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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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明摆着是欺负她年纪小。
  觉得她好骗,哄她养猪!
  沈棠非常想拒绝,但看着那一围栏的猪崽崽,再想想它们的肉,再想想红烧排骨、红烧猪蹄、糖醋里脊、梅菜扣肉……她可耻地咽咽口水,咕囔:“自力更生、自力更生……”
  越想越馋嘴。
  沈棠在美食诱惑下挺胸昂首:“哼,养就养,人我都养得起,还养不活几头猪吗?”
  有一点她得承认。
  她就是馋猪崽崽的身子。
  褚曜笑得慈祥,倏地想到什么。
  “五郎能化出兵刃吧?”
  “能啊。”
  问这个作甚?
  褚曜捻了捻胡须,满意道:“如此甚好,甚好。那就不用再特地去定制刀具了。”
  “什么甚好?能化出兵刃怎么了?”
  “猪崽不是要阉了?阉猪,自然要刀刃,寻常刀剑要用凡铁经历千锤百炼锻造才成,难免沾上污秽,但言灵化出的兵刃由天地之气凝聚而成,干净,应该更适合。”
  沈棠:“……啊这……”
  “慈母剑”:“……”
  “曜近日于庖厨之道,又有心得。”褚曜笑得和蔼可亲,“若幼猪阉割后没熬过来,正好炖了给五郎补身。世人都认为’凡肉有补,唯猪肉无补’,曜却不赞同,猪肉也能补身。”
  沈棠:“……”
  想了想,她觉得可以。
  当然,她没准备真用“慈母剑”去阉猪崽崽,剑身太长了,不好控制操作。
  她找共叔武帮忙。
  武胆武者,十八般武器都能化出。
  包括很小的小刀……
  共叔武当即瞠目:“……现、现在?”
  “当然不是现在,这些猪崽到了新环境不宜直接动刀,影响成功率!我的意见是等它们熟悉新环境,再练一练身体,过个三五天了再上刀子。对了,还得研究一下这些猪的身体构造,不然下刀子切错地方不太好……”
  共叔武:“……”
  看着口中絮絮叨叨,为了猪肉认真奋斗的沈小郎君,他真担心祈善先生回来会掐死褚曜先生。沈棠是个很认真的人,对猪崽上了心。
  一边将切碎与水捣一块儿的“饲料”倒进石槽,一边思忖该怎么给猪做手术。
  做手术的话,猪跟人差不多吧???
  人做手术要什么准备???
  “术前肯定不能吃饭……林风,你记一下要饿猪两顿,不,三顿!”沈棠一边想一边让林风记录灵感,回头再整理,“……还有,还得给剃毛,还得给洗澡?”
  林风不解:“还要这样做吗?”
  “阉掉猪啊,切下它身上一块肉,要是不洗干净,秽物顺着伤口钻入身体,人都要病死,更别说一头猪。你且记下……还有,要挑清晨日出前后,傍晚日落前后……”
  林风迷茫:“这又是为何?”
  “凉爽,不热,不流汗,我讨厌汗臭。”
  林风:“……”
  那这跟猪又有什么关系???
  “要是生病了也不行。”
  林风:“小病也不行?”
  “不行,要健康的,最好活蹦乱跳的。”
  褚曜:“……???”
  他怀疑五郎是不是在蚕室工作过……
  第113章 养猪大户,发家致富(下)
  大致的计划有了,剩下只差实践——如何才能获得一群活蹦乱跳、免疫强的猪崽崽呢?
  沈棠脑海中剩下“多运动”三个字。
  没骟过的猪崽崽,脾气都不咋友善。为了食物、领地甚至是谁是老大,互相殴打啃咬,你顶我、我踹你。虽是一群猪崽崽,但战斗力并不弱,它们还无师自通打群架。
  它们还不懂什么叫点到为止。
  有打架肯定有受伤,有受伤肯定会有伤口感染,伤口感染有了,生病甚至病死还远吗?
  为保证运动量、避免打群架,沈棠想了个法子——效仿遛猫遛狗的铲屎官,遛猪!
  每天带着猪崽崽们满山路跑个两圈,既消耗了多余精力、锻炼了身体,同时还能让它们熟悉周遭环境,为阉割做好充足心理准备。
  听到这个“绝妙”计划的褚曜:“……”
  他有疑。
  沈棠双眸含笑,认真道:“无晦尽管问。”
  褚曜就问了:“猪跑了怎么办?”
  这是猪又不是祈不善那厮养的狸奴,不会在外浪一天再跑回家。要是一群猪崽崽散开,漫山遍野撒欢跑,鬼知道最后能找回来几头?倒霉点,兴许还给饿极了的野兽加餐了。
  沈棠道:“给它们套上牵绳啊。”
  出门遛狗遛猫都要套牵绳,凭什么猪崽崽不套?是它们不配吗?不,它们也值得。
  牵绳?
