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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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不抓住机会,等这些人缓和过来,一定会趁势反扑,喻求瑕就是最好的例子。
  越青遥:“是。”
  慕慈心重新投入战斗,眼见援军到达,正道士气大盛,慕慈心却已经没有心思去管别的臭鱼烂虾,只盯着宫无岁:“稚君,你都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活过来坏我的事?”如果不是宫无岁,一切计划都天衣无缝,他的宏图大业蒸蒸日上,一切井井有条。
  他每刺一枪,就把人逼退两步,纵然不支,沈奉君却固执地挡在宫无岁身前,冷声应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就知道,他活过来一定和你脱不了干系,”慕慈心一旋枪,这回长枪却划开了沈奉君的手臂,带出一串血珠,“你们还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贱人。”
  “你少在这血口喷人!”宫无岁换掉断剑,一边搀住沈奉君的手臂,一边闪身迎了上去,“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现在才察觉,太晚了,”慕慈心挥开他的佩剑,银枪高高举起,又狠狠刺下。
  “让我送你们一起下黄泉。”
  第95章
  “噗嗤——”银枪掠过的胸膛, 划出一条骇人的血痕,沈奉君后退两步,却仿佛感受不到痛意, 他浑身浴血, 出剑越来越凶狠。
  可即便双剑已经挥出残影, 却难以刺破护身灵甲,慕慈心脸上带着报复似的笑意:“我真喜欢你这幅像狗一样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阙主,你当年拒绝与我姐姐成婚时是何等清高傲慢, 人人都夸你洁身自好,而我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讨厌。”
  他反手旋枪,挡住宫无岁刺向他头颅的长剑:“只是因为出身高贵, 所以你们不管做什么都人人称赞……”而他却要在大庭广众下被掌嘴侮辱,顶着红肿的面庞笑脸迎人。
  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卑贱。
  慕慈心杀心已定,不死不休, 宫无岁被他一掌击中肩膀, 只觉得喉咙都冒着血腥味, 他强自压下, 下一刻却猛咳了出来!
  他抬手抚去唇边的血迹, 却听身侧有人急道:“宫然!”
  沈奉君神情一滞, 他将双剑合并在身前, 周身却萦绕血气,那佩剑一前一后刺向慕慈心, 第一剑被护身灵甲弹回, 未能得逞, 慕慈心的银枪却已经穿过他的肩胛。
  宫无岁脑中一白,刹那就想到当年黄沙城中,喻求瑕天降战场时的那一枪, 连心都不敢跳了,然而沈奉君只是强忍着剧痛,照着原来落剑的位置,再次重重刺下!
  初魄剑竟破开护身灵甲,直直刺进慕慈心的腰腹,宫无岁微微一顿,动作比脑子更快,提剑斩向慕慈心的头颅!
  这一剑,只要这一剑,他必死无疑。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慕慈心又被沈奉君架住,腾不出武器来还手,泛着冷光的长剑瞬间刺破皮肉,他能感觉到刺中了人,温热的鲜血溅上他狠厉的面容,给他添上一抹邪气。
  然而下一刻他就愣住了:“……越青遥?”
  被刺中的人不是慕慈心,而是临危时突然挡在他身前的越青遥,他被越非臣和柳恨剑合攻,浑身是伤,已然强弩之末,宫无岁这一剑生生将他的佩剑斩断,他无力再挡,只能用身体挡下这一剑。
  长剑穿心过,活命无望。
  慕慈心也回过头:“青遥?”
  他强忍着疼痛抽回银枪,长剑体内抽|出,他单手抱住越青遥,支撑住后者摇摇欲坠的身体。
  宫无岁也趁机扶住沈奉君:“你怎么样?”
  “无碍。”
  流了那么多血也叫无碍,宫无岁一阵气堵,但对着这张脸又说不出什么,沈奉君刚才刺破慕慈心的护身灵甲已经耗尽全力,不能再久战。
  “教主……属下不能再追随教主,”越青遥的脸色很快就灰败下去,面露死相,“当年我刺杀越非臣不成,重伤逃亡时,是教主施恩相救,我答应追随你,你也答应我会杀了越非臣……”
  慕慈心一探他的伤口,就知无力回天,失语片刻,承诺道:“你所求之事,我会替你做到。”
  越青遥却未点头,他的眼珠在人群中逡巡片刻,终于落到了人群里最矮的越兰亭身上,片刻后才道:“再请教主放他一条性命。”
  越非臣死不足惜,越兰亭却无辜,多年师兄弟,总有情分。
  “大师兄……”越兰亭怔在原地,眼眶却已微微发红。
  他的生父和他的师兄有仇有怨,刀剑相向,可如今越青遥却求慕慈心留他性命。
  越非臣听他说“刺杀不成”,却忽然想起什么:“当年那个口口声声要为越凭天报仇的孩子是你?”
