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阁藏春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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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向姜嘉茉颤抖的睫毛:“到时候,恐怕这个孩子,成了锁住你的枷锁。”
  姜嘉茉小声嘀咕,“当时,他为我受伤失血,我满脑子和别人划清关系。”
  她很难过垂眼,踌躇讲:“我以为他只是随手赠送。”
  “现在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孙云岫怜爱的扶了姜嘉茉一把。
  一抹稍纵即逝的温软,细腻地惊人,不枉这些男人,发疯似地迷恋她。
  孙云岫:“嘉嘉,你还有这颗心。”
  她安慰道:“爱人是用心的,心里住着他,长久下去他会知道的,你好好证明给他看吧。”
  厨房里的姜稚雨探出头:“欸,孙姐,你和我妹说什么坏话呢。”
  “嘉嘉,你不会在背后,蛐蛐我的厨艺吧。”
  姜嘉茉捂住小腹,微微笑:“我哪有呀!盛煦也会做饭,让他来帮你吧。”
  姜稚雨帮孙云岫系围裙:“人家和周擎,早就过来帮我摘菜了。”
  她佯怒着使唤沈容宴:“你也别摆少爷架子,过来帮我剥蒜,我等着熬汤底呢。”
  “来了。”沈容宴解下袖扣,挽起袖口,耐心剥蒜。
  姜嘉茉撇下所有人,带着芋泥奶贝小蛋糕,哒哒地往楼上跑。
  她的心里浸蜜一样甜丝丝的。
  她摁开卧室的顶灯,满心以为她隐秘的情人,会在床上等她。
  没想到到处找了一圈。
  她终于在窗台找到了裴京聿。
  夜凉如洗,那人穿着单薄的黑毛衣,浸没在窗外的风雪里。
  他骨节上掐着未燃的烟。
  裴京聿自从知道她怀孕,就再没抽过烟,私下里也是一样。
  他懒倦地望着远处,眉眼潮黑,像关进去了万籁生山的夜雾,周身有种水远烟微的孤寂。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他薄唇弯了下,招手叫她过来。
  男人身上的寂冷,宛如浇灌过冰的寒酒,他扯了点笑:“来,让我抱抱你。”
  细雪眷恋地覆盖在他的肩膀上。
  小小白色霜晶还没融化,就被姜嘉茉轻轻拍走。
  她问:“冷吗。”
  他看她动作,冷到泛紫的唇角呷着坏笑,漆黑眉目挑起来:“你再抱会就不冷了。”
  姜嘉茉的眼泪都快被他呛出来了。
  她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衣料上的雪水:“怎么不在房间里待着?那里温暖多了。”
  他懒散地笑,把她圈在怀里,声音沉浪地哄:“万一他们进来呢。”
  裴京聿任由她潭树暖春云一般,依偎哈气温暖他。
  男人笑着说:“现在没名分啊,我也怕对你名声不好。”
  姜嘉茉虹膜很浅,着魔一样拼命地抱他,亲他。
  她不知道这个人哪里来的这么多撩拨她,让她朝思暮想的伎俩。
  她恨不得像翠鸟掠过水镜,衔来全城的春意温暖他,点亮他的明辉。
  她的朋友和家里人都在楼下。
  她和这个蛊惑她的男人,在漫天大雪中拥吻。
  姜嘉茉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踮起脚送上唇。
  楼层下面晕黄的灯光,给门的缝隙添上了一抹暧昧紧张的澄澈直线。
  直线的这边,是带给她刺激兴奋,声色夺人的危险情人。
