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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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们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城主府。
  薛遥知若有所思。
  影魔兴高采烈的将碎瓷片里的灵石捡起来揣怀里,也不管他吃饭的家伙了,乐呵呵的说道:“今天收工了,这荒城果真是好心人多,我明日还来!”
  这时已经是下午了,辛苦了一整日的影魔满载而归,回了客栈等着向钟离寂邀功,薛遥知没有立刻回客栈,而是打算再熟悉一下荒城。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头顶的那轮血月光芒黯淡,代表着马上就要入夜。因为是在沙漠中,夜晚的风沙很大,气温也偏低,这荒城贫瘠,目光所及之处不见几盏通明的灯火。
  荒凉寥落的街道上,此时只有薛遥知一个人行走着,又是一阵风沙吹过,模糊了薛遥知的视线,她揉了揉泛红的眼眶,目光不经意间一瞥,忽然捕捉到了不一样的光亮。
  白日里只见城主府高大巍然矗立,夜晚城主府的另一侧却是灯火通明,显然是另一番不一样的天地。
  薛遥知循着明亮的光线绕了许久,惊人的繁华终于映入眼帘——以城主府为中心,荒城一分为二,这一侧纵然是黄土沙石堆砌而成的建筑,却非常坚实稳固,就像进城时身后的那座城墙一样。
  数不清的灯火在黯淡无光的血月下摇曳着,建筑高大的阴影投在平整光滑的地面上,只见人影交织,来往穿行的魔种衣着华丽,与街道林立的精美建筑相得益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丝竹之声不绝如缕,让那条街道显出一丝靡丽。
  而薛遥知远远的站在另一侧只剩下黯淡血光照亮的荒芜街道上,微微睁圆了眼睛,半晌才从这锦绣繁华中回过神来。
  两侧的分界线上,把守着身着轻甲的士兵,将两方天地彻底隔绝了出来,在贫穷的这一面街道上,还有一家小酒馆亮着灯,里面的魔种三五成群,喝着酒吃着肉,惊羡的目光时不时挪向繁华的那面。
  有魔种凶恶的说道:“总有一天老子也能待在那边花天酒地!”
  “那你可能得去搬一百年砖,才能进月升街一日吧。”旁边的魔种哈哈大笑。
  喝高了的魔种三三两两的去月升街的街口闹事,与驻守的士兵起了争执,恰巧这时月升街里不知为何,嘈杂之声盖过了靡靡之音,大量身披轻甲的士兵从中心的城主府涌出,冲入月升街中。
  有士兵高呼:“抓刺客!”
  还在与驻守士兵对骂的魔种都安静了一瞬,然后炸开了锅——
  “有魔打劫那老匹夫成功了?”
  “吾辈楷模啊!”
  “月升街是吧?爷来了!”
  他们推搡着,更要往月升街里挤,场面乱成了一锅粥,薛遥知趁机溜了进去。一进月升街,薛遥知便发现这里的温度极为适宜,很明显是有阵法在,隔绝了荒城每日里的糟糕天气。
  薛遥知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身上的黄沙,她穿的还是新裙子,裁剪得体的黑色长裙上,绣着金色的花,在裙摆蜿蜒绽放,不算华丽,却也因她这张脸而不会令人觉得朴素。
  在确保自己不会被发现后,薛遥知微仰着下巴,学着这里来往魔种轻慢桀骜的模样,穿过这华丽的长街。
  这条街道非常长,同样也非常曲折,有无数的岔路口,岔路口的两侧也都是建筑,却因为占地面积极大,并不显拥挤,在月升街上,大都是秦楼楚馆或是赌坊赌场之类的销金窝,很显然这是专门为有钱的魔种特别开辟的街道。
  眼见着涌入月升街中的士兵越来越多,薛遥知不想节外生枝,便挑了相对狭窄偏僻的一条路,想要绕着他们走。
  显然有的人想法和薛遥知是一样的,那就是城主府中正在捉拿的“刺客”。
  街道的拐角处,薛遥知迎面撞上了飞奔而来的红衣女子,两人都猝不及防,撞得摔倒在了地面上。
  女子也不顾身后追兵,张嘴就骂道:“长没长眼,竟敢撞本小姐!”