  他夺位的手段爱并不光彩,越凭天死后,想为他报仇的人多的是,他成为夜照城主后很长一段时间,总是有大大小小的人想取他的性命,他记得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只是才出手就被红剑震伤,遁逃得无影无踪。
  他也没想到这人会是越青遥,他是越家嫡系,资质上佳,这么多年一直得力,越非臣也愿意重用他。
  但越非臣的妖剑在手一日,就没人能杀得了他,故而他蛰伏多年仍未得手,越非臣道:“青遥,你为了杀我,竟不惜与天命教勾结。”
  越青遥闻言抬眼,眼底却带着恨意:“越非臣,城主宽厚,他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枉为人。”
  即便被大弟子背叛,越非臣却少见得未生气,只苦笑一声,道:“青遥,是非恩怨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要是有的选,又何必取他性命?”
  “胡言乱语!”越青遥显然不信,“我小时候,城主抱我骑马,教我射箭……那么好的人……咳咳……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你害死。”
  “那是因为你姓越,你是他亲侄子,他当然对你慈爱,”越非臣没想到当年杀害越凭天的是会被他看见,心中一阵无奈:“你只看见了他被我所杀,却没看见他教唆别人杀害无辜……罢了,怪我当年做的不够干净,连累你看见。”
  事到如今,他悔恨的只有杀人被看见,而不是杀了人。
  越青遥闭了闭眼,不甘道:“你会遭报应的,越非臣。”
  他说完这句,靠着慕慈心的手臂,彻底失去了生息。
  慕慈心低声念了句佛语,将他的双眼阖上,才慢慢站起来。
  越青遥一死,局势顷刻倒转。
  越非臣和柳恨剑腾出手来,几人只需要合力杀死慕慈心即可,然而刚要动手,慕慈心又重新捻起了佛珠,口中喃喃。
  很快城中的天命教徒和傀尸受到感召,前赴后继朝这边赶来,宫无岁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心道不妙:“他是下定决心要我们死……”
  慕慈心赞同道:“命相再能干,也不可能即刻赶来,这点时间足够我的孩子们把各位撕成碎片。”
  他将银枪背在身后,另一手抱起越青遥的尸体,身形却慢慢隐进尸群和教徒之中,冷声道:“杀光他们。”
  话音刚落,慕慈心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疯癫的教徒和干瘪可怖的傀尸,瞬间将几人包围。
  他们灵力尽失,又鏖战太久,早已是强弩之末,如今面对这些洪水猛兽一般的敌人,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困顿之中,忽有人道:“在下觉得……要不还是先逃吧,慕慈心都走了,苦战也无用啊。”
  楚自怜循循善诱:“几位都是修真界数一数二,鼎鼎大名的人物,怎么能轻易折损在这些臭鱼烂虾手里……不如等灵力恢复,再做打算。”
  他说得也有道理,默然片刻,宫无岁最先发了话:“走罢。”
  城西有百姓,他们必然不能往城西退,城南和城东已破,傀尸和天命教徒大举入侵,他们不能逆势而逃,众人略一思索,就决定把这些追兵引到城北。
  说干就干,如今几人之中独楚自怜和越兰亭还有灵力,二人在前开道,宫无岁和沈奉君殿后,很快就把密密麻麻的战圈撕开口子,中途若是遇上了其他门派的弟子,就结成一队往外走。
  他们边杀边逃,宫无岁想到沈奉君负伤,十分担忧,几次回头看他,却只看得见他冰冷的恶鬼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怎么样?”虽然知道沈奉君会答什么,但他还是不死心地开口。
  “……还好,”沈奉君仍是那副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靠谱。
  宫无岁鬼使神差地去碰他握剑的手,却只摸到满手的鲜血,他喉头一哽,说不出话,只能举着染血的手,更快地挥剑。
  好像自他重生以来,无论是多么危险的境况,沈奉君都会义无反顾挡在他身前,最后却落得满身是伤。
  后头追兵来势汹汹,一行人只能边战边逃,好不容易已经要到城北,前边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批傀尸,足有几十只。
  “啊——前面好多傀尸!这要怎么过去?”越兰亭惊叫起来,谁知这一慌神,就被侧边的傀尸扑倒在地。
  “噗嗤——”欺雪剑直直刺进傀尸的头颅,溅出一片黑血,柳恨剑杀了傀尸,揪着越兰亭的衣领把人拖起来:“应战时不要走神,你师父没教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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