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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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朝沉默,无言。
  薛遥知笑着来打圆场:“好啦,我们得去换身衣裳,不然要着凉了,今天谢谢你们啦。”
  “嗯嗯,知了姐姐快去吧,当心生病了。”
  经历了昨日那场生不如死的追杀,薛遥知暂时也不敢上山了,便同容朝一起,打算去山庄。
  这里距离毓山还有一段距离,两个人湿答答、沉默无言的往前走,惹得偶有过路的人,都拿惊诧的眼神打量他们,容朝忽然脱下外袍,罩在了薛遥知的身上。
  薛遥知不同以往穿着的是月白色的衣裙,衣物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一浸水便有些透,她自个儿没察觉到,倒是容朝发现了。
  “你干嘛?你的湿衣服别往我身上搭。”薛遥知将外袍扔还给容朝。
  容朝又给她整个人罩住,不许她拿下来:“你当下本少爷的衣架子怎么了?一会儿你可是要回我家,对本少爷放尊重点,不然把你打出去。”
  “那你这样我怎么看路?”薛遥知推开容朝,她垂首看了眼身上的衣物,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扯着他的外袍裹上:“你把我打出去,我就找义母告状去,说你不敬阿姐。”
  “我也要和阿娘告状,说你为了一颗破草命都不要了。”容朝只知道那是一株灵草,却没认出来那是珍贵的龙血草,他不以为意的说:“不就是一根灵草吗?能值几个银子啊,真的是不要命了。”
  薛遥知将龙血草揣进了怀里,此时那株灵草正散发着淡淡的温暖,她说:“这灵草是拿来给人治病用的。”
  “不会是给那位燕公子的吧?”
  薛遥知顿了顿,她没说谎:“不是。”
  “还有我不知道的男人?!为了他命都不要了?”容朝忽然恍然大悟,震惊的问她:“那桃花妖说的真的!到底还有几个男人?你不会真要玩脚踏两只船这种戏码吧?”
  薛遥知不悦的说:“容朝,你不要这样说,很不尊重我。”
  容朝顿了顿:“哦。”
  薛遥知便没再说什么。
  快到山庄的时候,容朝才戳戳薛遥知,小声又别扭的说:“那反正你要有心上人了一定要提前告诉我,让我好有个准备。”
  “你要准备什么?”
  容朝理所当然的说:“自然是准备也赶紧找一个,可不能让你给比下去了啊。”
  “你好幼稚啊容朝。”
  “你才幼稚,薛虫虫,大笨蛋。”容朝又说:“那灵草就是再重要,也不值得你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摘,你下次再这样我和你翻脸了。”
  薛遥知知晓容朝也是担心她,她当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系统激动的声音冲昏了头脑,另一方面钟离寂是她的病人,她自然是想治好钟离寂的。
  “知道了容少爷,下次不敢了。”
  容朝哼了一声,紧绷的神情缓和了些许。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山庄,湿答答的模样让门口的两个侍卫吓坏了,容朝警告他们不准告诉容老爷和容夫人后,才和薛遥知回了他的院子。
  容安看他们竟然这么狼狈的回来,连忙给他们准备了热水和衣物,薛遥知泡了一个热水澡,总算是祛除了一身的寒意。她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裙,是府里侍女衣物的制式,天青色的襦裙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腰,很是惹眼。
  容朝的速度比她快,这时候已经在厅中等着她一起用餐了,看她穿着侍女的衣物走过来,他吊儿郎当的说:“哟,来伺候本少爷用膳啦。”
  薛遥知夹了一个虾饺,递到容朝嘴边:“少爷请用餐。”
  容朝张开嘴:“啊——”
  薛遥知已经将虾饺喂到了自己嘴里,嘲讽他:“少爷没长手呢。”
  “我就知道你。”容朝哼了声,说她:“以后你若是落魄了,来我家做丫鬟我都不会收你,把你打发去厨房腌酱菜。”
  薛遥知也不恼,笑眯眯的说:“你将来要是落魄了,就跟我一起卖酒去,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你给我干。”
  容朝:“你想得美。”
  两人填饱了肚子后,因为昨晚睡得不太安稳的缘故,他们都回房休息了,薛遥知更是一觉睡到傍晚,起来时便已经天黑了。
  薛遥知打算摸黑上山,她刚去敲容朝的门,容安就来告诉她:“少爷着了凉生病了,且睡着呢,他说您肯定不会在这里留宿,让属下送您回家。”
  容朝看着健康,能一整天上蹿下跳的,可实际上他和容夫人一样,都是纸糊似的人儿,一阵风就吹倒了。此时受了凉生病,放在他身上倒也正常。