  薛遥知一眼便认出了这就是今天刚进城的那魔种,虽然不知为何,她成了刺客,正在被城主府的士兵们追杀。
  眼见着身后追兵将至,女子还没骂尽兴,便不得不越过薛遥知,继续往前跑,前面正是薛遥知来时的方向,追兵更多。
  薛遥知思索了一瞬,忽然上前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说道:“跟我走。”
  女子愣了一下,但薛遥知已经带着她跑了起来,她来不及甩开,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薛遥知跑。
  薛遥知久经锻炼,可不是那些士兵能够追得上的。她虽然不熟悉地形,但月升街的街道曲折环绕,她带着女子七拐八绕,一时间那些士兵们也抓不住她们。
  薛遥知一直在记地形,想要找机会甩开那些士兵,怎料旁边的女子先露了破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不跑了,跑不动了,先被抓了再说。”
  话音未落,薛遥知便趁着追兵尚未追来,拽着女子的手腕,将她拉进了就近的建筑中躲避。
  一进门,香风便扑面而来,数不清的男男女女穿着撩人,在大厅中推杯换盏,很是热闹。
  有老鸨扭着腰肢迎上来,目光直接锁定在了薛遥知身边的红衣女子身上。绚烂夺目的红宝石价值不菲,却也仅仅是这位客人衣裳上的配饰罢了。
  老鸨的眼睛都亮了,态度非常热情,站到女子的另一面就扶着她往里带:“贵客降临我云雨楼,我三娘必当好好招待,快里面请。”
  女子原本有气无力的靠在薛遥知的身上,听见声音立刻就精神了起来,微眯着的眸子都睁圆了,不住的打量着四周,一边看一边夸:“好赏心悦目的地方,把你们这的小倌都给本小姐叫上来。”
  那老鸨将她们按在二楼的开放式雅间坐下,笑意涟涟的去叫人了。
  “我乃乌秋。”女子慵懒的靠在软榻上,手里已经举着一杯酒了,朝着薛遥知微微举杯:“你方才帮了本小姐,今夜你的消费本小姐全包了。”
  老鸨的速度极快,已经领着足足十个各有千秋的小倌朝着她们走过来了。
  薛遥知长这么大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她也从来都没有银两能这样来消费,但是……她忍无可忍:“你在被追杀啊大小姐!不是来点男人的!”
  乌秋已经平复了呼吸,运筹帷幄的说道:“那些低等的士兵怎么敢来这云雨楼中闹事,本小姐可是尊贵的客人。”
  这云雨楼的确十分气派,薛遥知站在雅间里往外一眼扫过去,都无法窥见这云雨楼的全貌。
  “你且放心着吧。”虽然是乌秋被追杀,但她比薛遥知要淡定得多了,她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老鸨令人过来。
  薛遥知一想其实也不关她的事,乌秋都不急她急什么?今晚阴差阳错的来见见世面倒也不错。
  薛遥知在乌秋旁边坐下。
  老鸨领了小倌进来,乌秋还非常大方的对薛遥知说:“你先选。”
  薛遥知难得有些局促的坐着,她盯着那些貌美的小倌看,一时挑花了眼。
  乌秋问:“选好了吗?”
  薛遥知更局促了:“等等。”
  “等什么,你一半我一半。”乌秋说着,随手摘下发间的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钗子,丢给了老鸨。
  老鸨喜笑颜开,和颜悦色的让小倌们一定要伺候好贵客。
  楼下巨大的圆台上,还有穿着暴露的舞男舞女正在随着丝竹之声起舞,乌秋撑着下巴看着楼下的表演,由身旁的五个小倌们伺候着喝酒按脚按肩膀剥葡萄。
  和乌秋的习以为常相比,薛遥知就显得没有见过世面了一些,有热情貌美的小倌想贴着她说话,被她面红耳赤的推开。
  一个身着白衣裸露着大片胸膛的小倌用莹白如玉的指尖剥了葡萄,想喂薛遥知吃:“姑娘莫要紧张……”
  薛遥知腾得站了起来,有些待不下去,她刚想有动作,乌秋忽然轻轻敲了敲桌面,用眼神示意她往下看。
  云雨楼的大门口,已经悄无声息的进了几个士兵,很显然他们是想搜查云雨楼一番,只是不敢太过放肆。
  薛遥知只能重新坐了下来,她盯着小倌们,神情严肃:“别靠近我。”
  “你怎么这样放不开,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像我们魔。”乌秋撇撇嘴,又说:“还是你觉得这些都是庸脂俗粉?”
  薛遥知的初衷是在她遇见的变故中找到改变目前现状离开荒城的办法,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乌秋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就这样玩起来男人来,这与她的目的大相径庭。
  乌秋拍拍手,喊了一声:“三娘——”
  老鸨闻声而来,问:“姑娘,怎么了?”
  “我这妹妹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可有干净些的。”
  老鸨想了想,笑道:“还真有,近日新来的,生得可没得说,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弄来的,就是脾性烈了些,待我调教好了,姑娘可再来。”
  “都在青楼了装什么贞洁烈男。”乌秋不屑的说道:“让他来,本小姐亲自来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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