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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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到明日,我不会再吃避子丸。”薛遥知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立刻顺着燕别序的话,往下说去。
  燕别序难得被她噎了一瞬,只是他向来聪明而冷静,不会轻易掉进薛遥知的语言陷阱中,他说:“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只是怕我不会对你负责?”
  薛遥知肯定的点头,她的眼神,清醒而坚定。
  燕别序不愿看她的眼睛,他抬手覆在她眼上,遮挡了她的视线:“知了,你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衣带,他的声音比指尖的温度更冷*。
  他说:“你很怕有牵挂,若我们有了孩子,你是不是就离不开我了?”
  薛遥知的神情作态皆是真诚,燕别序却仍能从中窥见她仍是在用那条谎言之舌,一如既往的哄骗他。
  毕竟她总是喜欢骗他。
  见他如此,薛遥知便明白,一直以来燕别序就没有相信过她,偶尔的放纵也只是可笑的情趣。虽然她的确一直在骗他,但人就是犯贱,她骗他他不开心,她不骗他他只会更不开心。
  不过她不能认,认下的话就完了,她颤抖着声音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误会我?”
  “我是了解你,薛遥知。”他念着她的名字,垂眸看着她:“我知道你一直都想逃。”
  “我没有!”
  燕别序冷道:“那就证明给我看,我们要个孩子。”
  他说着,便欺身而下,全然没了往日的温柔。他没有再去帮她一件件褪下身上衣物的想法,不耐的撕开碍事的衣物,想要继续在她的身上,夺取她的一切,获得她爱他的证明。
  薛遥知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她看着他那张宛若谪仙般冰冷俊美的脸,只觉前所未有的可怕。
  她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不顾一切的挣扎了起来,燕别序甚至都有些按不住她,他给她施了定身术,她却不要命了一样提起体内的灵力反抗着他。
  “燕别序,这就是我永远不能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的原因,你不信我,只会觉得我另有所图。”薛遥知大声说道:“你只信你愿意信的,你不需要能与你并肩前行的爱人,你只需要一个永远不会忤逆你、没有自己思想的傀儡!你只想我对你予取予求,你只想控制我,掌控我!可我——不是傀儡!我会不惜一切的反抗,哪怕我今天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容许你用这样的方式侮辱我!”
  薛遥知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冲破那定身术后,她体内的灵力全部都乱了,在她的经脉间横冲直撞,让她呕出一大口腥甜的血。
  燕别序的动作终于在她激烈的言辞与反抗中停下,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前被她呕出的大口血迹,燥热的身体逐渐冷了下去。
  他不该逼她逼得这么紧的。
  他现在好像越来越容易失控了。
  从前有心魔的时候,燕别序还能将一切归咎到心魔身上,可是现在……
  燕别序清楚的明白,他本质上就是这样低劣不堪的人,为了留住他想要的,他同样会不惜一切代价。
  “我会信你的谎言。”他按住她的手背,梳理着她体内的灵力,他说:“如你所想,等到明日我们大婚后,你停药。在这之前,我不会再碰你。”
  薛遥知脸色惨白,在燕别序的注视下,她将枕下的药瓶,递给了他。
  燕别序没有接,只是那药瓶,在他的心念之下,直接化作了一摊齑粉,未曾停歇的狂风吹过,将这齑粉吹散。
  燕别序起身离开,大门自发合拢,窗户同样也密不透风的合上了。
  薛遥知使劲的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厚实的衣裙,将自己牢牢裹住。她在衣柜前瘫坐成一团,面无表情,双眼赤红,难掩恨意。
  燕别序,你会付出代价的,一定。
  直至第二日,才有侍女轻轻敲门,片刻后,鱼贯而入。她们有条不紊的收拾着昨日被风吹乱的房间,扶起来仍瘫坐在地上的薛遥知,要帮她沐浴更衣,换上婚服。
  薛遥知的身子有些僵硬,她婉拒了她们要帮她洗澡的举动,沐浴过后穿上了里衣,然后由她们帮忙换上婚服,梳妆打扮。
  分明今日是大喜之日,但这处小院,却寂静得只有侍女们忙碌的身影。