  只看字面意思也能理解是何物。
  褚曜道:“可以一试。”
  于是便有了第二天沈棠牵着二十多头猪崽崽“散步”的画面,林风也被拉着一块儿散心。虽说重孝在身,但也不能因此不顾自己身体,整天将心事憋在心里,小脸儿都清瘦一圈了。
  中途还发生一桩小小插曲——
  猪崽崽的吭哧声引来一头真正的黑面郎!
  大黑脸,短鬃毛,皮糙肉厚。
  鼻厚长嘴,生了一双肥大耳朵。
  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拱庄稼的好手。
  此时正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一脸凶煞之气,盯着沈棠二人以及二十多头猪崽崽。林风是无意间瞥见它踪迹的,那猪重心下沉,猪蹄蹬地,摇晃着一身肥肉冲杀而来。
  那一瞬,林风甚至能清晰感觉到野猪狂奔时地面的震颤感,好似朝她奔来的不是一只肥硕可怕的黑猪,而是一座黑色小山丘。
  只是林风还未来得及花容失色,只见自家郎君抬手一抓,那柄漂亮的雪亮长剑凭空出现在,大喊一声道:“孽畜,你找死!”
  一阵风似的冲向来势汹汹的野猪。
  一人一猪纠缠着大战了数十个回合。
  不知郎君有何顾虑,周旋了会儿,弃剑不用,一个滑铲飞踹,踢向野猪高高扬起的猪蹄,吓得躲在草丛的林风“啊”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她知道自家郎君打得过一只野猪,但相信归相信,十一二的少年身形还太单薄,个头也未张开,跟野猪一比就是一片纸。
  二者对垒的视觉冲击力让林风不敢直视,闭着眼睛的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哐当一声,沉沉砸向地面。林风半睁开一条缝儿,却见自家郎君两腿一跨,坐在摔倒在地爬不起来的黑猪背上,手臂抡圆冲着那厮的脑袋两巴掌。
  用多余腰绳当缰绳,拴住野猪脖子。
  野猪愤怒难当,发出愤怒狂躁的嘶吼。
  它尥蹶子,狂跳,狂奔,狂叫。
  一番大动作试图将坐在它背上的弱小人类摔下去,再用四肢猪蹄狠狠践踏成肉泥!
  结果呢?
  结果自然是失败的。
  沈棠稳如泰山,一把抓着腰绳,重心始终稳定。见郎君游刃有余,林风也放下了悬吊的心,开始不由自主胡思乱想起来,脑中很不应景地浮现某日午睡,她起得早,隐约听院中伺候的婆子细碎言语,说了个某壮汉徒手劈野猪,将那野猪打得跪地求饶的故事。
  内宅丫头何时听过这样猎奇的故事?
  又是红脸又是好奇。
  林风不明白,这有甚可好奇的?
  一只野猪又怎么“跪地求饶”?
  直到多年后,无意间淘到本旧册子,发现被壮汉徒手降服的野猪是成精野怪,雄性。
  见壮汉不肯饶,又化身为女,壮汉见了很满意,于是二人咿咿呀呀,夫妻双双把家还。
  待林风收回飘远的心神,那头野猪已经彻底没脾气,累趴在地上吭哧喘气,郎君得意地一脚踩它脑袋:“起来啊,不是很嚣张吗?”
  林风:“……”
  她觉得自家郎君更嚣张。
  隐约跟那日午后婆子口中的“壮汉”吻合。
  野猪被踢疼,吭哧两声,不见之前的嚣张狠厉,反而多了一丝丝的哀求,乖顺得很。
  沈棠却不是个心软的人。
  若不是她能徒手跟野猪过招,莫说二十多只猪崽崽了,她跟林风都要被这只野猪咬死吃掉。最后给了野猪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这头野猪当代步坐骑,遛猪更加省力。
  野猪不是那么好驯服的。
  但沈棠也不是那么心软的。
  不听话就打,野猪再横也被彻底磨怕。
  作为智商极高的动物,在求生欲下,它似乎能明白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二十多只崽不能吃的,那矮小人类不能惹的,背上那凶悍的恶魔更加不能忤逆的!!!
  “驾!驾!驾!”
  山野之间,传着沈棠的笑声。
  担心天命会跑,暗中观察的褚曜:“……”
  担心褚曜先生遇上豺狼的共叔武:“……”
  他们都没有靠近,站得远远,只能看到变成两个点大小的沈棠和林风,竟是半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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