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可当他开心的抱着她用冰凉的脸颊蹭她的脸的时候,她能够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他愉悦的心情。
“好了有些痒。”薛遥知推开他。
钟离寂任由她推,然后说道:“还有一件事,知了,我并不知道你在魔都。我一个月前得到的消息,是你还在裕城。”
如果知道她跑到魔都来了的话,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到身边来。
“那个时候我差不多已经到魔都啦,你的消息有点滞后。”
“有人给我传了假消息。”他说。
这意味着一件事,那个人对他和薛遥知的关系,一清二楚。
薛遥知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禁心情有些沉重:“那怎么办,我会不会很危险?”
“明天就结束了。”钟离寂承诺她:“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好。”
钟离寂又问她:“你怎么会想到来魔都?”
“因为我一直不知道你在哪呀,然后你也不主动来找我。”薛遥知打了个呵欠,慢慢的说道:“所以我就来魔都了,因为我知道你的家这里,你肯定会回来的,我们肯定能在这里见面。”
她的话极大的取悦了钟离寂,他难掩笑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那你想我吗?”
薛遥知可以心里想,但她嘴上说不出来,她往旁边滚了滚,将脑袋埋进松软的枕头里:“我困了,我要睡觉。”
“这就困了啊。”钟离寂给她盖上被子,和她说:“要不再聊两句?”
薛遥知困得直打呵欠:“不要。”
“那我再问一句。”
“嗯?”
“那晚我和你说的话,你有听到最后那句吗?”
一片黑暗里,薛遥知茫然的看着床边高大的轮廓。
钟离寂念了句“算了”,然后便让她休息,他在床边的地面坐下,入定修炼,顺便帮她守个夜。
薛遥知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想着钟离寂还说了什么来着?
他说了太多的话,好像都是什么没有营养的废话,但他听她应声,就很开心。
所以到底是说了什么呢?
她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模糊不清的记忆反而清晰了起来。
那时他拥着她,安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忽然低声和她说——
“薛遥知,我爱你。”
他大方的表达着他的喜爱,又踌躇着小声问她:“你爱我吗?”
过去很久,薛遥知才记起来她好像没有回答他,她后知后觉的“嗯”了声。
他抱着她的身体,整个人都僵硬掉,过了许久才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似是在强行压抑着某些情感。
记忆回笼,薛遥知清醒了过来。
她翻了个身,看着背对着她坐在地上的钟离寂。她并不知道,她此刻的神情有多么柔和。
她只是想着怪不得钟离寂刚才看见她的时候那么生气。
搞得她真以为是因为去芜城的事呢。
笨蛋,不是很会说吗?怎么最重要的反而不说出口了呢?
第184章 攻略第一百八十四天
仿佛是极远的地方传来沉闷肃穆的钟声,极具穿透力的落入薛遥知耳畔,薛遥知也适时清醒了过来。
她缓慢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床边坐着的人已经不见踪迹,她的目光穿过空荡的殿宇,大门处,钟离寂背对着她站着。
薛遥知知晓今天不同凡响,她小跑到钟离寂旁边,问他:“你是打算去血月山的山顶吗?”
“知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初代魔君魔主的忌辰呀。”薛遥知不假思索的回答。
她在书上看到过,初代魔君魔主对魔界的建立有不可磨灭的功绩,是他们创造了魔界,所以哪怕数千年过去,魔种们也会在他们的忌辰举办祭祀大典,感念先辈,顺便再表达一下重返大陆的需求。
钟离寂轻描淡写:“也是我父亲的忌辰。”
当日的内乱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但祭祀大典已至,无论发生什么事,祭祀大典都不可能取消,所以哪怕当时所有魔种的各怀心思,那场祭祀大典都照常举办。
当然,并没有顺利结束。
因为在祭祀大典的中途,苍远山便带着他的拥护者们挑起了争端,彼时他父亲已经在黄昏之战中受了伤,修为大不如前,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成为了埋葬他亲人的坟墓。
今日对钟离寂来说很特殊。
苍远山也该是知晓这一点的,他知晓他会选择在今日有所行动,就是为了让百年前的那场恩怨,落下帷幕。
钟离寂会赴这场约,但会以另一种方式。他告诉薛遥知,他已经在寂月宫里设下了结界,要她在这里等他。
他很快离开。
薛遥知擦了擦台阶上的灰尘,在上面坐下,她仰起脑袋,看着头顶光芒还不是特别刺眼的血月,远处又传来了几声沉闷的钟声,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代表了祭祀仪式的推进。
也不知道钟离寂那边还顺利吗?