  回到蜜山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薛遥知战战兢兢,好在倒也没有再遇见什么危险,顺利回家。
  回屋前薛遥知还特地看了一眼燕别序的房门,他的房门依旧闭着。修真之人寿命冗长,对于他们来说,三五天也只是一眨眼的事儿,闭关个百十来年也是常有的事,也不知燕别序要闭关到什么时候。
  薛遥知回了房间。
  第二日她一大早就下了山,又找刘大夫买了一次药材后,便将自己锁在房中制药,直到傍晚时分,她才推开门。
  薛遥知又一次踏出了法阵,按理说这个时间钟离寂是会在这里等她的,不过薛遥知绕了一圈都没瞧见人。
  也是,她前两天傍晚都不在,钟离寂要是能乖乖的在这里等她才有鬼了。
  薛遥知刚想离开,忽然听见不远处的灌木中传来动静,她循着声音找过去,便见又是一只笨兔子被捕兽夹夹住了后腿,正在拼命蹬腿。
  这蜜山的捕兽夹一直都会有村民上山来清理,但边边角角总有遗漏的地方,一些笨蛋小动物经常踩上去无法挣脱,薛遥知立刻跑过去掰捕兽夹。
  这捕兽夹夹得紧,薛遥知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稍稍掰开一些,但这只兔子太笨了,卡在夹子里动弹不得。
  薛遥知正要再将夹子掰得大一些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道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望过去,便见他蹲在了她的旁边,伸出手帮她将捕兽夹彻底掰开。
  薛遥知见是钟离寂,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捞兔子,但她松开捕兽夹后,钟离寂的手力气不够,那捕兽夹便狠狠地夹住了他的手。
  钟离寂眉头微皱,面不改色的再用力将捕兽夹掰开,扔到一边,问她:“你干嘛一惊一乍的,要松手也不提前说。”
  薛遥知摸出止血药粉,简单的给这只笨兔子做了个包扎后,便放开了它,任由它一瘸一拐的消失在她视线中。
  钟离寂甩了甩手上不停留出来的鲜血,冷冷的说道:“这山里的野兽那么多,它受了伤,活不长的。”
  “那也是它的宿命,它可以死在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中,但不该平白无故的被人为掐死。”薛遥知抓过钟离寂的手,开始细致的给他处理伤口。
  钟离寂随便她碰,听薛遥知这么说,他还愣了一下:“你不会是在说我吧?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怎么,很久之前发生的事就不叫事了吗?”薛遥知不太想和钟离寂讨论这个,反正这是个没有同理心的坏家伙,她直接转变话题:“我前两天有些事没有继续给你针灸,你有每天自己按摩做康复吗?”
  钟离寂听出薛遥知是在和他尬聊,他没回答,只问:“这两天你去哪了?”
  薛遥知没说她是被两方势力追杀,她敷衍道:“采药去了。”
  钟离寂“哦”了一声,声音平静的说着令人震惊的事情:“前两天宗门和那群杀手打起来了,他们打得厉害,我过去的时候,他们重伤了。”
  “然后呢?”薛遥知问。
  “同归于尽了。”钟离寂淡淡的说。
  薛遥知震惊:“全都死了吗?!”
  “只有八具尸体,算上之前死的一个,也才九具,还剩一个,现在对我来说,也不足为惧了。”
  还剩一个是掉下悬崖被水冲走了,薛遥知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那就好,往后也不用担心被追杀了,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同归于尽……”
  钟离寂没多说什么,他本来是想告诉薛遥知那些人是被他一刀一个挨个捅死了的,只是看他之前杀只兔子她都记到现在,知道他杀了八个人不得吓死?
  薛遥知也没再问什么,她让钟离寂找地方坐下来,然后便摸出针灸包,蹲在钟离寂脚边,开始给他针灸。
  钟离寂一开始还习以为常,可直到薛遥知开始扎他的另一只脚,他就极有警惕心的抓住了薛遥知的手腕。
  “你做什么?”
  薛遥知如实说道:“我得了一株龙血草,对重塑筋脉有奇效,想着给你试试。你不想试吗?”
  钟离寂的筋脉是为封印的力量所伤,而左脚却是刀伤,这两种伤害于他而言是不同的。他天生魔体,强悍如斯,一切伤害都能自愈,尤其是非物理伤害,他躺个百八十年自己会好,至于像刀伤这种外在的物理伤害,虽说也会自愈,但造成一些永久性损伤也是有可能的,钟离寂也不在乎这个。
  至于他断掉的筋脉,这才是他要重视的事情,比起薛遥知这样一个于他来说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更愿意相信的还是自己身体的自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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