  薛遥知的耳畔却浮起嘈杂的喧嚣之声,她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还在蜜山桃花村的时候,宋圆圆出嫁时的热闹。只是这一次身着嫁衣的人变成了她,她的好朋友们齐聚一堂,和她说着悄悄话,满室热闹。
  薛遥知想着,殷红的唇勾了起来。
  帮薛遥知梳妆的侍女忍不住说:“主上,您长得真好看,笑起来便更好看了,您多笑一笑,君上一定舍不得对您动怒的。”
  她们这段时日也一直在这小院中听吩咐,自然也听见了昨日两人间的争执。
  薛遥知没说话。
  侍女也安静了下来。
  从卯时到辰时,薛遥知被梳妆打扮了整整两个时辰,心灵手巧的侍女们将她最美的一面画了出来,期望能讨仙君开心。
  很快,吉时到,燕别序前来接亲。
  他们登上婚撵,追云兽会带着他们在冰城上空游行一周,然后飞往冰域之巅上的仙君殿,在仙门中各大宗门的见证下,完成仪式,结下同心契,成为真正的夫妻。
  今日绝对是冰城中最热闹的一天,人们聚集在街道上,抬头仰望着头顶婚撵上的一对璧人,发出惊羡的赞叹之声。
  薛遥知选择了寒川州传统的白色婚服,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满了繁复的花纹,一看便知是花了极为精巧的心思。琉璃色的玉带束住她不盈一握的腰,华丽的裙摆犹如翻涌的雪浪,随着今日和煦的微风吹拂而动,闪烁着细碎的光点。
  她束了发,头顶沉重华丽的发冠是极为珍贵的白玉制成,自额角垂下的珠帘遮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却遮不住她漂亮的五官与白皙如玉的皮肤。
  人群中,容朝和钟离寂也在。
  容朝深深地凝望着她,喃喃自语:“她头顶的发冠应该很重,会不舒服的……”
  钟离寂冷冷的看着婚撵从他们头顶飞过的婚撵,问容朝:“你确定我们能不大动干戈的上仙君殿吗?”
  “嗯。”容朝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他又开始晃他那把折扇了,像是想驱散心中隐隐的怒火,他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本少爷一掷千金,买下了两张请柬。”
  钟离寂双拳紧握,他说:“我今天,一定要带她离开。”
  婚撵绕着冰城飞够了一圈,便向上飞去,薛遥知又看见了那座建在冰域之巅的华丽宫殿,冰冷冷的,哪怕放眼望去庞大的建筑上皆妆点着喜气洋洋的婚礼装饰,却仍在太阳的折射下,显露出冰冷的光。
  薛遥知似乎有些被晃了眼,身形有些不稳,被身边的燕别序轻巧扶住,他揽着她的腰,像是昨日并未发生任何龃龉,温和的对她说:“知了,你开心吗?”
  他不用去听薛遥知的回答,她的唇一张开便是谎言,他只弯了唇角,轻声说:“我很开心。”
  前所未有的开心。
  无论如何,他们终于要成婚了。
  抵达仙君殿,便是更为繁杂冗长的仪式,卜吉,祭祀,参拜……最后的仪式,是在居安殿举行。居安殿是仙君殿内最大的宫殿,无论是议事或是有任何的重大活动,都是在居安殿完成。
  他们要走过居安殿外的二百四十六步台阶,抵达正殿,完成最后的仪式。
  祭司吟唱着祝祷的经文,与他们身后蜿蜒的仪仗队一同,踏上层层台阶。
  旁边观礼的宗门长老与弟子,大多用复杂的眼神盯着薛遥知,毕竟在他们的眼中,薛遥知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修,只是君上喜欢她,他们也不敢置喙。
  容朝站在观礼席的最末,钟离寂则是趁机去探这偌大仙君殿的布局,以便于接下来的行动。他今日仍是一身白衣,白衣上绣着银色的花纹,头顶束发的那支羽翼玉簪,折射出深浅不一的光泽。
  这不是容朝第一次看见薛遥知穿嫁衣的模样,很久之前还在沐青州时,她在梅城外翠微山的黑风寨中,也穿过嫁衣,只是那时是红色的,很是漂亮。
  虽然她穿白衣也很美。
  上一次那场婚礼的闹剧,薛遥知玩得应该是很开心的,回房时整个人都非常轻快愉悦,脸上肆意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这一次她穿了更为华丽珍贵的嫁衣,在这样盛大肃穆的仪式下,她面无表情,与她额间垂下的珠帘一样冰冷。
  容朝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他的手抚上心口,剧烈的绞痛,让他脸色惨白。
  薛遥知,你很不开心,对吗。
  在诸多的陌生面孔中,薛遥知自然看不见容朝,她能够感受到的,都是轻蔑的、不屑的宗门人视线。
  她强打着精神,继续走上这漫长的台阶。
  燕别序感受到她与他紧扣着的那只手上全是冷汗,他关切的问:“是台阶太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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