薛遥知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这样的漫长,她等了许久,都未曾等到头顶的血月光芒变得刺眼。
这代表上午还没有过去。
薛遥知闲得无聊,开始召唤系统,系统还以为她又要问攻略进度了,正要给薛遥知报喜,就听她说道:“系统,你说钟离寂会不会又受伤啊。”
“我哪知道。”
薛遥知叹气:“肯定又要受伤,他昨天牵我的时候我还闻到血腥味了。”
“放心,肯定会顺利的。”
“我知道。”剧情不会改变,该是钟离寂的,一定会是属于他的,薛遥知说:“我就是想到他又要受伤了,我不想他受伤。”
虽然他受伤也是家常便饭了。
系统过了很久才没好气的说:“你就没点正事问我吗?没的话我下了。”
这好像还是薛遥知第一次召唤他,却不是为了问攻略进度。
“我能问你什么,找你打发时间。”薛遥知百无聊赖的说。这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她一时也没想去问系统攻略进度的事情。
系统不理她了,非常无情的闭麦下线。
薛遥知骂了一声没义气,便又开始盯着天上的血月发呆了,月亮的光芒逐渐变得刺眼了些许,她被晃了眼睛,靠着身边的柱子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耳畔还时不时的传来远方的钟声,薛遥知闭着眼睛的时候还在想,他们这祭祀大典举办得还挺顺利,钟离寂不会还想等他们把典礼举行完吧?
薛遥知打了个呵欠,慢吞吞的睁开眼,可能是因为刚才眯了一会儿,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觉得身下漆黑的影子,似乎在晃动。
“裴隐?”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她的影子晃动着,似乎是在回答她。
这寂月宫里设了结界,裴隐是进不来的,但他躲在她的影子里久了,也多少能投射一部分魔气,钻进她的影子里。
薛遥知疑心是外面出了什么变动,她大步往宫门口走,费力取下沉重的门闩,这大门也是年久失修,长长的门闩卡在凹槽里,她好不容易才将其拿开。
她咳嗽了两声,挥开扑面而来的灰尘,大门也在此时被裴隐小心推开,他看见薛遥知,朝她微微颔首,言简意赅:“薛姑娘,少主出事了,他让属下来找您。”
“他受伤了?”钟离寂受伤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薛遥知没太惊讶的问。
裴隐的脸色有些难看:“少主中了埋伏,伤得很重,您快跟属下走吧。”
如果钟离寂的行动不顺利的话,她待在这里也会非常危险。
薛遥知立刻抬脚,跨过门槛——
裴隐紧盯着她的动作。
来到魔都后,薛遥知一直谨小慎微,但昨夜的对话让她明白,她的身份可能早就暴露了,又是谁暴露了她的身份呢?
裴隐真的可信吗?
结界还在,薛遥知没有贸然行动,迎着裴隐冰冷的目光,她将脚缩了回去。
裴隐盯着她,问:“您不相信我吗?”
不是已经信过一次了吗?
他感到很不解,这一路上他都尽心尽力的为薛遥知办事,可是薛遥知似乎和那位少主一样,都不够信任他。
薛遥知“砰”的一声将门合上。
……
因为魔主的身体的确是每况愈下,前些时候还感染了风寒,缠绵于病榻,今年更是连祭祀大典都未能出席。
掌月宫中一片沉寂。
原本缠绵病榻的女人,端坐于主位之上,声音平淡的询问身侧女官:“祭祀大典可还顺利?”
女官垂首,恭敬回答:“并无异常。”
这是魔主询问祭祀大典进程的第十四次,而现在已经是未时。一整个上午,竟然都如此风平浪静。
魔主莫名有些不安,她是知晓苍远山的计划的,但此时本该在祭坛上的钟离寂……似乎一直未曾现身。
她是看着钟离寂长大的,那个孩子虽然天赋绝佳,但少年轻狂,眼高于顶,当年他的父亲死在祭坛上,他又怎么可能不在祭坛上为他的父亲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