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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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以爱为名的争斗,最后却偏偏伤害到了他们最爱的人。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在说话,思考着该如何为薛遥知续命。
  半晌,钟离寂冷声说道:“我可以带知了回魔界,为她淬炼身体,她若为魔,自然不受鬼气影响。”
  容朝没什么情绪的说:“照你这么说,我能带着薛虫虫去鬼界,我们一起修鬼道,她修鬼道自然不会再被鬼气影响寿数。”
  “你觉得她会去鬼界?”
  容朝反问:“那你觉得她会去魔界?”
  薛遥知只想留在人界,她曾无数次的表达过她的立场,坚定不移。
  她不会为任何人做出改变。
  他们隐约意识到,对薛遥知来说最好的选择,其实就在她的眼前——
  燕别序。
  与此同时,燕别序的声音便恰巧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他的声音依旧如碎玉般清冷,带着终年不化的冷意:“看来你们已经知晓,目前知了的情况了。”
  容朝和钟离寂本就对薛遥知说是女皇留他们过夜的话存疑,在意外见到她早生华发后,他们自然也能明白,昨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似是为了印证他们的猜想,燕别序平静的说道:“知了体内的鬼气与魔气因为损耗了太多气血而失控,极大的折损了她的寿数,唯有修炼进阶,才能延长她的寿数。”
  钟离寂问:“她为何会耗损太多气血?你跟着她却没有保护好她吗?”
  “她是为救沐青州女皇。”燕别序忽然反问:“知了因你折损寿数,你缘何有脸来问责本君?”
  燕别序看向钟离寂,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一把锋利的刀:“你为魔种,留在知了的身边,才是对她最大的威胁。”
  薛遥知寿数折损,钟离寂难辞其咎,他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燕别序再看向容朝,他接着说:“而你,容朝。”
  “本君不问你为何要修鬼道,但你该当知道,鬼道之人,永堕地狱,你已不再属于人界,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便不该再留在知了的身边。”
  “不要告诉本君,你不知道鬼气会折损知了的寿数。”
  容朝知道,他从开始决定修鬼道的时候就知道,但他那时别无选择,之后又见薛遥知不受影响,他也一直很小心未曾让鬼气接触到她。
  本来是可以相安无事的,可是谁知他有朝一日会与钟离寂大打出手,波及到了无辜的薛遥知。
  容朝想,他真是自私透顶。
  “伤了知了,本君本不该容尔等。”燕别序冷声开口:“但知了天真善良,恐怕很难接受你们的死讯,若你们就此离开,本君可以放过你们。”
  容朝陷入极致的自责中,他闷声不语,钟离寂却是冷笑一声,看穿了燕别序的隐秘心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现在知了不爱你了,你知晓我们对你来说是威胁,所以想借机将我们赶走,好独占知了。”
  独占薛遥知,这样的心思可不止燕别序一个人有,无论是他还是容朝,都是这样想的,只是他和容朝一直都没能找到这个机会,而现在燕别序……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燕别序的心思被拆穿,他远不如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光明磊落,耳畔深爱着薛遥知的少年心魔声音扭曲的说:“他们都做错了,这是我最好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一定要,成为知了身边,唯一的男人。”
  “是又如何?”燕别序神情冷漠:“你能说,本君说错了吗?知了已经因为你们被折损了数十年的寿数,你们能确保,不会有第二次吗?”
  钟离寂咬牙说道:“我可以!便是她真的寿数已尽,我也可以将我的命分她一半,与她同生共死。所以……我绝对不可能退出,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觉得,知了会愿意堕魔吗?”燕别序反问。
  “人与魔的区别在哪?”钟离寂一字一句的反问:“我们都有血有肉会受伤会流血会去爱,知了都不曾歧视过为魔种的我,她一直将我视作与她一样的人,而你,燕别序,你的偏见,你的固执,无一不是知了的禁忌。”
  “况且你口口声声的说着你爱知了,但你忘了,你修的可是无情道,修无情道的修士,怎么可能去爱人?你能保证有朝一日你不会为了你所谓的大道,将你的剑对准知了吗?”