  直线的另一边,是规矩教条,被家里人保护着安然无恙的乖巧人生。
  姜嘉茉小腹里的孩子,帮她做出了最致命的选择。
  她和这个让她上瘾的坏男人,无限地往下沉沦。
  在快乐和堕落的漩涡里,暗通款曲,共同跌坠着鲸落。
  今天深夜,
  姜嘉茉借口说太困了,已经洗澡睡觉了。
  姐姐姜稚雨一行人,只给她热了一杯牛奶,敲门送进来。
  里面的奶,最后撒在她皮肤,被那人埋着吮了干净。
  任由他平时多不染凡尘,野性不羁,桀骜放肆,还是要她一遍遍哄睡。
  姜嘉茉颤巍巍,搂着他的脑袋,好宠地哄他睡觉。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相拥入眠,睡到早晨。
  ——在她的朋友和亲人,都栖居在这套房子里的情况下。
  早上,北京的清晨亮得稍晚。
  窗沿处融了一抹霁蓝的柔软微光。
  姜嘉茉没感觉到那个人蕴含热量,结实有力的臂弯。
  她打了哈欠坐起来,眼角湿漉漉的泛着水光。
  裴京聿劲腰弯出一截性感的幅度。
  从姜嘉茉的角度看过去,男人后颈骨峰很冷白漂亮。
  他靠在床尾,半低着头,回着什么讯息。
  她嚼了颗薄荷糖,拉好皱巴巴的丝绸睡裙。
  姜嘉茉探出细软的手臂,从他腰腹和肩颈绕过去。
  她有点磨人地缠着他,黏黏地小声祈求:“...要抱。”
  远远的。
  楼下传来沈容宴和盛煦,胁迫着周擎去附近公园跑步的爽朗笑声。
  盛煦:“沈容宴在那儿吹牛,说他一个半小时,就能跑完半马!”
  周擎抗拒道:“哈哈哈,那我两个半小时都跑不完,你俩就少折腾我了。”
  沈容宴笑道:“那你就跟着我的脚步跑。我这套理论非常科学,长跑协会认证过的。”
  沈容宴这幅插科打诨的脾性,最难改。
  姜稚雨非要验证真伪:“我和孙姐,骑自行车跟着你们。我倒要看谁体力好!”
  孙云岫有些担心姜嘉茉:“嘉嘉呢,不叫她起床吗。”
  姜稚雨笑道:“这丫头,过年在家里赋闲的时候也躺一天呢。”
  “她身子弱,磕碰淤青影响上镜。而且现在外面太冷了,让她多睡会吧。”
  孙云岫关掉早餐机的电源,她刷拉拉给姜嘉茉写了一个纸条。
  一行人出去了。
  沈容宴走了。
  裴京聿等着姜嘉茉去送他,为穿运动装的男人加油喝彩。
  但她好像不在意似的,她还磨人地缠着他。
  姜嘉茉脑子晕热。
  她还腻在裴京聿身上,用脸颊蹭他脊背的薄肌。
  裴京聿轮廓深邃,他有点漠然地淡笑了声:“招我呢。”
  姜嘉茉一贯知道那人难以琢磨。
  现在她又不知道他因为什么,有情绪了:“什么呀,你不开心吗。”
  姜嘉茉有点茫然,微歪着头,用绵软的手指去触碰他的唇。
  半晌,他犬齿叼住她作乱的指尖,薄唇带笑:“想摸摸?”
  男人腕骨青筋贴下来,用干燥微凉的指骨捏着她,顺势牵引她的手指,触碰他脸上的青碴。
  裴京聿觉得胡子刺出来不雅,所以他都不愿开窗,让她看到。
  房间里昏暗的雪光很暗,像子宫里暖调的黑。
  下一秒,姜嘉茉的唇落到他的侧颊上。
  她膜拜地吻她,吻得很怯,宛如泅水蜻蜓。
  她的心擂鼓一样敲着,要被很薄胡茬的裴京聿性感哭了。
  姜嘉茉平时脱毛,都是去美容院。
  她家里根本找不出来剃须刀。
  她翻找了半天,从公用浴室找来一截锋利的刀片:“只有这种了,能用吗。”
  眼前锦衣玉食,公子贵气的男人,稍微有点促狭地笑了:“不能。”
  裴京聿分明玩刀一把好手,指腹虎口都是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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