“可以喊我哥哥吗?”
“……”
薛遥知自认她在床上是一个很有底线和原则的人,她咬着牙不肯回答他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只想着等这次结束了就能休息了。
然而很多次她以为就要结束的时候,她嚷嚷着要喝水,他给她喂了水,又给渡了灵力维持体力,然后抱着她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又开始了。
薛遥知是个倔脾气,她从生气得抓他咬他到哭着求他到此为止用了很长的时间,然后被他逼着一个一个的回答了过去,后来每一下他都要逼着她喊他,随便喊什么都好,一定要是在唤他。
她不知道他是发了什么疯,很多次她都觉得她要死在床上了,就算是兴奋这是不是也太兴奋过头了?
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长的时间,他也没力气了,才终于放过了她,帮她收拾好了身子,又抹了药,才抱着她在新换的被褥上睡下。
薛遥知背对着他,又被他抱到面前来,紧紧的贴着他,她可以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心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跳动着。
她不高兴,又咬了他一口,惹得他闷哼了一声,但也实在是没力气再做,便只亲亲她的脸颊,安抚她快些休息。
这一睡便不知又睡了多久。
薛遥知觉得她已经缓过来了,看着钟离寂那张苍白的脸,她发出冷笑质问。
钟离寂觉得她是在挑衅,他伸出手:“你确定?”
“当然,看最后到底是不是你死在我身上。”薛遥知抓着他的胳膊又咬了一口,恶狠狠的:“我告诉你,再多来几次,你以后也不用碰我了,亏空的肾气是补不回来的。所以,要再来吗?”
如果钟离寂说要来,薛遥知就算是磕药也要给他一个教训。
不是要来吗,那就把这辈子的做完,以后都不用用了。
钟离寂看她是真的生气了,竟然都说出这种话,自然不敢惹她,立刻老实的摇着脑袋说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