  “有何不可?”燕别序沉声,几近冰冷冻结的眸子里,杀机浮现,他说:“本君不需向你证明,我看重的从来都是知了,而你——本君说过,不会容许任何对知了有威胁的人,留在她的身边。”
  “虚伪的仙门中人,你只是看不惯知了的身边有别的男人罢了。”钟离寂一针见血。
  燕别序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诛雪剑出鞘,散发着凌厉的银辉。
  钟离寂冷道:“我与容朝还能对付不了你了?容朝——我们一起上!”
  他和容朝都应该明白,他们可以暂时维持表面的和平,但这样的三角关系已经足够,无法再容纳一个燕别序了。同样的,燕别序也容不下他们。
  场面一触即发。
  容朝却始终岿然不动,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
  直到燕别序和钟离寂都朝他看了过来,他才慢慢的说:“你们现在的样子,便如同当初我与钟离寂在破庙以薛遥知之名大打出手时,一模一样,同样自私,同样丑陋。”
  燕别序握着诛雪剑的手逐渐僵硬。
  他不甘,他嫉妒,他恨不得杀了所有觊觎薛遥知的男人,但他从来都不会在薛遥知面前表露,他只会在薛遥知不在时,面对他的情敌,露出自私、丑恶的一面。
  他本来就不是多么高尚的人。
  只是被容朝戳穿了而已。
  钟离寂坦然接受他的另一面,他不以为然,甚至还骂容朝:“装什么高尚?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不是赶走对方,杀了对方,薛遥知就属于我。她永远属于她自己,而我永远尊重她的所有决定。”容朝漆黑的双眸坚定沉着:“还望你们,好自为之,便是再大打出手,也不要以爱薛遥知之名,她不想要。”
  说完了之后,容朝转身离去。
  钟离寂也冷着脸离开,他也不想和燕别序大打出手,薛遥知因为寿数折损已经够烦的了,如果被她看见,不定得怎么头疼。
  转眼间青水河畔就只剩下了燕别序一人,他往被春风吹皱泛起层层涟漪的水面看去,上面倒映着他的面容。他面寒如冰,一双本该如冰面的眼眸里,尽是嫉妒的杀机。
  爱情会让人变得丑恶,但永远不是因为那个被爱的人,而是他本就如此。
  燕别*序精神恍惚的离开。
  几日的时间就此一晃而过。
  薛遥知这几天基本上都待在屋子里认真修炼,燕别序给她在屋里花费大量珍贵的灵石布下聚灵阵法供她修炼,她也因寿数折损,而格外勤勉。修炼进度缓慢,但她的白发也没有再变多,薛遥知已经很满足了。
  她专注修炼,以至于都好几天了,她才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她除了修炼还是要吃饭玩耍的啊,怎么最近身边都这么清静,无论是燕别序还是钟离寂还是容朝,都没有再往她身边凑。
  不应该啊!
  燕别序也就算了,容朝和钟离寂怎么也不来找她玩啊?
  不找就不找,那她主动一点好啦。
  于是这日她结束了午后的修炼后,便敲响了容朝的房门,见无人回应,她直接将门推开,正好便对上了容朝的眸子,她挑眉,笑问:“干嘛呢,在房间里还不理我。”
  容朝下意识的往她脑后的长发看去,见她近乎半数的头发都花白,他死抿着唇,哑声说:“对不起……”
  薛遥知知道她短时间内头发是不会变黑了,她也总不能一直不见人,所以第二天她就没再遮遮掩掩的了,她也不怕钟离寂和容朝问,结果这两个家伙别说问了,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可是现在看容朝这副模样,她就知道当时她被穿堂风吹落兜帽的时候,他们两都看到了,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才一直不敢见她。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之前都说过啦,白毛很好看哦。”薛遥知笑着问他:“你不喜欢白毛吗?”
  容朝看着她,无论是白毛还是黑毛,他说:“我都喜欢。”
  “你刚才的道歉我收下了,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也不要再自怨自艾了。”薛遥知想了想,又说道:“当初也是我自己走进去的,而且你们当时伤的可比我严重多了,只是我可能太弱了,所以反应才会这么大。”
  “你本来可以长命百岁的。”容朝低垂着脑袋,不安的说道。
  他知晓薛遥知很珍惜她的生命,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损害了她的寿数。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储物袋,塞到她的手心,说:“这里面是我这几天得来的灵石,你拿着修炼吧。”
  “好。”薛遥知欣然收下,她又笑着和容朝说:“容朝你知道吗,我提前看到了我老了以后的样子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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